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配嬌寵記[穿書]

34.第34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陛下不上朝 本章︰34.第34章

    6淮極低的聲線,  被葉楚听了個明白。

    葉楚抬頭看了看,大雨仍沒有停歇的趨勢,她緩緩轉過身去。

    6淮正好站在她的身後,風衣敞著,玄黑色襯衣上面開了兩顆扣子。那雙漆黑的眼楮剛巧在看著她。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6淮沒有繼續開口,  神色淡然未動,  仿佛方才那句邀請不是從他口中講出的那樣。

    今夜的這場雨下得那樣大,  想必短時間內都不會停。葉楚沒能找到別的法子回家,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樣一個辦法。

    “葉家的車子今天沒有來。”葉楚交待了一下現在的情形,  就算是回復了6淮剛才的問題。

    6淮︰“電車站好像離恆興茶社也不近。”

    葉楚一愣,她仿佛明白了6淮的意思。上回在學堂附近偶遇6淮,  他講過,  她對他不必那樣拘謹。

    先前,  因為無法確定6淮的態度,葉楚才處處躲他。可現在,她已經清楚,6淮並無敵意。

    她便能用朋友的態度對待6淮了。

    葉楚現在攔不到黃包車,  若是能借督軍府的車一用,  倒也十分便利。

    ……

    葉楚抬眼看著6淮,撞進他漆黑的眼楮里。6淮一直在看她,卻仍是沒有想要說話的樣子。

    葉楚頓了幾秒,  繼續開口︰“能不能……”

    6淮淡淡一句︰“嗯?”

    葉楚只能接著講了下去︰“能不能勞煩三少送我回去?”

    “嗯。”

    6淮的聲音依舊很淡,  語氣卻變了幾分,  能看見他眼底浮起的笑意,  輕不可察。

    6淮起步離開了恆興茶社,葉楚看著他的背影。天氣有些冷,她繼續站在門口等待。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葉楚的面前。6淮從車里扭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上車。

    開車的人是6淮,葉楚覺得有些奇怪。她先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車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葉楚問︰“今天,三少是自己開車來的嗎?”

    6淮點頭︰“今天司機告了假,所以我一個人來的。”

    葉楚很快就信了,其實,6淮沒有告訴她。司機現下還留在督軍府里,6淮主動放了他一天假,自己過來。

    6淮的手放在方向盤上,神色從容。他們的車穿過上海灘的街道,越往葉公館開,就越安靜。

    葉楚坐了6淮的車回家,若是一言不,就顯得生分又尷尬了。

    她記起前些天看到報紙,耶松船廠的一艘船出了事故,據說,少帥6淮替6督軍撫慰了那些受害者的家屬。

    在上海灘,清會和鴻門水火不容,因為有著6淮的牽制,才能維持和平的表象。

    葉楚找到了開口的契機。

    “謝謝三少。”

    6淮仍看著前方,開口道︰“為什麼?”

    “前幾日在報紙上看到,耶松船廠的事故,我很是抱歉。”葉楚說,“三少辛苦,為了華東地區的百姓們,做了許多事。”

    葉楚講話的時候看向6淮,卻在提到“耶松船廠”四個字時,覺6淮的眉心一緊。

    葉楚很快就察覺到了6淮的不對勁,她那句話里似乎有哪里出了錯。

    “三少?”葉楚的聲音清透,她在旁小心翼翼地探著。

    听到葉楚的聲音,6淮覺得方才心底升起的怒火勉強降下了幾分,他終于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相接,她的眼楮清亮至極。之前他們的見面要麼是相互試探,要麼就態度疏離,這一次卻不一樣。

    這輛車上沒有別人,6淮和葉楚的距離不遠不近,卻因為只有他們二人,莫名感覺近了一些。

    不知怎的,看著葉楚的眼楮,6淮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

    他們兩人是見過幾次面,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他也說不上來。

    6淮沒有多想,視線重新落回葉楚身上,淡淡回了一句︰“葉二小姐。”

    分明她沒有詢問半句話,他卻清楚她的心思。

    葉楚年紀雖小,可她關心的事情卻很多。6淮明白,她想問之前耶松船廠那件事。

    好奇心重不是一件好事,有時候,人甚至會因為好奇心害死自己。

    耶松船廠這場事故復雜得很,那個處處針對自己的人一手安排了這件事。

    6淮知道葉楚很聰明,但他並不希望她被牽扯進這些事情里。在6淮看來,葉楚是一個女學生,應該擁有無憂無慮的日子。

    思索後,6淮開了口︰“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但你只要安心過好現在的日子就可以了。”

    葉楚怔了一怔。6淮的話很有深意,但他是什麼意思?

