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兒看著憶月坐在桌前,一字不語,“夫人,您在想什麼呢?您倒是說句話呀,這樣坐著,讓我和葉兒心里擔心。”葉兒听到中毒的消息沒有很慌張,在她的心中,只要和憶月與荷兒在一起,便踏實。荷兒心中有擔心,也有害怕。擔心的是她們後面還有未知的危險,害怕是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
憶月讀出了荷兒的想法,她知道任何人在面對生命攸關的時候,通常會陷的手足無措,她拉著荷兒和葉兒的手,讓荷兒和葉兒坐下來,“先別著急,容我想想。按照道理來說,這房中最值錢的便是這綠綺,綠綺卻無事,這就說明了,目標不是為了財,而是命。為何只偷了銀兩而不偷綠綺?也許只是掩人耳目吧。”
葉兒沒動腦筋,“這還不簡單,偷盜的人只認白銀而已,對于這琴根本就沒有興趣,或者說,根本就不認得綠綺。”
“不對,這琴再不濟,在竊賊看來,還是會注意到的。”荷兒想著憶月的提示和葉兒說的話,停下來仔細的考慮。
憶月說,“是啊,你們想想,如果只是簡單的偷竊,為什麼要用這上等的迷藥?這迷藥可不便宜。”
“按照夫人所說,這人本就是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我們的命,不然也不會這般大費周章。”
“是,我就是這個意思,這藥還有一定毒性,極其損傷女子的肌體。如果不解,後患無窮。”憶月補充到。
葉兒听後,越想心中氣憤難平,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急脾氣,“我們是在這店中被偷的,想來這店主說不定和這竊賊有些勾當,我且去前面問問。不管怎樣,我也要問出個一二來。”說著跑了出去。
憶月看著葉兒怒氣沖沖,擔心葉兒會出事,讓荷兒趕緊跟過去阻止她,“荷兒,你趕緊去看看,別出了什麼亂子才是。”
荷兒看到葉兒被怒氣沖的沒了理智,嘆息了一聲,怨她太過沖動,反而會耽誤事情,听到憶月話,急忙將衣服穿好,跑了出去,想上前阻止葉兒。“葉兒,你慢點,等等我。”
葉兒在前面跑著,絲毫听不進荷兒在後面的喊聲,她來到客棧櫃台,將店主的算盤狠狠扔到了地上,“說,我們身上的盤纏是不是你們偷了去?”
店主一下摸不清頭腦,小二看到氣勢洶洶的葉兒,“你怎麼說話呢,我們店可是正經經營。”
店主看著小二和葉兒似乎要打了起來,“這位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大白天的,也不能說瞎話吧,我店中還有客人,你這樣一吵吵,不是砸我招牌嗎,不知道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中出來的,這架勢真如母老虎一般沒有教養。”
葉兒听著店主用了一些不敬的言語,更加惱怒,她順手就將櫃台上的算盤扔了出去,“你怎麼說話呢?”
店主上前看著葉兒,耐著性子說,“您一姑娘家,遇事就不可以平和些嗎?有問題,我們好好商量便是。”小二撿起了算盤,瞪了一眼葉兒。
“各位鄉親父老,你們來看看,這家店是一間黑店,昨日夜晚,我們被人迷暈了,盤纏都被悉數偷了,你們評評理,這間店是不是有問題。”葉兒很是激動。
荷兒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葉兒,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和你一起的吧?姑娘,你且說說,是什麼回事?”店主拉開小二,想詢問具體的情況。
荷兒給店主行了一個禮,“掌櫃的,昨夜里,我們房中被偷竊了大部份銀兩,這出門在外的,遇到這事,心中難免不好過,想來問問,昨夜你們可曾現了什麼人?”
店主一听,“什麼,你們被偷竊了?”
小二想了下,“別說,昨天你們回到客棧以後,還真有人打听你們來著,說是你們的親戚。”
這個時候,憶月也過來了,她想著說不定葉兒已經將這事鬧開了,“這位小哥,還請你將這人的相貌告訴我可好?”
“相貌嘛 ,身材適中,身高大概和我一樣,比我高一些,是個圓臉,皮膚有些黑,其他的倒也記不清楚了。這人來人往的,哪就能記住那麼多人呢?”
荷兒听了,覺得不認識這人,“夫人可認識這人?”
憶月搖了搖頭,“不認識。沒有印象。”
店主看著憶月三人是姑娘家,“請問夫人,這事我看還是報了官比較好。”
“我想著,應該是熟人作案。先不報官吧。”憶月制止了掌櫃的。此刻憶月心中出現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婉兒,但是沒有證據,她不好說。想著此事應該是由崔中迎贈送銀子而起。
葉兒听著憶月不想報官,“夫人,你為什麼不去官府?”
“你們可曾看到屋子里有腳印或是其他痕跡?”
荷兒和葉兒回想了下,“不曾”
“這樣精密的手法,想必不是一兩日可以查出來的。”憶月說著,“有勞掌櫃的了,真不好意思,給您添了麻煩。”
小二看著她們鬧著沒報官的意思,“這位夫人,剛剛你的侍女在我店中大聲喧嘩,可擾了不少客人”
“小二,是我的侍女不懂事,還請你見諒。掌櫃的,是我調教無方,這點意思還請你不要見怪。”說著從手上摘下一個玉鐲,“這玉鐲色澤清透,是個上品,我一個夫人家手頭也不寬裕,還請掌櫃的,收了這個玉鐲。”
掌櫃的看著憶月很懂禮貌,“沒事的,沒事的,說開就好了。”
這個時候,周邊圍觀的人群都散去了,唯獨留著一位綠紋銀袍男子,這位公子身軀凜凜,遙遙若高山之獨立,烏黑的頭套在頭頂一個精致的紫玉冠之中,一絲雜碎頭也無露出。一雙眼楮里閃動著琉璃的光芒,似鷹眼一般深邃。腳踩一雙黑色馬靴,這身打扮無不張揚著他高貴與優雅,他邁著挺拔的步子來到憶月的身邊,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路過這里,不想見了這般景象,這位夫人,既然錢財已被偷竊,為何不去願報官?”
