黑臉白臉

第四章 辦事處主任守望如鷹(上)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翔鴻 本章︰第四章 辦事處主任守望如鷹(上)

    投資經理不僅要有自己的思想,而且也要使別人有思想,並且允許別人讓自己有思想。-------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投資者盡量把他自己和那些管理著好業務的經理結合在一起,這也是他們成就偉業的最好的方法,但是應該時刻牢記逆反行為和從眾行為一樣是愚蠢的。

    吸納一些優秀的經理們參與進來,不是進行美國大選要進行投票表決,而是要讓自己的思考更加深遠更加有意義。道理猶如得到養分的小草和沒有得到養分的小草一樣。

    2008年6月12日?江京?晴?周四

    4-(1)捷足先登金城

    我是午後飛抵安江省江京市的,最終的目的地是金城市。

    羅哥預先知道我要到達江京,便不辭辛勞借了輛車過來接我。所謂的謙誠之意、好客之情,被他表現得淋灕盡致。看來他對我按時主動交納房租和不要求他開出大額發票的確刻骨銘心。羅哥三十四五歲,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單薄的身材,瘦瘦的臉龐,以前生活在農村,後來在朋友的幫助下,當了酒店式公寓金大川大廈的管理員。他們一家三口就住在大廈後面的幽暗的小平房里!

    “我們安江辦事處的吳知林還住在金大川大廈嗎?”

    “是的。他這次來一住就是一個月,中間也沒有回過上海,說有個什麼金城的項目需要密切關注。密切關注項目倒是可以理解,不過我看他是密切關注女人還差不多,整天一拔一拔女人像趕集一樣湊過來鬼混。同是一個公司的人區別怎麼這樣大呢?”敦厚的羅哥搖了搖頭又繼續說,“整天瞎混瞎搞,淫聲蕩氣的,也不怕累著,再說關鍵對我們大樓的住戶影響也不好。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我會趕他走的。哎,為了穩住一個長久的住戶,這‘金大川’都變成淫窩啦。”羅哥知道我來自北京總部,所以從我一上車就抱怨個不停。我知道他抱怨的意義,如果他真願意去趕吳知林,那抱怨就顯得很無聊。抱怨的體面的定義是指希望改善改正的建議。而現在是淡季,他的生意一直不太好!

    “我盡量向他講講吧,看看他的態度,希望他以後注意點兒。”

    “老驢頭,找雞都看個毛順的,那像他啊,是個母的就行。”非常粗俗的一句話,讓我著實明白了他的無奈。

    “他知道我來江京了嗎?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他。”我問有點氣憤的羅哥,同時也希望轉移這個超級無趣的話題。

    “自從上次以後,我已看出你們之間是有東西隔著的,所以我當然不會告訴他你要到江京來。商業機密,我絕對不泄露。”我著實被這個敦厚的有點可愛的男人所感動了,並且,他那種樸實的情感,合理的奢望都是在情理之中。

    “他最近去過金城嗎?”

    “哦——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金城的女人哪里有我們江京的多啊!我每天搞衛生幾乎都能瞧見他,從他房間里清理出來的垃圾,我一般用黑色的不透明垃圾袋提出去,怕別人瞧見啊。不過,倒也有不少跑市場的過來找過他。”羅哥又提起了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對他才是關鍵性的問題。

    “他確實搞得太離譜,太不注意啦!”我只好安慰他。

    “其實他也在一直打听你是不是到江京來過啦,我沒告訴他。不過,我覺得也奇怪,你們可是同一個大的集團公司,怎麼相互之間還提防著啊?”

    “商場如戰場,對內對外都需要提防,尤其他這種一看到女人都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吃里爬外的家伙。”

    “那我就不懂啊!看到你們個個西裝西褲的,原來也這樣累啊!原來以為是輕松的。”羅哥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

    4-(2)攔路虎

    “羅哥,我還是住在17樓8號房間,就是靠拐角那一間有廚房的。如果心情好的時候,我可以借用你的廚具來煲湯。”等車停好以後,我對羅哥說。

    羅哥猶豫了一下,說︰“昨天听到你的電話,我就把那房間留出來啦。那個房間是整幢樓最安靜的,確實適合你這種體面的修養的人住。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早上,吳知林突然要求調到17樓來,他選擇了6號房間,就是東拐角那一間房間,而8號房間是在西拐角。”

    我苦笑了一下︰“哦,真是精明到無微不至了啊!”

