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眼楮,身體浸泡在浴缸里,想起遇到郁城那一幕幕,嘴角不自覺就勾了笑。身體慢慢往下滑,直到淹沒了頭頂。
看著一個個氣泡從鼻息上往上涌,那一刻,我想到了死。
卻別一雙大手拉出水面,掐住下巴。
另一只手擦掉我臉上的水珠。
我揚著脖子呼吸困難的看著許朗陰郁的眼神兒,我看不透他黑眼珠里的深邃,我也不知道一個男人,為什麼活的這麼不開心。
他沒有真心笑過,一刻都沒有。
我害怕他這種陰郁,我也開始被他感染,不會真心發笑、知道再次見到郁城。
他拯救了我,就像七年前,他在那個秋光燦爛的午後,笑著跟我說你好一樣,干淨明媚。
我卻回不去了。
他把我扔到床上,壓在我身上,死命壓著我,我喘不上氣兒,只能大口大口的苟延殘喘。我不反抗,不動。
任憑他的吻肆虐在我身上,他的大手狠狠掐在我鎖骨上。
疼,轉變成麻木。
他遲遲沒進去,胳膊撐在我兩邊,居高臨下審視我,一言不發。
他在等我解釋。
我笑笑,“那是我前男友,我喜歡的人。”
他沒動,
我笑著笑著,淚從眼角滑下來,看著他說︰“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身體一切都是你用錢買來的,你折騰也好,甚至失手弄死我也罷,我都認了。”
他青筋從胳膊上爆出來,太陽穴上的青筋突兀的特嚇人。
我手搭在他脖子上,輕輕吻了他的喉結。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心甘情願的吻他,先前那一次不是,那是討好,那種吻惡心。
他喉結在我牙齒間輕輕顫動。無比正常的生理反應。
他清楚,我只要用力咬下去他後半生,非殘既傷。
他按了我的腦袋,我牙齒抵進他肉里,甚至能感覺到喉管就在我牙齒下,只要我稍微再用點力,這屈辱的一生就結束了吧。
我也會在郁城心里留下當年那個清純的甦以淺的形象。
他繼續向下按我腦袋,牙齒一毫一毫的伸進肉里,血腥味兒彌漫到我整個口腔。
“甦以淺,這是你唯一一次置我于死地的機會!不要錯過!”
他的聲音,讓我渾身哆嗦。
我還是推開了他,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氣兒,嘔吐不出來,感覺特別難受。
摸索桌兒上的水杯拼命漱口,他的血,不要,不要在我嘴里,我不想要他任何東西。
在我看來他的東西都是骯髒的。
杯子被他奪走,摔碎在地上。我也被他翻過身。
他掐在我鎖骨上,血滴在我肩膀。我知道,我徹底惹怒了他、
手勁兒越來越重,黑暗中,聲音也放大無數倍,帶著憤怒和摧毀︰“甦以淺,我真想挖出你心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我剛才折騰的已經沒力氣,閉上眼楮,大口大口呼吸。
“疼,我疼。疼。”我听見自己聲音和小奶貓哼唧一樣,已經不成聲調,
小腹疼,撕扯的特別難忍。
他松開手,甩開我、
“滾,不要讓我看到你!!”
我掙扎著搖搖晃晃站起來,赤著腳,感覺腳下疼的要命,一步步往房門走。
一道閃電,照亮整個房間。
我下意識回頭,看許朗保持剛才那個姿勢沒有變。
“謝謝你,沒殺我。”我笑著眼淚流出來。
雷聲一陣接一陣的響起,我心髒也在打鼓。冬天竟然在打雷,多荒唐。
腳底扎的玻璃碎片一寸寸往肉里鑽,疼痛,清醒,又陷入疼痛中,沒有盡頭。
“您這是要去哪兒?”
佣人手忙腳亂的給我皮衣服。我笑著往前走,任憑真絲睡衣順著我肩膀滑落到地面。
不屬于我,什麼都不屬于我。
唯一屬于我的,就是我手里那已經碎的七七八八的青玉。
“血,怎麼這麼多血!”
