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听到蕭太後的話,不禁有些面露怒氣,開口道︰“母後,先不論淑妃剛才做了什麼,就憑剛才是她救了您一命,此刻您也不該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試問在殿上的眾妃嬪中,有幾個人敢直面迎接刺客的,不論如何,朕絕對不會放棄淑妃,母後受驚過度,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宣太醫到慈安宮去。”
李景吩咐完,立即有宮人上前扶著太後,要把她帶回慈安宮。
蕭太後剛想發言,就被來到她身這玉嬤嬤勸住了。
“太後娘娘身體要緊,還是讓御醫快些給您看看吧!淑妃的事情,相信皇上會處理好的。”
玉嬤嬤怕蕭太後會真的惹了皇上的盛怒,不顧還在流血的臂膀,好言相勸道。
蕭太後沒有注意玉嬤嬤受了傷,但還是听了她的話,在宮人的護送下回了慈安宮休養去了。
許宛月醒來後問了晟宣帝是否查出是誰主使了這場宮廷刺殺事件,李景查到的結果是確實有人安排了這些舞姬悄悄入宮。
這些女子好像被人灌了迷惑心神藥物,無論怎麼刑訊,報出的結果都是殺皇帝、殺淑妃這幾句話,至于授何人指使,尚未查出。
許宛月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懷疑對象,她沒想到柳如玉居然還活著,看來冷宮里面有人在悄悄地照顧她,為的只是想要在關鍵時刻能不顧性命殺了自己。
若不是她一時的大意,青淺怎麼會因此而離她而去,許宛月對此感到自責不已。
向晟宣帝請示要帶青淺回國公府,李景同意了她的請求,並說與她一同回府,卻被許宛月出言婉拒了。
此時的許國公府,白綢布滿了各處,許長卿與嫡次女許清心人皆知道青淺對于許宛月的重要性,詐一听說此消息後,都來到了倚蘭苑勸過她要節哀順便。
因顏卿卿腹中有子嗣,所以被許老夫人禁令去探望,她覺得許國公府能為了一個奴才大張旗鼓,已是恩上加恩了。
倚蘭苑中,哀聲一片!許宛月看著青葉悲傷欲絕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悲苦的神情。
“姐姐,你怎麼能就此離我而去呢?我們兩個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沒想到今後就要陰陽兩隔。嗚……”
“青葉,本妃對不起你們兩姐妹,是我沒有照顧好青淺,讓她遭逢此難。”
青葉听到這話,見到小姐雖然神情漠然,但臉色明顯不好的樣子,知道也必是為她姐姐在黯然神傷。她對她們姐妹倆的情意,豈是主僕關系那樣簡單。
今日姐姐不幸遭逢大難,她相信她是心甘情願的。
想到小姐往日帶她們的種種,青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來到了許宛月的面前,抱著她再次大聲哭泣道“小姐,奴婢又豈會怪您,宮中的艱險,奴婢是知道的。只是我姐姐命苦,該著有此劫難,怨不得小姐您。”
青葉突然正色地跪到許宛月的面前,出口道︰“小姐,您帶奴婢入宮吧!您身邊不能沒有個信任可靠的人,奴婢不怕危險,姐姐不在了,奴婢相信她死前擔心的一定是小姐的安危和飲食起居。”
“讓奴婢進宮伺候您吧!您一人在宮中,奴婢不放心,與其整日在府中提心吊膽,就請您帶奴婢入宮吧!”
“青葉,我如何還能讓你陪我進宮。宮里的危險無處不在,我已經永久地失去了青淺,怎麼還能失去你。況且,青淺臨終前也相信本妃必會安頓好你的,本妃不能再辜負青淺的囑托了。”
“小姐,可是您一人。奴婢不放心啊?”
“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本妃會與這些想要我命之人耗到底的。看誰的命能夠活得更長。”
“青葉,你要為本妃做件事,你去李青那里,讓他安排一個穩妥機靈的人,混進楊閣老府。密切觀查他的一切動向和不為人知的一面,與趙廷在外里應外合,查些蛛絲馬跡來。”
“可是小姐,皇上不是已經在密切注視他了嗎?為何您還要……”
“不,我不相信。定是他知道皇上在暗中注意著他,于是躲過了明眼人的視線。”
“本妃懷疑是他安排了這場宮廷刺殺。現在,前朝對本妃的反對聲源源不斷,只有他不動聲色,他與咱們許國公府的仇怨不是一星半點兒。”
“再加上皇上已然不再重視于他,給他一個閑職,若是一般男子早就生出了反逆之心,可他卻一直堅守為人臣子的本份,無非是想要讓皇上對他放下戒心。”
“蔣靈兒在牢獄中,依然能夠有人為她準備不尋常之物來傷害本妃,這手筆定是出自宮外之人。本妃懷疑,幾次暗殺都應該是同一人。宮中妃子即使與本妃結怨,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能力,調動宮外的死士們。”
“您是說,他與姐姐的死有關嗎?”青葉听到這話,眼神立刻變得狠厲了起來。
“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不過這群舞姬未必是他直接安排的,也許是有和謀之人也說不定。”
“這些個刺客,她們當中有些人不是宣沅人士,因此我才會有所懷疑。”
“是,在處理了姐姐的喪事後,奴婢就會著手去辦此事。”
“青淺的喪事,本妃會親自料理的。”
“小姐,可是您……不,您的身份尊貴,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為何不能,本妃是堂堂的一品淑妃。位高權重,我想做事,誰能阻攔得了。當初許嬤嬤的死讓本妃後悔沒有為她辦理喪事,青淺她為我而死,若是本妃不能送她最後一程,叫我今後如何心安呢?”
“小姐,您對姐姐的這份情意,青葉不知該如何報答您才好。您是主子,我們只是奴婢啊!”
“您不介意您高貴的身份,不怕外面會因著您親自辦理一個奴婢的喪事,而借機嘲笑您。相信姐姐泉下有知,也定會感激小姐待她這份主僕情意的。”
許宛月沒有言語,看著靜靜地躺在一旁,雙眼緊閉。臉已呈現烏青色的青淺,想到她不拒危險,替自己而死的那一幕,心中的恨意,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涌現了出來。
近日,許國公府又出了一件大事,並且,已經在京城鬧得街知巷聞了。
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堂堂一介寵妃竟然會親自料理一個忠僕的身後事,並且風光大葬,省怕別人不知曉,這不知情的人,還當是哪位尊貴的主人的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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