    他肯定從集團總部秘書處了解到我今日到達江京。因為投資經理出差之前必須去秘書處做一個詳細的登記。

    “我本來並不想他到17樓來住!”羅哥擔心我另外選擇住宿的地方而耽誤了他一筆數額不菲的生意,很難為地說。

    “這與你沒有關系,羅哥,這是我們之間應該直接面對的事情。我住8樓,我住雙層樓,我用雙層電梯,進出3號門,他住單層樓,他用單層電梯,進出5號門,我們互相不干涉,也不侵犯對方隱私。”

    羅哥思考了一下,謙疚萬分地說︰“只好如此啦!8號樓你知道的,並沒有17樓8號房間舒服。”

    “沒關系!”

    話音還沒有落下,我的手機“丁零零”地響了起來,我拿起一看,屏幕上顯示是吳知林打過來的︰“龜兒子,消息還真是靈通啊!”我暗罵了一句,然後接起了電話。

    “啊——我說吳主任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朝思暮想的吳主任啊!你怎麼才出現啊?也不到機場去接兄弟一把啊?”我這麼說話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羅哥瞪大了眼楮,甚至噤若寒蟬。他一定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人怎麼都跟變色龍一樣啊。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不知道你要來啊,你不也沒通知我嗎?”吳主任回答得仍然是那樣優雅,那樣富有邏輯。

    “因為我覺得通知你沒有必要,你是有名的消息靈通人士嘛。多年的市場工作,真是讓你的技術和能力爐火純青啊,怪不得我們集團投資中心所有投資經理、市場中心所有的市場經理對你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呢。”我針鋒相對地說。

    吳知林毫不示弱地以牙還牙︰“日本人到達了盧溝橋,說沒有事兒中國人民也不會相信啊,說吧,這次有何貴干?”

    “投資經理需要市場經理隨時協助,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嗎?我正好把金城項目的情況對你通報一聲,劉局長、許局長、重點工程辦公室的張主任經過對我們公司和項目公司考察後,對我們公司非常滿意,現在我全權代表公司到金城來,跟他們就投資建議書進行談判。”我覺得直言不諱地告訴他項目的進展情況,對他的這種囂張氣焰可以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就像他正在前門站崗放哨,敵人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門進入他的屋子一樣,足已徹底擊垮他的靈魂和陣腳。

    “哦,你倒是很有人緣啊,只來過一次連羅大老板也屁顛屁顛地成了你的僕人。”

    他這樣一說,我猛然意識到他就在黑暗中盯著我們,抬頭一看,果然發現他正站在17樓的陽台上。他知道我發現了他,也不躲閃,沖我招招手,哈哈地笑得前仰後合。樓層太高,我雖然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是他此時刻定是依舊的陰陽怪氣和耀武揚威。

    笑個屁!笑是心虛和失望的表現。吳知林比誰都清楚,既然公司全權委托我作為代表來進行項目投資建議書的談判,那所有的分公司以及辦事處、子公司都無權承擔本項目投資操作權,而且他們都有協助集團投資中心的責任和義務。

    “我現在很忙,我需要馬上安頓住宿。”我不想高樓上繼續傳下來放肆的笑聲。

    “晚上在老地方吃飯,我已經安排好啦,為陸大經理接風洗塵!”