憶月看著面前的男子,推測了年紀大概二十五六,高冷的面容不苟言笑,腰間還配有一把玄鐵長劍,甚是威嚴,“公子。此事尚有蹊蹺,我還想再回屋仔細查看,再去報官。”
“哦?看夫人柔膚弱體,竟還有推理斷案的本領?”
“公子見笑了。”憶月禮貌的答復著面前的這個人。
“還是夫人有什麼難言之隱?本將軍認識這衙門的官員,如果夫人有什麼不方便說出的,我倒是可以听一听。你們主僕三人都是女流,遇到此事難免亂了方寸,怎麼夫人身邊竟無一男丁陪同?”
“將軍?小女子名喚憶月,這廂有禮了。”
“憶月?”將軍看著面前這位白皙無瑕的皮膚泛著淡淡紅粉的夫人,“敢問您可是魏府的憶月?”
“正是。”
將軍一驚,雙眉緊鎖,“夫人怎麼流落到了客棧?我是兵部侍郎,趙雲鶴。夫人可曾記得?”
憶月仔細想了想,“原來是趙大人,憶月可以在這里遇到趙大人,真是萬分有幸。”
雲鶴看著周邊走動的人流,“夫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移步。”
“好,如果趙大人不嫌棄,還請跟隨憶月去房中。”
雲鶴對于憶月讓他移步去她的房中,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這。。。。”
憶月知道在廣天化日之下,將一男子帶去閨房,通常君子是不願去的,“大人,憶月有東西給您看。還請將軍莫要在乎一些小節。”
雲鶴想了想,決定去看看,“還 ,還請夫人帶路。”
“將軍請。”
來到憶月房中,雲鶴一下就察覺到了入眠散的味道,“夫人,你們可算中了入眠散的毒。”
“趙將軍果然好鼻子,這開了這麼久的窗戶,居然還能聞到。”憶月倒了一杯茶,送到雲鶴的手中。
“將軍,這可是西域的毒。看來夫人和兩個侍女應該已經中毒,雲鶴軍中尚有軍醫,還請夫人去雲鶴府中就醫。”
“趙將軍,此毒我尚且知曉,只是需要麋鹿角加上響尾蛇的毒液熬制解藥。不知道將軍府中可有此藥材?”
“夫人放心,雲鶴知道。”
憶月帶著荷兒和葉兒來到了趙將軍的府邸,趙府氣勢威嚴,全無鶯歌燕舞的氣息,府中家丁個個著裝整齊,面露威嚴,不苟言笑的做派讓人覺得寒冷。“將軍治軍有道,不想府中上下也同軍營般整齊有序。”
“夫人過獎了,雲鶴一介武將,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雲鶴將憶月安排到了別院中居住,“趙將軍,這府中可還有其他女眷?憶月抽空前去問安。”
雲鶴說著,“府中無女眷,我征戰沙場,不想哪日便沒了性命,娶妻生子倒讓他們不安心了,所以至今未娶。府中就我一人,父母為武將,之前的戰役中雙雙陣亡。”
“是憶月魯莽了,還請趙將軍原諒。”
“夫人客氣了。魏大人對雲鶴有知遇之恩,雲鶴定當好好照顧夫人。”
“多謝趙將軍。憶月打擾了。”
“夫人不必和我客氣。安心解毒便可。其余事情有雲鶴在。”
雲鶴喚來軍醫,“來呀,過來替這位夫人把脈,還有這兩個丫頭,用什麼藥告訴管家就好,一定要將夫人的毒解了。”
軍醫搭過脈,向雲鶴稟告,“將軍,夫人中的毒算是三分,無事,待老夫開了藥,吃個兩天便會好轉。”
“好,這兩位姑娘應該也中了此毒,也勞煩你一並開了藥。”
“是,將軍。”
雲鶴听著軍醫的診斷也放了心,“夫人,本將看著您與二位侍女遷居客棧,為今之計不如暫時住在我的府上,倒是比較安全,待夫人病好後,去留隨便您的自由。”
“多謝將軍。憶月感激不盡。只是我還有一些事想問問您。”
“哦?夫人請說。”
“關于魏大人的。”
雲鶴對著憶月行了一個禮,“本將也心中有數,知道夫人肯定想了解其中的事由。魏大人的案子,我覺得有蹊蹺,對方實力過于雄厚,且我未摸清底細,不敢貿然行動。老師不是這樣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只是當時為什麼會有通敵文書做證,有待進一步查實,暫時我受到的影響不算太大,還可以出一份力,還請夫人放心,雲鶴必定查出真相,為魏大人洗清罪名。”
憶月听後,“將軍,憶月想著,這事也不是一兩天可以查清楚的,還望將軍行事小心。”
“夫人放心,雲鶴是沙場男兒,自然不怕那些個幕後小人。就夫人中毒和銀兩被盜事件,雲鶴倒是覺得此事一定要查明白。還請夫人放心,不出三日我便能給夫人一個交代。”
憶月對著雲鶴欠身行了一個禮,“多謝將軍。”
雲鶴也回了一個禮,“夫人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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