    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難道說耶松船廠的船出事其實並不僅僅是一場普通的事故嗎?

    又或者,這件事有幕後黑手在操控,而6淮不告訴她過多的事情,只是不想將她牽扯進來。

    ……

    “好,我會的。”葉楚沒有多問,認真回了6淮。

    “嗯。”

    得到了葉楚的回答後,6淮凝視著前方的道路,注意力繼續放在方向盤上。下雨天,路這樣滑,應當小心謹慎才是。

    汽車平穩地開著,一旁的葉楚卻坐在那里心神不寧。

    通過6淮的話,葉楚知道了耶松船廠這場事故的復雜性。但是上輩子,這件事並沒有生。

    葉楚前幾日看到日報的報道,原本以為只是因為她的重生,才導致有些事情的軌跡產生了偏差。

    現在想來,這場事故遠遠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

    6淮不告訴她真相,是不是這件事的背後,有人在默默操控著他人的生命?

    若是真有幕後黑手呢?那會是誰?

    葉楚想到了一個人,不禁背脊一涼。

    莫清寒。

    按理來說,葉嘉柔上大學的時候才認識了莫清寒。那時,兩人才一見鐘情。葉楚根本就不清楚,這時候的莫清寒現在到底在哪里。

    難道……莫清寒現在就已經在培養自己的勢力了麼?

    他那樣早就開始針對6淮了嗎?

    ……

    葉楚偏過頭,看著6淮,瞧見他的側臉線條分明,表情認真得緊。

    擔憂從心底升起,因為害怕,葉楚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害怕他會死。

    似是注意到了葉楚的視線,6淮看了她一眼︰“葉二小姐?怎麼了?”

    葉楚定了定神︰“今夜下了好大的雨,三少開車回督軍府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才是。”

    葉楚的反應很快,她並不想讓6淮起疑心。所以下一秒,她立即收回了視線,往前面看。

    6淮神情淡淡,眼底卻有很淺的笑意︰“謝謝葉二小姐的關心,我向來都很注意。”

    待到葉楚看向前面的道路時,才覺葉公館快要到了,她猛地回過神來。

    要是葉家的人看到了6三少送她回家,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和母親解釋這件事。

    即便他們沒有見到車里的6淮,她被一個成年男子送回葉公館,這樣的事情也不好。

    更何況葉嘉柔和蔣姨娘是碎嘴的人,成天想法子要給葉楚下絆子,她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不行,得盡快下車才是。

    葉楚忽然開了口︰“三少,可以在前面那個路口停下嗎?”

    6淮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他沒有講話,眼底的笑意卻消失了,嘴角微微下沉。

    6淮的語氣冷了幾分︰“葉二小姐的意思是?”

    葉楚自然看見了6淮已然下沉的嘴角,她清楚他心中有些不悅。若是她不能解釋清楚,要想和他保持良好的關系就不容易了。

    葉楚想了幾秒,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葉楚現在只是一個學堂里的女學生,這麼晚歸家本就不大合適,若是被一個陌生男子送回去更為不妥了。”

    6淮挑了挑眉︰“陌生男子?”

    他緩緩念出這幾個字,輕描淡寫,似乎听不出他的情緒。

    葉楚卻曉得6淮的性子,方才那句話並沒有解開他的疑惑,反倒令他覺得,她又開始疏遠他。

    葉楚思索了一下,依舊維持著先前的語氣,但講出來的話卻變了。

    “人人都敬佩6家三少,葉家人也不例外。”

    葉楚話里話外都在恭維6淮,她非但又一次稱贊了6淮,這回還表明了葉家人對他的態度。

    “可葉楚將三少當做自己的朋友。”

    6淮淡瞥了她一眼︰“哦?”