    “謝謝,我需要休息!”我掛斷了電話。

    4-(3)絕妙的公關技巧

    饑餓戰勝不了勞累,我喝了幾口飲料,關上手機,打開空調,掩上房門,倒頭便睡。

    應該是過了兩個多小時,因為我剛進門的時候是下午的6點半左右,現在的時間是晚上的8點50分。睡醒睜開眼楮好像嗅覺也突然靈敏了起來,屋子里彌漫著醉人的飯菜的清香,讓餓醒的我有點亢奮。

    難道我睡在餐廳里?我猛地坐了起來。

    “啪——”的一聲,屋里所有的燈都神奇地亮了起來。听到響聲,我身體幾乎要立了起來,這才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吳知林和有點疲倦的羅哥。

    “哇!你們兩個怎麼在我的屋子里啊?想嚇死我啊!”他們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木偶一般老老實實地呆坐著,燈一亮,他們好像幽靈一樣突然閃現在我的眼前,著實讓我有點驚慌膽戰。這時,我又發現床頭那碩大的茶幾上,琳瑯滿目的擺滿了上乘的佳肴。鱸魚的魚尾,清蒸雄雞的雞頭,都在無拘無束的高翹著,好像訴說著一段心事或者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茶幾下面整齊地碼放著一扎長城干紅紅葡萄酒和一扎青島啤酒。我開始明白那陣清香是怎麼回事了。羅哥那兒有我房門上的鑰匙,吳知林肯定是動了心思操作了這一切。金城環保局是我開展工作的對手或者對象,吳知林和曹工一樣,是我開展工作道路上的敵人。他們有赤裸裸的目的,而且明目張膽地擺在我面前。

    吳知林彈著手表,欷靀道︰“看把陸大經理累得,整整睡了3個小時啊。”

    等了3個小時是夠辛苦的。從我睜開眼楮那一刻起,吳知林就謀求我們在感恩的氣氛中共進晚餐,並試圖讓我一開始就軟軟地接受他的再教育。

    “今天我請客,為你接風,也感謝羅哥代替我到機場接你!”

    “哦——我去接小陸,並不是因為我肚子餓,這是我自己的行為。”木訥的羅哥反駁道。

    我佯裝作笑,沖著吳知林說︰“吳主任,我先提個意見啊,您叫我經理可以,叫我陸經理也可以,叫我陸大經理是不允許的。‘大’字加上了,反而顯得好像我不夠一個經理的身份,就像我叫你吳大主任一樣的感覺。而且,瞧你替這個替那個的,大男人� 羲艫厝剖裁純諏畎。磕閼毆誒畬韉厙勻 裁蠢投 擔磕忝揮薪游沂鞘率怠!br />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陸大經理,對不起啊。哦,不,看我,對不起陸經理啊!今天我應該去機場接你,不過你我都是大男人,你也知道男人有時候就是懶,一個懶覺就睡迷糊啦。”吳知林拍了拍沙發背,滿臉寫滿了違心的謙疚。他那怎麼裝都裝不像的樣子,就像擺在門口的那盆髒兮兮的塑料花一樣,讓人討厭。

    “別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很感謝你準備了這麼豐盛的飯菜,是下面東北餐廳叫上來的吧?”

    “嗯!上次發現你特別愛吃東北菜,所以這次我也準備了東北菜。”說到這時,吳知林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茶幾說,“這些都是這家東北菜的特色菜,也就是自己的兄弟同事來啦,我才肯有心情如此破費,別人來,隨便一頓就打發啦!”

    吳知林真是漢語言文字方面的專家,首先是強盜一般地用上了“也”字,上次可是我當孫子求奶奶告爺爺地請他吃的東北菜,然後是運用了恰當的比較和暗喻,盡管不是很直白,但是所要達到的效果卻更強烈,更精明地是還請了羅哥當見證人。看來,這個夜晚是個不太好過的夜晚哪。

    “光有羅哥可不行,羅嫂和小孩還要他們自己做飯啊?我看這一桌子也太多了,干脆把羅嫂和小孩子都叫過來一起吃吧?”

    吳知林顯然不悅我的提議,端起杯子支吾道︰“啊——那也行,誰吃也是吃!”羅哥象征地找了一個借口說︰“女人和孩子讓她們自己吃,吃不飽我也不惦記!”

