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寒回到被燒的房屋,想在房屋周圍尋找些蛛絲馬跡,房屋門口還留有一些白色煙霧,門外的水井旁,現了一些白色粉末,她用手指沾了些,放在鼻子旁辨認了,確定這是白磷。白磷這東西非一般人可以弄到手,想到這,碧雲的名字縈繞在她的思緒中。碧雲是她的新東家,在憶月離開後,是碧雲找到的夕寒,夕寒喬裝打扮跟隨憶月,入眠散就是她投放的,銀兩也是她偷的。她身輕如燕,自然旁人察覺不了。想著當年碧雲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翡翠閣掌事一位拿到手,又藏有入眠散這等稀有毒藥,弄些白磷來懲罰她,也算情理之中。想到這里,她來到了翡翠閣。
只見她來到翡翠閣的後院,縱身一躍,就進入了碧雲的房間,此時的碧雲還在婉兒的房中開導她,夕寒觀察房中無人,便來到了碧雲的里屋,四處探查,終于在飾盒中找到了寫有白磷字樣的透明玻璃瓶,她將小瓶放在桌上,熄滅了蠟燭,坐在她的床上,恭候她。
婉兒坐在床上,拉著碧雲的手不肯放,兩個眼楮珠子都要瞪了出來,“雲姐,我還可以回崔府嗎?”
碧雲看著陷入低谷的婉兒,心中只覺她是個不中用的棋子,成不了大事就算了,反而將自己弄的滿身是傷,一蹶不振的讓人是又恨又憐憫,“婉兒,你回到這翡翠閣也不是一兩日了,該說的,我也和你說的很清楚,崔大人已經休了你,往後的日子你要自己過下去,讓那個崔中迎覺得休了你是個錯誤的決定,你要過的更好才對,你看看你,天天把自己鎖在屋中,都不成個人樣了。這我看到眼里,想幫你也幫不了。”
“雲姐,我只想回崔府,不想獨自一人過日子。你幫幫我,幫幫我。”婉兒的一再懇求讓碧雲沒了耐心,她松開了婉兒的手,婉兒看著碧雲要起身離開,抓住了她的袖口,“雲姐,別走,別走好嗎?”碧雲只管搖著頭,用手撫了她的亂,“婉兒,你振作起來,這樣雲姐才有希望幫你。”說完撇開了婉兒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剛進門,想點上蠟燭,這個時候有個人從後面將她控制住,一手用匕抵著她的脖子,一手按住了她的雙手,“別叫,不然就由不得我這手上的一把利器了。”碧雲整個人抖動了下,弱弱的問道,“敢問您是?”“听著我的聲音,碧雲姑娘還想裝傻?”碧雲讓自己冷靜了下,回想之前對話的聲音,是個女子,又有這番功夫,“原來是夕寒啊,稀客稀客,不見一段時間,你怎麼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與我見面。”
夕寒沒有松口,將碧雲按在牆上,“碧雲姑娘,今天這火燒的蹊蹺,我想著或許和您有些關聯,漏液拜訪,真是對不住了。”
碧雲想到不想,一口否認了,“沒有啊,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檔子事?”
夕寒又將她按在桌上,借著月光,碧雲一下就看到了在她面前的玻璃瓶,她知道夕寒已經找到了剩余的白磷,笑了幾聲,“姑娘,這都是誤會。”
夕寒看著眼前碧雲一副敢做不敢當的樣子,心中愈看不起她,“我說碧雲,你這人也算不上什麼人物,自己做的事情竟不承認。沒想到你這膽子也忒小了吧。”
“哦?這事啊,好說,好說。姑娘先將我放了再說。”碧雲扭動著身體,想正面看著夕寒,夕寒想了下,將她松開了,碧雲活動著手腕,“我說夕寒姑娘,你這生什麼氣啊。”邊說邊將房中的蠟燭點上,夕寒用手試著蠟燭的溫度,“我們就開門見山吧,因為憶月的最新消息至今我未傳遞到你這,你對我起了殺心,是否?”
碧雲听了夕寒的話,仰頭大笑了幾聲。“夕寒果然是聰明,你的情郎想必已經拜倒在憶月的石榴裙下了吧,如果今日我不派人燒你的院子,想來,你的情郎已經上了憶月的床榻了。為了這事,你居然不感激我?”