    只見葉楚認真抬眼,和他對視。她的目光中沒有懼怕,也沒有疏離,姿態從從容容,絲毫沒有拘謹的神態。

    仿佛只把他當成一個普通朋友。

    6淮曾經在信禮中學附近見過葉楚一次,他那時講,希望下次葉楚見到他時,能夠把他當成朋友對待。

    嗯,看來上次他說的話,她都記在心里了。

    汽車已經緩緩停在了路口,6淮的手擱在方向盤上,他等著听,她還會繼續說些什麼。

    “若是能和三少認識,自然是葉家的榮幸。”

    葉楚的幾縷碎落在了額前,烏黑的襯托著她的皮膚,在夜里顯得愈白皙。

    6淮看著她,神色淡然,表面上不動聲色。

    葉楚遲疑了幾秒︰“其實……”

    她頓了一頓,繼續說︰“家里人並不知道我和三少見過幾次面。”

    6淮淡淡開口︰“所以?”

    6淮的車已經停了,葉楚知道他的意思是,已經答應了她的要求。但正因為如此,她更加要把理由解釋明白。

    6淮給了她尊重,葉楚也應該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他。

    他們之間的交往,向來如此。

    葉楚不慌不忙,繼續開口︰“要是葉公館的人見到三少的車,他們定會詢問葉楚。”

    “更何況,葉楚是一個女學生,而三少是堂堂少帥。兩人夜里相見,又同乘一車……”

    “葉楚尚未嫁人,三少也沒有娶親。”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對三少的名聲也不好听。”

    6淮聲線極低︰“是嗎?”

    僅僅只是不想讓他送到葉公館門口,葉楚便七拐八彎地講了那麼借口,甚至連嫁人娶親都扯上了。

    還真是難為她了。

    6淮的嘴角浮起了一個極淺的笑容。

    他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日從嚴家私宅到葉公館的路上,那個聰明又有趣的女孩。

    只不過,這一回,葉楚不是為了應付自己的試探。

    6淮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重復了葉楚講過的一句話︰“兩人夜里相見。”

    6淮細想著葉楚方才的解釋,越想越覺得這六個字有點意思。

    他們不過是在茶館里“偶遇”,卻被她理解成了“夜里相見”,頗有一種夜半三更,瓜田李下的意味。

    葉楚愣住,其實這本只是她隨口一提,她沒想到6淮居然會摳著字眼不放。

    可6淮已經開口了,她現在好像沒有收回這句話的理由了。

    6淮問︰“你是這麼想的?”

    葉楚不敢直視他的眼楮,只能低下頭回答︰“是。”

    不知怎的,她的臉頰竟有了一絲熱意。她現在仔細一听,那句話的意思確實會讓人想錯。

    6淮看著葉楚,她的長安靜乖巧地披下來,遮擋住了她的臉。他無法看清她的神色,卻注意到了一個地方。

    她的耳根已經紅了。

    瞧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6淮覺得更有趣了,他輕輕勾起唇角。

    “葉二小姐,下次你可以慢慢同葉家人講。”

    “你和6三少認識的事情了。”

    葉楚怔了幾秒,只能回答︰“好。”

    時間已經不早了,葉楚和6淮告別後,就下了車。這時,雨已經停了,她朝著葉公館走去,步子有些快。

    6淮的車仍停在路口,葉公館就在路的盡頭,公館門口的燈一直亮著。

    6淮看著那個縴瘦的背影,葉楚的步子雖小,卻快得很,似乎她極想快點回到家中。

    她的長在耳後飄著,襯著她的身軀更為遙遠。

    葉楚知道6淮的車還沒有離開,走到葉公館門口時,她停住了腳步。

    葉楚轉身,對著那輛車擺了擺手。

    他們之間隔了有一些距離,葉楚擔心6淮看不到,揮手的幅度也大了一些。

    那只白嫩的小手在夜里拼命揮動著,明晃晃地亮。

    6淮笑了。

    等到葉楚進去,葉公館的門又再次合上。在路的盡頭,那扇漆黑的大門緊閉。6淮這才離開了。

    葉楚回了葉公館後,大門這才鎖了起來。她和母親簡單解釋了今天晚歸的理由。

    為了不令甦蘭擔心,葉楚只能撒了一個小謊。至于6淮讓她告訴葉家人,她和6三少認識的這件事。

    這些話不能講的那樣急,葉楚暫時還是先放在心底吧。

    葉楚回房間後,早已累得不行,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快合上眼楮了。

    四下靜得很,連細碎的聲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這天夜里,許久未曾出現的聲音,竟響了起來。

