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硯遇

31.第三十一章 難怪生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扇墜子 本章︰31.第三十一章 難怪生氣

    稍微設了個比率,  還請大家諒解qaq

    “你不覺得,今年二月以來雨水太多了些嗎?”沈硯仍是皺著眉頭,眼楮望向天空,“自春回大地,  這月余來一直陰雨連綿,  再這樣下去怕不是什麼好事。”

    “是呢,下月初就要育苗了,老話里說要趕上暖和的日子才好下地,  這雨水泛濫只怕會影響了早稻播種。”吳娘說著也是憂心的模樣,  “老天爺快露個笑臉罷,  這還沒到梅雨季,牆角下就要長蘑菇了。”

    耽誤播種都是輕的,最怕是河水漲膩……沈硯長吐了口氣,  目光斜向廊下那口養著小金魚的大缸。

    吳娘正要勸沈硯不要在外頭吹風,  李氏派來的一個婢女過來傳話,  說是崔侯遞了拜帖要在午後上門拜會,李氏叫沈硯好好收拾一番,預備見客人。

    “早不來晚不來,”沈硯想到崔岑的企圖,不免也生了幾分躁意,“別有來無回才好。”

    ……

    原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沈硯用那功夫滑磨了歙硯的墨池,  指腹摸不出大的起仄才罷,  洗個手便往李氏那里去。

    到底是燕地的崔侯,  論起家世和品級比鄆州太守還高些,李氏再不喜人上門打秋風,也還是拿出待客的氣度。她換了件紫金底牡丹花枝團紋的披帛大袖衫,間插戴一全副六支餃珠累絲扁花簪,沈硯上回見她這樣雍容華麗還是在幾月前的除夕宴上。

    嫂子王茉也在,一件雅致的石榴紅百子撒金裙,瞧著光彩照人。

    抹胸襦裙的結繩系帶在胸口以上,王茉如今有孕在身,已是小心翼翼不再穿交領式和曲裾式衫裙,怕束著腰身有礙肚子。

    相比之下沈硯就素淡許多,只一條鵝黃底青杏花紋抹胸襦裙,露出小半雪白胸脯和精致鎖骨。好在她年輕姣美,旁人穿什麼都壓不住她。

    李氏瞧見也不說什麼,正忙著和兒媳婦說話︰“……只見個禮你便回了,晚宴也就坐一會兒告退,我吩咐了廚房給你另做吃食,你如今聞不得酒味腥氣。”

    王茉雖知李氏是愛屋及烏,更顧念她肚子里那個,仍是感動道︰“這孩子不鬧騰,我如今倒還沒什麼感覺。若平日里我還能幫上娘分擔些雜務,也是這孩子的福氣。”

    “你好好照顧我的金孫,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李氏又笑著叫沈硯近前來,“阿硯晚上送你嫂子一塊兒回去,他們男人喝起酒來還不知要到幾時。”

    沈硯應了,李氏便起身道︰“走罷,你們幾個嬸嬸也在二門廳,崔侯該到了。”

    沈閔之是長子,他底下還有三個弟弟。幾家人都住在太守府里,只沈硯平日不常走動,和幾位嬸娘就不怎麼親近。

    李氏在迎賓廳里和三個妯娌一番相見,不過片刻,就有小僕來報太守和崔侯一行人已往這邊過來。

    幾人站到門外相迎,等了一會兒,沈硯就隱約听見二叔的爽朗笑聲,“崔侯這邊請……”

    隨後,李氏幾個女眷就看見以沈閔之和一陌生男子為,七八人慢慢走進視線。沈復也跟在邊上,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待稍近一些看清了那崔岑的樣貌,李氏心里不由喝彩,好俊的年青人!

    不等多想,李氏帶人上前幾步,和沈閔之一行隔著兩臂距離站定,這下近了眾人心里更是打鼓。沈硯也將目光落在對面身上。

    大約是北地人的緣故,崔岑實在有些高,站在身量高挑的沈閔之幾兄弟間,硬是還高了半頭。他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應屬那雙眼楮,時人常形容“美目皎皎”,他的眼眸就皎潔含清光,清亮叫人不敢對視,帶有三分壓迫之意。

    幸好今日上門來做客,他換了件烏藍色泥金暗花紋的貢緞常服,身上那股驍悍之氣大半已收斂。但那副挺拔身板,依然叫人靠近時察覺到他蓄著力隨時準備暴起。

    分明剛健有力,但又風度翩翩,博陵崔氏收拾起來能叫人無可挑剔。

    沈硯他爹沈閔之適時做了介紹︰“崔侯第一回來我家中,還沒見過我府上家眷,這位是拙荊李氏,這位是二弟妹肖氏……”他說到哪個,哪個就上前行半禮致意,最後他介紹到王茉和沈硯,“這是犬子的媳婦王氏,剩下那個是我小女兒,在家行七。”

    哎,鄆州太守年長崔岑二十幾歲,如今這般私晤都不敢親熱一聲叫這年輕人“賢佷”,只以爵位尊稱。

    沈硯上前一步,“見過崔侯。”

    崔岑面上神情相比沈閔之幾人的熱情和笑容,只能說彬彬有禮。這會兒看到沈硯出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竟格外和她打招呼︰“七娘子,我們又見面了。”

    聲音也沉穩有力,卡在一個十分好听的位置上。

    “哦?”沈閔之聞言奇道,“崔侯不知何時竟見過我的女公子?”

