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之後,楊識又跟我說了一遍他是富二代,我還是覺得他跟我開玩笑呢。
“不是所有長得有富二代的外形的男人,都叫富二代好不好。”
我把他愛吃的東西都擺在餐桌兒上,才理直氣壯的笑話他。
他見我每次都不肯相信,次數多了,也就不說了。
這事兒我卻放在心上了。
回頭問我爸,我爸說這楊識的爸媽他也不認識,只是那次他帶著辣條去拿打蟲藥的時候,看著小伙長得還行,就給我躥騰著相親。
“不是您老朋友的孩子?”
我爸搖頭,特認真,“不是,這孩子父母干什麼的沒問過。不過看著孩子教養這麼好,家庭也肯定錯不了。”
我很無語,真是我爸,連人家家里是干嘛的都沒打听好,就給我躥騰相親,萬一真像楊識說的那樣,他是富二代。
那豈不是琉染還有機會害他。
之前我在酒會上讓琉染那麼沒面子,按照琉染那小心眼子來說,指定要報復回去的。
我以為我就是一無父無母的孩子,楊識也家境普通,根本沒有什麼把柄讓琉染抓。這下可怎麼辦。
焦躁,擔憂,所有的情緒糅合在一起,我急的睡不著覺。
第二天楊識要去醫院,讓我送他一下。
我去他家接他。這也是我第一次去他家。
其實到別墅區的時候我已經愣了,這是北京最貴的別墅區,據說很多明星都在這里買了房。
就連許朗也在這里有套房子。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來想低調的開進去,沒想到被保安給攔住了。
我說我要去里面接人。他問我哪個房子,頓時就把我說愣了,忘了楊識沒告訴我。
偏偏好死不死,我踫見了坐著保姆車進別墅的琉染。
她故意拉下車窗,微笑看著我,“呦呵,還真是楊少奶奶,您開這車恐怕進不去。得讓楊識給您換個新車才成。”
看那個保安一臉花痴的看著琉染的模樣。我特不想跟琉染動嘴,怕這個保安為了他的偶像泄憤于我。
正在我登記那些亂七八糟的手續的時候,楊識出現了,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我一臉的委屈,可憐巴巴的往楊識懷里鑽。
“你也不告訴我是哪個房子,也不告訴我進你們這大門兒需要這麼多手續!”
楊識捧著我臉手忙腳亂的跟我道歉,把我塞到懷里。
“許總好!”
保安突如其來的高音調,嚇了我一哆嗦,下意識從楊識懷里鑽出來。
許朗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過來,車窗拉下來,里面的人一臉寒氣的看著我。
我往楊識身後躲了躲。
楊識拍拍我手,很淡定的接過我車鑰匙。
“麻煩,挪挪車!”許朗的話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我晃過神兒來,我的車擋住他出來的路。
楊識不慌不忙把車給挪了,我們車跟在許朗車後走。
我什麼話都不想說,一大早,覺得觸了霉頭。
為了轉移注意力,只能八卦一下楊識的身世、
“你爸媽也在這里住?”
楊識笑得很燦爛,“不在,他們在美國定居。”
“哦”
“要不然以淺你搬過來吧,我們一起住,我家地界兒大,夠你撒著歡兒的住。”
“我又不是狗,干嘛撒著歡兒,不要。我爸最近身體不太好,要是他有個什麼不舒服,我好及時送他去醫院,住你這不方便。”
楊識沒說什麼,基本上我說什麼,他都會依著我。
許朗的車一直在前面,我們這破車超車是不可能的了,楊識也不著急。
我有種錯覺,楊識好像不怎麼瞧得起許朗。包括那天的酒會,甭管之前我和許朗什麼關系,地位低的去敬地位高的人酒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楊識,偏偏不。
一想到楊識的身份我就頭疼,明明在現實中,他就是醫生,醫人也好,醫動物也好,總之,看起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四十分鐘,到了醫院。因為楊識在急診,所以他一到醫院立馬就穿上白大褂,各種去搶救病人。
無暇顧及我,又怕我沒吃飯開車回去胃疼,就囑咐科室主任給我打飯來。
科室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醫生,帶著一個厚厚的眼楮,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
他和我東扯西扯。我們說著楊識在寵物醫院的工作。
他笑得很是不解,“你說楊識這麼厲害的醫生,怎麼一開始不來醫院,非要去救治什麼動物啊。”
“心好唄,你是沒看見,楊識照顧那些東西照顧的特別好。”
他搖搖頭,“不是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他的父母是美國最大的醫療器械商人。就我們醫院最先進的那幾台設備都是從他們家買的。”
我愣了一下,看看四周,這個時間段估計楊識忙不完。
“那他家有錢麼?”