    “耶松船廠事故的幕後黑手是莫清寒。”

    “他來意不善。”

    “一定要多加小心。”

    ……

    那三個字令葉楚一下子睜開了眼楮,她突然間困意全無。

    6淮方才在車上同她講的時候,葉楚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耶松船廠的事情已經是一場無法預料的意外了。

    所以,她沒有猜錯,莫清寒現在已經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而這一次的事故,就是莫清寒向6淮的挑釁。

    上輩子,莫清寒出現的時候並沒有那麼早。重生後,竟有那麼多事生了變化。

    葉楚知道,莫清寒目前針對的人只有6淮。

    葉楚心一沉,如果她一直隱藏下去,6淮是否會受傷?

    她保證過,上輩子6淮對她有恩,要是6淮有事,她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他們兩人關系尚可。6淮和葉楚現在是普通朋友,她不能直接去提醒他。

    重生這件事本來就很古怪了,若是葉楚對6淮講莫清寒的事情,他疑心重,不一定會相信。

    為了讓6淮相信自己,葉楚要換一種法子去做。

    她要找機會向6淮投誠。

    這也意味著,葉楚必須要主動接近6淮。

    ……

    為了保證6淮的安全,這件事越早越好。

    ***

    另一頭,6淮送了葉楚回家,這絕對能讓沈九萬分欣喜,可惜,他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在這兩人離開茶社前,沈九就因為一些事情先走了。

    那時,葉楚跌入了6淮懷里,沈九興致勃勃地看著,想著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但是,曹安走到沈九身邊,低聲說︰“九爺,大都會有人砸場子。”

    沈九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6淮他們那,沒听清曹安的話。他還在想著,6淮怎麼不和葉楚走近一點,姑娘抱都抱了,當然要趁勢抱得更緊啊。

    曹安雖不忍打擾九爺的興致,但是這事非同小可,他只能又說了一遍︰“九爺,大都會有人砸場子,需要您過去一趟。”

    沈九這下听了個明白,他陰著臉︰“哪個不長眼的來鬧事?”

    曹安說︰“是鴻門的喬六爺。”

    一听到喬六這兩個字,沈九的臉色更差了。清會和鴻門向來不對頭,喬六更是處處與自己作對,逮著機會就會來膈應自己。

    沈九氣急︰“這個喬雲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實施大計劃的時候犯毛病!”

    這次,喬六就是看準了自己在恆興茶社,才特意去大都會鬧事。

    沈九知道,自己這趟非過去不可,沒看見自己,喬六絕不會罷休。

    只可惜不能看眼前這場好戲了,沈九有些惋惜。

    隨即,沈九下定了主意,等他忙完清會的事,就去找6淮。6淮和葉楚好不容易按著他的想法獨處了一回,他又怎麼能不好好詢問一番。

    沈九說︰“我們走。”

    曹安說︰“是,九爺!”

    沈九和曹安坐在車上,曹安剛才已經打探了消息,現在準備和沈九匯報。

    曹安︰“九爺,您還記得那個勾引您的舞女嗎?”

    大都會有個舞女喜歡上了九爺,有一次那舞女勾引九爺,沒想到九爺完全不吃那一套,直接把舞女扔了出去。

    沈九挑了挑眉,他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沈九問︰“怎麼?這舞女和喬六有關?”

    曹安趁機拍了一下沈九的馬屁︰“九爺,您真是神通廣大,我還沒說您就猜到了。”

    “這舞女被您趕出去後,不知怎的,居然搭上了喬六,做了喬六的小情人。”

    沈九冷笑,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清楚,喬六今日肯定是借著舞女的名頭來挑事。

    沈九才不信喬六有多喜歡那舞女,喬六女人多得很,他就是要故意和自己作對。

    沈九並沒有把喬六放在眼里,他煩躁的是,自己不能看到6淮和葉楚接下來的事了。

    自己白白浪費了這麼的力氣,思及此,沈九的臉色沉了下來。

    忠心護主的曹安一看九爺生氣了,頓時給沈九出了主意︰“九爺,要不我去派人整一下喬六?”