    老實巴交的人講出偷奸取巧的話來,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我催促道︰“羅哥,叫上來吧,我們一起樂樂。正好,我還給羅浩翔帶了一件禮物要送給他。”

    “哦!帶啥禮物啊,孩子都被你們這幫客人帶壞啦。我常常教育孩子不要接受別人的禮物,但是客人要送啊!哎,真拿你們沒有辦法啊!”羅哥嘴里說出來這假得像白開水一樣的話,拽起來擰卻沒一點兒水分。

    羅哥興奮地抱怨完這些,轉身往樓下跑去,一提大餐和禮物,連電梯都忘記坐了,真是現實得要殺死人。對于羅哥還是假點兒、裝點兒的好啊!

    吳知林一言不發,開始倒騰著清洗電熱水壺。羅哥的女人和孩子一個能說能吃,一個正是搗亂的年紀,他們的到來,剛好可以幫助我達到預期的目標。我實在不想吳知林有機會提起關于項目的事情,畢竟有些事情是扯不清楚的,所以只好把握住自己的優勢,速戰速決,先拿下項目是關鍵。

    華東分公司要想拿到項目的投資操作權,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4-(4)又是另一招︰博取同情心(1)

    一個從娘胎里出來就沒有吃過大餐的女人,一個永遠都不厭煩禮物多的小孩子確實沒有辜負我的重望。但是我卻低估了吳知林的公關能力,他把握住了我的秉性也就是摁住了我的軟肋。

    我們三個男人推來送去喝了不少的酒,吳知林以前說他做市場工作什麼都不怕,就怕喝酒,尤其怕兩種酒摻雜在一起喝。但今天他卻破天荒地喝了如此之多,而且還變著花樣喝,一會兒小杯子里套大杯子,一會兒大杯子里套小杯子,不知道幾個杯子套一起喝進去的酒的味道是不是分外香甜,他顯得分外地有興致。

    “哎呀!原來在有心事的時候、有苦難的時候,喝酒是這種滋味啊?”半醒不醉的時候,吳知林借著酒興開始粉墨登場啦。我利用了外力,他卻正好借用了我創造的這種有女人存在的環境。他無疑是那種任何市場公關技巧都能運用嫻熟的高級市場經理啊。

    “我小的時候,大概也就是羅浩翔這樣大。”吳知林眼含深情,摸了摸拿著禮物玩耍的羅浩翔,又糾正了自己的話說,“應該還沒有羅浩翔這樣大,父親死啦,娘嫁了,剩下的我跟著年邁的爺爺奶奶生活。”講到這時,我看到吳知林的眼楮里閃動著晶瑩的淚花。晶瑩的淚珠兒在晶瑩的白熾燈光下顯得那樣知書達理,多到恰好沒有從眼睫上墜下來、灑下來也沒有從眼角流下來,少到恰好均勻地布滿在瞳仁上卻又飽滿地浸泡著瞳仁。

    這時候女人的作用也就發揮出來啦,見此情景,酒足飯飽的羅嫂看了看正在戲劇中的吳知林又看了看羅哥︰“喲,沒想到你是個可憐的人啊,我的大兄弟啊,看你整天紅紅火火的,原來是個苦命的人啊。我慚愧啊,以前對你有些錯誤的看法啊,你不容易啊!”這時候,女人往往會不自覺地把腸子也要翻出來倒下來!

    “我不是心疼我自己,我看到活潑可愛的羅浩翔,我也想到了我的兒子。他比羅浩翔稍大一點兒,雖然是大,但是體格根本沒有小羅健壯。”吳知林坐直了身子,雙手抱著杯子,頭一仰一仰地,眼楮怔怔地盯著天花板,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

    吳知林這位三十多歲的男人,始終沒有看我,正專心致志地搜索著記憶,並趁著感情和表情還沒有退潮的時候,惟妙惟肖地演繹出來他的磨難故事。看著這個平日里吃喝嫖賭樣樣都會的男人眼淚汪汪的,羅嫂的眼眶里頃刻濡染了一大片。她雙頰泛著青白的光,用手撞了一把吳知林的雙腿,哀傷地囁嚅︰“知林大兄弟,說吧,你看你的同事,還有你的哥嫂都在,說出來好受些,自己孤獨地承受壓力是多麼累的事情啊!”