主任笑得聲音特大,就和笑話一個沒見識的孩子一般。
“什麼叫有錢麼。他們家的財富擱在國內,那些經常參加商務酒會自認為說富豪的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有他家趁錢。”
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簡直真人不露相。
怪不得那天在酒會上,楊識的派頭那麼足。
“不過這家伙不顯山露水的,國內大約沒幾個人知道他本身就是富二代出身!”
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簡直牛的不要不要得了。
我等了楊識一中午,他午飯沒吃,據說是給一車禍的病了動手術來著。
我有點兒擔心他,打了飯去急救室門口等他。
正好撞見他出來那一幕。
全神貫注一上午,在手術台主刀。
出來後,人直接癱在地上,幸虧那幾個小護士扶著他。
我跑過去,楊識看見我,硬撐著站起來,不讓我看他的窘態。
那一刻,真的是心疼了,我以為我和他就是為了將來結婚而結婚,沒想到,我也會心疼他。
我和那幾個護士把他扶到辦公室。
他腿是彎不下的。
我給他按摩腿,用手掌搓他的腿,讓血液循環起來。
“好點兒了麼。”
抬頭看他的時候,他正一臉幸福的看著我。
扶我起來,坐在他身旁,笑得特別好看。
“我是何德何能,能遇見你。以淺,我要謝謝老天把你賜給我!”
我笑了。他這麼說話特想電影里信基督教的外國人說話。
他也笑了,我們兩個笑成一團。
下午沒有手術,楊識要去店里,自然是我來開車。他勞累一上午,我怎麼忍心看他繼續受累。
甭管他多有錢,他在我心里還是那個笑起來很帥氣的寵物醫生。
許久不來寵物店,店員們特高興的把楊識給圍起來。
“對了老板,今兒上午有個叫許朗的人來找過你,我跟他說你不在,他就留下一張名片,說是等你回來打給他。”
我眼看著許朗的名片到了楊識的手里。
楊識很自然大方的點點頭,把名片塞進口袋里。
我心里開始七上八下,這個許朗究竟要找楊識干什麼。
是說我之前的糗事兒,還是警告楊識離開我。
兩者。都不是我希望的。
我只希望能好好生活。
“走吧,好久沒去看狗狗們了。”楊識摟著我肩膀,去看那些送來寵物店的流浪狗狗們。
楊識正在計劃著讓市民來無償領養狗狗。他也一視同仁的把那些流浪的狗貓們打理干淨,該種的疫苗也種上了。
我蹲下,認真看那個斷了腿按了義肢的狗狗的時候,楊識就在我身邊,他眼楮也直直的盯著狗狗,但明顯,話是對我說的。
“以淺,我听人說,那個琉染總是為難你。”
我看楊識,楊識還是之前那般平靜,側臉幾乎沒什麼變化。
“她喜歡許朗,很喜歡。”
我笑不出來。這並不好笑。
“我能為你做什麼,讓這個女人受到懲罰,還是?”
“不要,你什麼都不要做,我相信順其自然。”
其實我更相信許朗。有一天他能真的下狠心,擺脫琉染的糾纏。雖然我相信他現在就有能力。但我知道,畢竟琉染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被寵壞的孩子,他不忍心傷害琉染。
他許朗多聰明的一個人,能不了解琉染的為人,能不知道琉染一直在背地里威脅我。
我特想看到他成為一個無懼的人。
包括我父親害他父親給他留下的陰影,他一直沒有消散掉,他能救我和陸封純粹是因為他是個心腸很好的人,雖然他不肯承認。每當他講到他父親的時候,看我的目光像陌生人一樣。
他父親,是他這輩子最崇敬的人,沒有之一。
“好,那要是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一定要告訴我。我希望你和我不要那麼客氣。”
我沖他齜牙笑,一幅沒心沒肺的模樣。
他也笑了。
我放松下來。
人和人之間,伴侶和伴侶之間,有的關系,真的需要角色扮演。
尤其是還不夠愛對方的時候。
“楊識。”
我抱住楊識,楊識很高興的笑了,他緊緊抱著我,頭靠在我肩膀上。
我看見店員拿著幾袋狗糧經過看著我們秀恩愛,不好意思的跑了。
“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這輩子能娶到你,是我楊識,三生有幸!”
心里某個地方,正在悄悄的融化開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