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位公子的做法,憶月心中明白,這火場里應該不單只是孤兒寡母。若真是為了不相識的人,要這般舍去了性命的救助,這位公子肯定是位俠義之士,博愛之心非人人有之,如今為了名利犧牲旁人為手段的人比比皆是。
他的身手還算敏捷,在眾人的潑水中,跳入火場,不一會,便抱出了一位花季少女。這位少女穿的樸素,面容素麗,猛一看不出挑,仔細一觀,還是稍有姿色。尤其是那睫毛,細長帶著卷曲,如睜開眼楮,一定是會放電的主。
他將這位少女抱到通風口,這位少女被煙燻暈了,躺在他的懷中,他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為她整理了凌亂的衣物,“夕寒,醒醒,快醒醒,有沒有郎中?”邊喊邊環顧四周,四周顯然是一片混亂,憶月看著他著急的樣子,下船來到了他們身邊,“公子,憶月學過一段時間的醫理,如果相信我,不如讓憶月為她診斷一下可好?”
听了憶月的話,這位公子松了口氣,看著憶月,請求著,“請您務必要救救她。”
憶月點了頭,將這位姑娘的袖口挽起,從袖口中露出一雙縴細白嫩的手,憶月看著這玉指,指尖有些練武之人所帶有的老繭,不易讓人察覺,只覺得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女兒,現在也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她伸出一只手,搭在這位姑娘的手腕上,靜心感受著脈搏的跳動,眼楮盯著這個姑娘的面頰望了望,另外一只手,翻看了她的眼瞼,“公子,這位姑娘脈搏不穩,陷入暈厥的狀態,看來需要行針了。”
“行針?姑娘可有把握?”眼前的公子陷入了不安的境地,他看著憶月的眼神,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憶月看了姑娘一眼,“有把握,不知公子與這位姑娘的關系是?”
“姑娘,還請你先救了她,待她情況穩定了,我再與你說可好?”
憶月起身,示意他將她抱起來,“好,先到我屋里吧。你抱著她跟我來。”他抱著她跟隨憶月來到船上,荷兒和葉兒打來了熱水,憶月從針袋中拿出一根銀針,對著燭光,她尋找著穴位,看準就下了針,姑娘身子動彈了一下,額頭開始冒出了汗,葉兒拿著手帕給她擦拭著。
憶月看著她體內的熱氣正在散出,將針擦拭了,重新放入針袋中。“葉兒,荷兒,你們在這里照顧這位姑娘,這位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
二人來到甲板上,遠處的濃煙消散的倒也快,盆啊桶子的聲音,依舊此起彼伏,驚動的官兵也圍聚了來查探是否故意有人縱火。今天這個夜,不太安生,燈火通明中危機四伏。“姑娘,看來沒能瞞過你的眼楮。”
“憶月並非喜歡招惹是非,只是看著這位公子心中有些難言之語,如若公子願意敞開心扉,憶月在此允諾,此事你知我知外,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看著憶月,“憶月姑娘,我和這位姑娘都是養母收養的孩子,我叫秦泰,這位姑娘是養母的養女,喚作夕寒,我們自小被養母收養,養母只把我們安排到一處住所,她並不居住在那,于是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情義深厚。稍微大一些,年滿十五歲,養母將我們訓練成信息密探,我們便要分開居住,各自完成養母交代的任務。每個晚上我會在這里看她一眼,哪怕只是站在門外,陪她一會,我也覺得知足。”
信息密探這個詞語,憶月第一次接觸是在魏府,當時徐弗關進了罪奴司,魏大人動用了身邊所有信息密探去查詢徐弗的狀況,信息密探大多在城中以不起眼的身份來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一般執行一次任務,只會單獨行動,由領導者布任務,將信息傳遞給買家,行動成功,在這一行的名望會增加,做一單生意的價錢自然會水漲船高,一些大戶人家府中會養著這樣的人來為自己效力,可以作為自己身邊的秘密武器,一些無力供養信息密探的人,到了需要的時候,便會暗中聯系私下交易,如果行動中被人察覺,密探性命恐將不保。
憶月看著秦泰,露出了擔心的表情,“難道這位姑娘是被人察覺而迎來的殺生之禍?”
秦泰想著,事情既然已經說了大半,就不想隱瞞了憶月,他跪在地上,“憶月姑娘,今天你對夕寒有救命之恩,您救了她,也就是救了秦泰,日後若有需要,還請姑娘隨時召喚。”
憶月看著秦泰跪了下來,對她扣了三個頭,趕忙上去將他扶了起來,“秦泰,此次只是我的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莫要言重了。你既已將實情說出,我便向你保證,今天此番對話我不會外傳。請秦公子放心。”
秦泰起了身,想了半晌,“憶月姑娘還請小心,您的去向也一直有人很上心,還請您小心為妙,我今天只能告訴您這麼多。作為密探,我不能說太多,還請見諒。”
憶月听後,轉身看了他,“秦公子,我可否理解,今天你來到船上,為的是來收集我的信息,對嗎?”