    “家里的奶奶和爺爺一直在,但是連日有病,現在媽媽也回到了我的身邊。她嫁到別家以後,無法生養,所以她的日子一直不好過,你想一想身旁沒有自己親生兒女,她肯定是受盡了虐待。雖然我的家境不富裕,雖然我有嗷嗷待哺的兒子,雖然我有重病在身的爺爺奶奶需要養老送終,但是她是我的娘啊!我是個懂得感恩的人,爺爺奶奶也教育我這樣做人,所以我義無反顧地把她接到我的身邊來供養。我妻子初中文化,找工作不是很好找,後來學了一門手藝,在鎮上開了一家裁縫鋪。但是現在都是買著穿戴,裁縫鋪的生意跟我的生命一樣慘淡。”走進去可以看見景,走出來可以感受心的跳動,像朗讀苦大仇深的精美情感散文詩啊!是朱自清的散文,還是余光中的詩歌啊?都不是,是我同事吳知林演戲用的台詞。

    吳知林的那一雙眼楮的淚水一直沒有落下來,素樸謙卑的羅哥羅嫂早已抽泣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出身在寒門之家的我對他慘淡的境遇也突然感同身受。

    我說︰“不要說這種不高興的事情啦,一切向前看,至少我們都有希望,吳主任畢業于名校,個人資能非常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在賽迪世紀的工資和資金是6口人的基本生活費,我巴望著能多拿點兒呢!的確,我也是個野蠻獸類的男人,有時候把點錢也送給了其他女人,後來自己明白的時候我又開罪了自己,我是被生活搞麻木啦!”

    吳知林這時候才抬頭看我,眼楮里的淚光依然晶瑩,像兩潭死泉折射著光芒,不斷地沖我點著頭說︰“兄弟啊,老哥我需要有人理解啊,可是現在手中的項目也沒有個可靠的。”根據他這點頭的勁道,接下來他的動作肯定就是捶首頓足了!

    哦,天哪,我突然想到了北京地鐵里技巧很高的喬裝改扮的乞丐。以前但凡我遇上的都會三毛兩毛地給予施舍,後來在北京生活久了,覺悟高了就從來不再施舍,因為有些乞丐也許比我還富有。

    像他這樣的雙面間諜一樣的雙面業務經理,項目的成功不成功對他的意義並不大,結果如何他都一樣可以拿到錢。他要是能把大把大把養情人的錢拿出來養自己的老婆和兒子,也省得如此淚眼蒙地演戲。

    看著吳知林仍然定定地盯著白熾燈發呆,我心中涌起的一股潮水也慢慢退去,也才真正地感受到了饑餓。羅嫂摟著羅浩翔悻悻地看著孩子的臉,羅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抽起了悶煙,一股一股濃煙彌漫在屋子里。他們都中計了。在別人的假戲中,他們作為演員真唱了。好你個吳主任!欺騙真誠人會受到懲罰的!

    我撕下了青蒸雄雞的雞腿啃了起來︰“讓我看看還有紅酒嗎?”我對他的表演效果給了他一個中肯的評定。

    羅哥對我不合時宜的行為感到吃驚,甚至生氣,迷惑不解地答道︰“你還能喝下去啊?”

    “喝不下去,吃不動,就等于被放倒了!”我一語雙關地答道。我知道吳知林肯定可以听懂,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精妙盤算著懷上的孩子又一次流產了。

    感慨萬千啊!戲是一部好戲,但是沒有找準共振頻率,所以引不起我的共鳴!

    據我所知,吳知林的確從小隨同爺爺奶奶生活,母親改嫁,不再生養。母親的丈夫是勤勞持家的零銷售商,後來一度發家,在甦州市開了兩家大超市。再後來,母親的丈夫去世,母親一直隨同他在一起生活,萬貫家財也因此由吳知林繼承。

    4-(5)又是另一招︰博取同情心(2)

    羅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領著羅浩翔下樓去了,如果不是羅浩翔吵鬧著要睡覺,具有同病相憐感覺的羅嫂也許還會嘮嘮叨叨地安慰著她的知林大兄弟呢。勤快的羅哥叫上來樓下東北大餐廳的服務員收拾餐具,並把一些殘羹冷炙打進包裝袋,計劃帶到家中去,並一個勁兒地解釋說︰“羅浩翔嘴巴真是吃饞了,頓頓必吃肉,還必須有些高檔次的。哎,現在的孩子真是好養卻難伺候呢!”