夕寒听後,震怒到,“秦泰的事情和我無關,他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我和他雖拜一個師傅,但做事都是分開行事,今日之舉,我看不清你的用意。憶月才住在花船上,接下來的事情我未收集到,還請你耐心等待,還有,之前的定金你也遲遲未付,江湖規矩你不遵守,還想讓我白替你干活,這天下的便宜事倒都讓你給攤上了。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定金,你想殺我滅口?堂堂翡翠閣的掌事居然干出這種不講誠信的事情。”
碧雲想著,這夕寒的功夫不一般,翡翠閣的小廝不是她的對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了,只有安撫她,“定金的事情,好說。你別誤會,我只是最近太忙了,一下忘記了,還望夕寒姑娘莫要生氣。”說完取出一帶銀子,“這里是白銀二十兩,還請夕寒姑娘笑納,至于縱火這事,我也用心很久了,想要試一試你的本事,這下子我可算放心了,別放心上。收集到我想要的消息,後面的尾款我雙倍奉上,也是向您謝罪。”
夕寒打開查點了銀子的數量,在手中顛了顛,斜眼看著碧雲,“好,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和你計較。”說完從窗口跳了出去。她拿著銀子,回到了家中,殘片斷瓦的,也只有嘆息的聲音。“什麼人?”夕寒听著周邊有動靜,大喊了一聲。
從門口進來了一個用白布遮面的男子,他雙手背後,邁入屋子,“夕寒,我想和你談一談。”
夕寒看著這個男子,上去便動起了手,男子躲避著沒有還手,“夕寒,為何每次我們的見面都要以這樣的形式?”
“你見我都將面部遮住,你覺得這是對我的尊重嗎?”夕寒沒有停手,秦泰不再躲避,夕寒一把拽下了蒙在他面前的白紗。“夕寒,我來找你,是想帶你見一個人。”
“什麼人?”“明天跟我去了便是,明日卯時,老地方等你。”說完便走了。
“唉。。。”夕寒還想問點什麼,不想秦泰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她心中倒是想了很多,終究也沒有線索。
夕寒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出現了,秦泰帶她走了一些小路,來到隱蔽的一間山中小屋,這個屋子由木頭搭建而成,在群山之中,很是隱秘,屋中陳設簡單,樣樣俱全,桌前的茶水也還熱著,想來是早有準備。秦泰讓她坐下等候。
這個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位男子,他步伐沉穩有力,一把劍懸在腰間,眉宇中帶有一股殺氣,這人進來直接坐到了上座,秦泰向他行了一個禮,“參見趙將軍。”雲鶴點了頭,“起來吧。這位姑娘可是夕寒?”
夕寒看著眼前的趙將軍,不解其中緣由,“是,小女子是夕寒,不知將軍有何事?”
雲鶴示意手下侍從將門關起來,夕寒看著屋中只剩他們三人,心中起了戒備,手中的匕慢慢掏出,這時,雲鶴看出了夕寒的擔心,“姑娘,我也是習武之人,從不傷害女子。還請將你的武器收好。”
秦泰听後,看了夕寒,“夕寒,將軍面前不得無禮。”
雲鶴示意秦泰不用擔心,“放心吧,我不會將你如何,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說些事,秦泰是我的人。想必你還不知道,不過這也無妨。今天我就同你說一說你的處境。我身邊的信息密探查出,碧雲有意縱火傷你,實則是想殺憶月未遂,正巧秦泰當時是奉我的命令查探憶月並貼身保護,憶月救了你,顯然,你已經進入了憶月的生活,我不想憶月收受到傷害,也不想你將信息傳遞給碧雲,所以我想讓你停止幫碧雲辦事,秦泰是我身邊的良將,我不想看到你們日後成了敵人。我還知道你同秦泰自小青梅竹馬,如果你願意在我的麾下听命于我,你和秦泰也可以朝昔相處。如果你不願跟隨我,後果可想而知,今天你出不了這屋子。”
夕寒听後,“將軍,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從來不會威脅別人,我在解救你和秦泰。這一點,你想清楚了。”趙雲鶴不屑一顧的看著夕寒,“秦泰,今天我的話講到這里,剩下的由你來了結,將結果告訴我,我好采取下一步措施。”雲鶴說完,轉身離開。
秦泰讓夕寒放下戒備之心,“夕寒,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知道,當年師傅遇害是何人指使?”
夕寒搖了搖頭。秦泰接著說,“師傅仙逝不久,我便四處打探,得知一個叫碧雲的女子向尚書大人獻策,就是她將師傅關入了罪奴司,師傅的身世無人知道,只有微塵姑娘。微塵姑娘又早一步離世。你還想為陷害師傅的人辦事嗎?”