    李氏幾人也嚇了一跳,紛紛望向沈硯。沈硯被他們盯得有些不是滋味,一時也猜不出崔岑是什麼用意。

    “我在燕地時就听聞江南興起一種賭石的玩法,原也沒放在心上,不想等了大半年竟不見北地流行。”崔岑的唇角揚起一個十分好看弧度,輕飄飄送出幾頂高帽,“打听之下才知道,除了江南,怕是別的地界都玩不起。前日來烏鎮,我就先尋到金石巷賭了幾塊翡翠料子,就在那里遇見七娘子買硯石。”

    北地多豪門,說是玩不起幾塊翡翠毛料才真是笑話,沈閔之笑著連連擺手,“崔侯說笑了!”

    此刻叫一個外人說破沈硯不尋常的喜好,李氏面上有些掛不住,試圖挽回道︰“叫崔侯笑話了,我這頑劣的女兒平日里偶爾也摸一摸金石刻玩,消遣罷了。”

    沈復在她們對面,就沖著妹妹眨了眨眼。

    娘你可別說了,我那天買了一車石頭……沈硯保持微笑。

    崔岑果然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但還沒來得及給李氏一個台階,沈硯的二叔沈惜之就兩眼放光截住了話頭,“不知崔侯那天賭了幾塊料子,手氣如何?”

    沈硯一听二叔開口就直覺不好。

    果然緊接著崔岑遺憾笑道︰“好玩是好玩,可惜我手氣不佳,那天連解了十來塊都是廢料。”

    沈惜之哈哈大笑,“都說第一次解石的人有莫名的氣運,崔侯竟是沒有解中,可惜可惜!”

    沈閔之有些回過味來,也只能陪笑。

    怪不得特特和她打招呼,這人竟是要叫太守府為他的豪賭買單,難怪當時一擲千金也不心疼。沈硯再次望向崔岑,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崔岑崔岑,岑字釋義“小而高的山”,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崔小高啊。

    明明眾人都圍著他,但崔岑偏偏似察覺到她的視線,在間隙里回望了一眼。

    旋即兩人都轉開目光。

    ……

    眾人又玩笑了幾句,沈閔之就叫李氏“下去忙罷”,他帶著崔岑往書房方向走去。

    待他們離去後,沈硯才想到,崔岑身邊的那兩人是誰,他爹並沒有介紹。

    說是見一面就是見一面,因崔岑沒有帶女眷上門,後面的事也就無需李氏交際。沈硯回到廳堂上,幾個嬸嬸已是忍不住議論開了。

    “……從前就听聞崔侯年輕有為,今日見了才知傳言不虛。”

    “我原以為崔侯整日里打仗,打成了個兵蠻子,想岔了想岔了,竟是那麼標致一個人咧!”圓臉的三嬸林氏心直口快,笑完又道,“崔侯是尚未娶妻嗎,還是我記錯了?”

    “沒有記錯,崔侯前些年為老侯爺守孝三載,算算是今春才剛出了孝。”

    “這倒無可厚非,”林氏就拉著二嫂肖氏追問,“但崔侯這般年紀,怎的再早些年沒有定人家?”

    “這我哪里知道,按說以崔侯這等家世和才干……莫非他有什麼隱情?”

    林氏又咯咯笑起來,還是一旁的周氏打了圓場,“不管如何,戰場上刀槍無眼,崔侯家里怕是要為他急瘋了。”

    李氏听了幾句,這幾個妯娌她也只對四弟妹周氏有些好感,正要招呼周氏一起去料理晚宴,林氏忽的把話轉到了她身上。

    “大嫂,說起來阿硯就要及笄了,你給她挑好人家了嗎?”

    李氏望了沈硯一眼,想想川蜀的隊伍四月中就到了,告訴她們也無妨,便笑道︰“你們大哥去年間就挑定了,是川蜀的中山王劉公府上。”

    “呀,怎會是那個偏遠地方?”林氏吃驚地嚷嚷,“大嫂你也真舍得,要叫阿硯這麼水靈的的女兒嫁去那窮地方,換我我可舍不得!”

    李氏有時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和林氏這種人成了妯娌,此刻也只得敷衍道︰“三弟妹有所不知,川蜀並非你所想那樣,使君又哪里不疼阿硯,自是要為她好好安排的。”

    這話倒是沒說錯,沈硯心里明白,因著蜀道交通艱難,才常叫外界夸大其閉塞窮困。但川蜀這數百年來避離戰火,閉門經營之下只怕富庶不亞江南,人家可好著呢。

    “咱們江南也有不少人才,大哥怎麼不就近給阿硯找一個……”

    李氏干脆沒理她,但還是在回去路上安撫了一下沈硯,叫她不要多想。

    王茉雖是不知公爹的打算,但她很機靈,也順著李氏的話兒說。

    這回見外客前後不到半個時辰,沈硯回去就補上了午覺。

    她睡著時沈曾來過一趟,是練了大字要拿給沈硯看。

    吳娘輕聲把她攔下了,“十二娘子晚些時候來罷,七娘這幾天晚上睡不安穩,現在正睡下了。”

    到了申時末,沈硯換了件嫩丁香色海棠紋撒金襦裙,帶著阿桃去赴宴。出前吳娘一個勁兒地說她這樣穿太冷了,非要她系上披衣。

    天色越陰沉,府里已燈火通明,等她後腳邁進宴請崔岑的香雪樓,天上竟淅淅瀝瀝開始落雨了。

    李氏也換了套衣飾,正在監督婢女們上酒、上前菜。

    因是家宴,沒有請鄆州的士紳官員做陪客,沈硯這些正經主家的女眷便也上桌來湊數,圖個熱鬧。不多時人便66續續到了,最後是崔岑和沈閔之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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