    看到斜躺在床上假睡的我沒有應聲,羅哥對吳知林道了聲︰“你也早點睡吧!”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功告成下去啦!

    我只當自己喝醉了睡死了,我能听見吳知林站起來在屋子里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然後走到我的床頭對著我說︰“嘿,老陸,你喝醉啦?”

    我沒有應聲,鼻孔里依舊是平靜的均勻的呼吸。

    吳知林又叫了一聲,並且用手撥拉了一下我的頭發,疑竇叢生地自言自語道︰“傳說是投資中心中最能裝酒的大酒桶不過如此而已!”覺得還不死心,他又附身緊貼我的耳朵並把我耳朵扯起來對著我嚷,“裝的吧,這點兒酒可能把你灌醉啊?嘿,仔細一瞧,你小子還他媽真帥,就是不知道用,太可惜了。”

    我借著酒興翻身,在他的厚臉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然後轉身爬在床上,仍然處于“酣然在睡”狀態。

    很長一段時間後,屋里才恢復了安靜。期間電視被打開,然後迅疾被關上,我感覺得到吳知林心神不安的樣子。然後听到他一口一口輕輕地呷茶的聲音,我又感覺到吳知林在冥思苦想著什麼。約略是半個小時以後,吳知林總算出去了。听著他刻意小心翼翼地掩上門而不是緊閉門才離開,我心里開始嘀咕︰難道他還會再來嗎?這個沒趣兒的家伙!

    我起身把門鎖好,才感覺踏實了一些,心里的那塊石頭也暫時落地。哎,躲過一劫是一劫吧。但我翻來覆去卻沒想明白︰吳知林既然要走,干嗎還小心翼翼地把門虛掩著呢?是考驗我是否醉酒,還是後半夜還會來與我秉燭夜談,最終軟打硬磨也要我讓出項目的投資操作權?想到這些,我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他很清楚,這時候只要我向總裁或者投資決策委員會打一個報告,承認金城項目前期確實是由華東分公司安江辦事處負責做過大量的市場工作,那投資決策會一定會立即照會華東分公司,派遣華東分公司的投資經理與吳知林配合操作投資該項目。

    子公司還想到用江甦風電項目與我做一個交易,而華東分公司明明就是在赤裸裸地攔路搶劫。

    要處理好這件事情,我必須權衡處理好三個方面的關系︰第一是集團公司內部,積極主動密切和方總、投資決策委員會溝通,而且通過方總適時向總裁直接報告項目的進展情況,對項目的操作和投資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和見解;第二是做好金城環保局方面的工作,讓他們認識到與子公司、分公司合作的不妥之處,還要讓他們清楚與集團總公司投資中心的直接合作有哪些優勢;第三,操作方法力求簡潔,必要時出讓一部分利益給對方,謀求速戰速決。

    曹工是張總的代表,吳知林履行的是華東分公司陳總的意志,張總和陳總都身兼集團總公司副總裁一職,按說他的職位都高于投資中心總經理方總。張總和陳總都非等閑之輩,雖然搶奪投資操作權等于搶奪一項苦差事,但是誰都知道這份苦差一旦完成以後,就是一筆數額不菲的獎賞和按章不按交情辦事兒的提成。

    看來是時候也有必要讓張總和陳總兩位老總相互明白對方的心思了。試想樹上掛了一塊牛肉,有兩頭有身份的講面子的狼虎視眈眈,但是游戲規則規定︰這塊肉只能讓一只狼吃,那麼這兩只狼是雙方都退縮呢?還是會打得頭破血流呢?他們不會打得頭破血流,也不會直接謙讓對方,最多的可能是漠而不視等機會,那投資中心就順理成章心安理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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