秦泰低了頭,有些為難,“是。我還未與您繼續聊下去,不想夕寒就出了事。”憶月听後,看著秦泰,還想說著什麼,這個時候夕寒咳嗽了幾聲,恢復了意識。
荷兒來到甲板上,“這位公子,姑娘醒了。”
秦泰和憶月一同進了房間,夕寒睜開了眼楮,觀察著周圍,看到了憶月和秦泰前後進來了,從袖中拿出了一把匕,上前想刺殺憶月,秦泰眼尖,自己擋在了憶月面前,將憶月推到旁邊,他抓住了夕寒的手腕,用力將她手中的刀奪下,匕 當一聲落地,大家一揪著的心也隨著匕的落地放松了,“夕寒,你這是要做什麼?剛剛若不是這位憶月姑娘救了你,你現在早已香消玉殞了,為何還要刺殺她?”
“秦泰,你可知道,現在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有性命之憂?”
葉兒看著眼前驚心動魄的打斗場面,緊緊護著憶月,“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我一點也沒弄明白。”
阿隆拿著船擼進來了,秦泰對著門口,阿隆找準位置,想一把打在秦泰的身上,將他制服,夕寒現的也快,拉著秦泰躲閃了開,阿隆撲了個空,憶月看到阿隆有心想抵抗秦泰,“阿隆,你這是做什麼,下去。”
阿隆听後著急了,“不能啊”說著拾起擼舉在肩上,想再一次敲打他們,“不行,阿隆不能下去,這兩人身份不明,竟將匕拿了出來,我要保護你們。”
“姑娘,小心點,沒有傷著吧?”荷兒檢查著憶月身上有無受傷。
憶月拍了拍身上,在荷兒面前轉了一圈,“放心吧,我沒事。”
秦泰將夕寒按在桌旁,“這位憶月姑娘心腸很好,跟她接觸,她非尋常女子,之前又將你救起,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在心,行走江湖,不能以德報怨,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們此次的任務尚未完成,今天遇到這檔子事,其中有蹊蹺,還需查明,不如我們先將今晚之事查個清楚,再來還了這個人情。”
夕寒听著秦泰的話,看了憶月,給憶月行了一個禮,“夕寒在此多謝憶月姑娘相救,這份恩情,夕寒日後必定奉還。”
說完,他們二人從船上離開了。看著二人的背影,憶月只覺得如果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可以一同為了一件事情而並肩作戰,即使雙雙命喪黃泉也值得了,正所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如遇危難,能夠攜手共赴黃泉路,也未嘗不是一個對相愛之人的垂憐。生死隔斷的有情人陰陽相隔,死去的那個,可算得到了解脫,而對于活著的那個,所受的煎熬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葉兒收拾著房間,看著憶月對著外面望呆,“姑娘,你在想什麼?”
“葉兒,我在想,他們兩人並肩離去的背影,讓人羨慕。”
“可是又在想魏大人了?”
憶月對著冷冷的月光,“如果當初,我同他一起前往,或許現在,我會陪他一起入土。從此不會再受相思之苦。也算是我的解脫,為今,我一人獨活,此番心境不知道你可懂我?”
“葉兒懂,看著大人和姑娘一起走過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您。不過葉兒會一直陪著你的。好好生活下去,你還有葉兒,荷兒,現在還有一個阿隆。”
憶月摸著葉兒的額頭,“好了,我知道了。”
阿隆看著秦泰和夕寒離去了,心中擔心不已,“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放了他們走,我們的處境就會危險,也許他們這在做戲。”
憶月安慰的阿隆,“今天不管踫到秦泰是偶然是他故意為之,這已經不重要了,夕寒差點被人滅口,想來不是偶然,我既已救了她,冥冥之中還是緣分,就沒有再將她殺去的道理,或許以後,我還會需要他們的幫助,不如將他們收為我用。”
阿隆听著覺得可行,就是對于這兩人,一來不熟悉,二來信息密探本就神出鬼沒,難以駕馭,“姑娘,你就這樣有信心?”
“不是有無信心,只是覺得,這二人今後會與我有著不尋常的關系。”
荷兒在一旁听著,“姑娘可是在甲板上與那秦泰交了心?”
“也不算交心吧,大家都爽快之人而已。”
阿隆想著,“姑娘,我們還是小心為妙。這場火也是蹊蹺,不如以後都由阿隆守夜,確保姑娘安全。”
荷兒和葉兒听了阿隆的話,表示贊同,“我們和阿隆一起守夜,輪流值著,這樣也放心。”“難為你們了,我覺得不用這樣謹慎。”
他們三人听了憶月不在乎的話語,心中擔心,“姑娘。。。。”
“知道了,由著你們吧,當心你們的身子,別熬壞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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