“當年不是官府查出了師傅的身份,帶入罪奴司的嗎?碧雲雖然成了翡翠閣的掌事,但我始終沒有證據,證明是她陷害了師傅,所以我要借著她找我辦事來靠近她。”
秦泰看著夕寒,“夕寒,師傅無害人之心,我們是她的關門弟子,師傅老人家有遺言,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生活,你又何必孤身犯險?將軍是朝廷的棟梁之才,也對我有救命之恩,你我一身武藝,涉足于江湖,游走于紈褲子弟中,為了銀子不惜害人還不如跟隨將軍一同保衛河山。你我都是想為師傅報仇,拜他的麾下豈不更好?既然想為師傅報仇,碧雲這個人,肯定牽扯其中,現在碧雲在對付憶月,憶月為魏大人摯愛,將軍又視魏大人為再生父母,我們一並商議計謀,將事情逐一解決便是。她現在已經有了殺你的念頭,說不定這個人已經對你了如指掌,都說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我認為你絕非她的對手。夕寒,這次舊听我一句好不好?”
夕寒听者秦泰的分析,覺得有些道理,現在的她孤身一人,想為徐弗報仇也絕非易事,“好,這一次,我听你的。”
看到夕寒松了口,秦泰也放心了,夕寒堅強不屈,獨自完成信息密探的危險任務一度讓他擔憂,現在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的身邊,他帶著夕寒進見了將軍,夕寒表示願意歸順將軍的麾下,雲鶴很是欣慰。
雲鶴示意上來三碗酒,他端起一杯,“夕寒,秦泰,你們二位如今為我身邊人,希望二位恪盡職守,對我忠心不二,雲鶴在此謝過二位了。”說完一口飲了酒杯中的酒。夕寒和秦泰也一口喝下碗中的酒。“將軍,後面可有什麼指示?”
雲鶴想了想,“夕寒,我已經命人將你的房屋修繕好,你還是住在那里,碧雲那邊,你繼續和她交易,她的一舉一動你要向我匯報。她上次燒你的屋子,這次我便要她嘗了這個苦頭。來人啊,今晚翡翠閣需要按例檢查,通知府衙做好準備。”
晚上,將軍和府衙的官差來到翡翠閣外,清了場,“今天翡翠閣不做聲音,去去去,都散了。”
碧雲看著眼前的陣仗不太對,“官爺,尚書大人和我的關系可非一般,你們這樣不怕我告訴了尚書大人?”
雲鶴瞪了碧雲一眼,“掌事,我得到消息,你們這里有從軍隊里偷來的物資,特來調查,想必尚書大人知道了,也不會袒護了你把。給我搜仔細了。”雲鶴一聲令下,士兵了紛紛行動,不一會就從碧雲的房中搜出了白磷。“將軍,此處有白磷。”
雲鶴接過白磷,“果然,這白磷只用于軍中,坊間不會有賣,碧雲姑娘,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將軍,不。。不是我的啊。”碧雲慌了陣腳,“雲鶴,手下留情。”
眾人听著聲音望去,辛大人走了過來,“雲鶴兄,這翡翠閣怎麼會藏白磷呢,是我的錯。我那日帶著白磷還送去軍中,正巧來到碧雲姑娘那里聊天,聊著聊著就忘了這回事,落下了,跟碧雲說了,此事不得對外說,我今日來取。”
“哦?碧雲,是這樣的?”雲鶴轉臉看向了碧雲,碧雲一下知道辛士盛士來解救她的。“是啊,大人交待的話,我必定遵從。不敢多說一句。”
雲鶴想了想,“既然這樣,那就和翡翠閣無關了,倒是中書大人,您可險些將這姑娘害苦了啊。”雲鶴上前拍了拍辛士盛的肩膀,在他耳邊耳語著,“大人這麼來的這樣巧?不如去我府上喝一杯吧?”
辛大人听著,退後了一步,“天下就有這樣巧的事情。我府中還有公文未看,還望將軍體諒。”說完想走,“辛大人,您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雲鶴對著辛士盛聞了聞。
辛大人笑了笑,“哦?想必是我夫人給我調理身子用的補藥吧。這藥味道重了點,但是確是極好的藥材。”說完走了出門。
雲鶴想著,這藥味道和一般的味道大不一樣,其中有些迷幻的藥材。看了一眼辛大人的唇色,有些微微黑,想來已經用藥一段時間了。不知辛府這位夫人護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雲鶴送走了辛大人,對著碧雲說著,“碧雲啊,今晚大動干戈一場,還是擾了你的生意,我看今晚就停業歇息吧。”
碧雲點了頭,接了旨,“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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