身後尖叫聲,離我越來越遠。
雷聲就炸裂在天邊,震耳欲聾。我抱著腿坐在閣樓,拼命攥緊媽媽留給我的玉佩,一塊塊沾著血的玉塊,生怕丟了那一角。
我害怕打雷,很害怕。
就像我弟弟被賣走那天前一晚,我們倆抱頭痛哭的時候,外面就炸了雷,從哪以後,我的生活,只有災難。
身體越來越燙,腦袋開始迷迷糊糊,我听不見嘴里叫著誰的名字,一聲高過一聲。身體抖動,眼皮越來越沉重,伸手,我卻抓不住面前的碎玉。
閉上眼楮那一瞬間,巨大的轟隆聲,從我身上發出來。
被疼醒,我下意識睜眼,手指勾動。
手指動不了,纏滿了紗布。
滿鼻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差點兒笑出來,不到十二小時,我又進了醫院、真是多災多難,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出現在停尸房里。
猛然抖了一激靈,發現許朗正坐在離我不遠處的沙發上,鎮定自若的看報紙。
管家小跑進來,看我醒來他特別高興,“昨晚您真是嚇死我們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我看著他跑出去。
許朗一聲不吭,報紙遮住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知道,我完了,昨天怎麼就壯了慫人膽,敢跟他反抗。
咳嗦兩聲。
越咳嗦嗓子越癢,咳到臉憋得通紅,溺水被打撈一樣的感覺,一身虛汗。
大口大口喘氣兒,總算止了咳。
醫生進來給我檢查了身體。我才發現我手腳都被包扎了起來。
“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搖搖頭。
“咳嗽過!”
我嚇了一下,看許朗,他還是保持看報紙姿勢。
醫生點點頭,在本上記了什麼,回頭囑咐管家讓我多次少量的喝水。
“摔傷都是皮外傷,幸好沒傷到內髒。扎傷挺深的,用了最好的進口藥,估計不會留什麼傷疤。你自己要注意,再癢也不要用手撓。”
我點頭,小心翼翼回頭看許朗。
許朗手頓了一下,報紙滑落。
一眼就看到他嗓子上包扎的紗布,和他冷漠霸道形象極度不符。
管家都替我應了下來,小心翼翼在本兒上記下醫生說的注意事項。
送走醫生他畢恭畢敬走到許朗面前,“少爺,今天上午還有個重要會議,需要您親自主持,您是不是該?”
許朗反倒很平靜,將報紙換了面兒,繼續看。
“取消!”
“可是夫人”
“取消!”
“好,我馬上去辦!”
我心里慌慌,不敢大聲呼吸,閉上眼楮裝睡。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看著你死!!”
心髒咯 一下,看來真的難逃一死了。
後來管家說我從四米多的閣樓上摔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是少爺抱著你來的醫院,他不讓任何人踫你,他說你全身都疼。當時我們都嚇壞了,跟了少爺這麼多年,從來沒看他急成那個樣子過。”
自然這是後話。
即使是真的又能怎麼樣,他無非是怕他的兩百萬打了水漂。資本家手上帶的不是什麼限量款的表,赤果果的是算盤,尤其是許朗這種冷漠無情的資本家,怎麼肯放過我這個能討好他的哈巴狗?
從那天後,許朗每天都來醫院,一坐一天,飯很少吃。
我基本上吃不了東西,靠著一些湯湯水水活命。
有時候傷口疼的厲害了,斯哈聲都不敢大。
我只要稍微斯哈一下,他就皺了眉頭。看報紙也會停下來,就這麼看著我,盯到我發毛。
我不敢打擾他了解資本市場,盡量忍著疼。
每一天都特難熬。我卻熬了一個月,自個兒都佩服自個兒。
出院那天許朗不在,听管家說是去出差了。
終于松了口氣兒,那一整天心情都特別好,回到別墅,吃了整整一大碗的牛肉炒飯。
最起碼,這段時間,沒人鎮壓我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