    沈九一頓,有些好奇,扭過頭看著曹安︰“那你說說怎麼個整治法?”

    曹安一听有戲,他之前早就看喬六不爽了,處處和九爺作對,虧得自己費了好幾天,才想出了好幾個陰損的法子,差點想破腦袋。

    “我們可以和喬六一樣,也去他的仙樂宮搗亂,把他那里的舞女都悄悄打一頓,等到要上台的時候,一個都拿不出手。”

    曹安自以為出了個極好的主意,等著沈九的表揚。

    沈九怒極反笑,他這會不急了,似笑非笑地看著曹安,示意他繼續說,看看他的腦子到底有多傻。

    “還有嗎?繼續說,九爺我听著。”沈九說。

    “九爺這法子你要多少有多少,我在家里想了好久了,我們還可以在喬六的車上做個手腳,到時候車一翻,喬六沒準門牙都磕掉了。”

    想著喬六說話漏風的樣子,曹安就樂個不行,他的笑聲粗獷,差點把屋頂都給掀了。

    越笑越覺得不對勁,九爺怎麼沒跟著一起笑呢,曹安的笑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最後消散在空氣里。

    “呵呵。”沈九冷笑兩聲,給曹安的腦門就來了一下︰“我是看清你了,你就是個沒腦子的,這事你沒和別人說吧,我可不想被人笑掉大牙。”

    曹安嚇得擺手︰“我自己就在心里尋思過,從來沒和人講過。”

    沈九收回手︰“看看你出的是什麼主意,我們是流氓嗎?我居然在你身上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快點跟上,趕緊去大都會。”

    曹安一臉委屈地跟在沈九的身後,他心想,九爺莫不是忘了,他們本來就是流氓啊。

    車子開得比平時快得多,沒過多久就到了大都會。

    喬六故意等著沈九和曹安不在的一天,來大都會找茬,他就是要時不時給沈九來點不痛快。

    長期盯著大都會的手下一匯報,喬六就立即帶著人馬趕到了大都會。

    沈九到大都會的第一眼,就看到喬六靠在自己大廳沙上喝著茶,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好似這里是他開的一樣。

    格外刺眼。

    大都會的客人都被嚇得跑了大半,幾個還在角落里瑟瑟抖,顯然之前被喬六的人嚇到了。

    “曹安。”沈九叫了一聲。

    “九爺,有什麼事你吩咐。”曹安大跨一步上前,他等著九爺下達命令,好好整治一下喬六。

    “你說這大廳怎麼有股臭味,是九爺我鼻子出問題了嗎?”沈九伸手在鼻子邊揮了揮,一臉嫌棄。

    平時腦子不靈光的曹安,這時卻迅領略了沈九的話,他立馬接上︰“九爺的鼻子靈得很,怎麼可能出錯,大廳沙上的確有個臭蟲,臭氣燻天。”

    沈九說的是誰,在場的人都知道,站在喬六身後的手下面露忿忿之色,想要上前,喬六卻打了個手勢,制止了。

    “沈九,別老站著,坐著說話。”喬六就跟這里的主人一樣,隨意指了指面前的位置,漫不經心的樣子,氣得人牙疼。

    “呵,我看你是被女人掏空了身體,腳軟地非要坐在沙上,算了,就當我同情你,這張沙就送你了。”沈九一點也沒怵。

    他上下打量著喬六,好像看著一個中看不重用的軟腳蝦。

    曹安在心中暗道一聲好,果然九爺一出馬,就知有沒有。

    喬六臉色一點未變,他翹了翹嘴角,笑了︰“沈九,我是來給笑笑鳴不平的,她說她在你這當舞女的時候,老是受人欺負。”

    笑笑不知為何,被喬六看上,成了他的小情人,目前來說還算是得寵,就是不知道會有多久罷了。

    不過要說喬六為一個女人出頭,這是不可能的,他想寵人的時候就對她百般好,厭棄了之後就跟垃圾沒什麼兩樣。

    喬六和沈九向來不對頭,兩人時不時就會給對方找個茬。今兒算是例行公事,借著歌女的由頭,讓沈九不快。

    “笑笑?笑笑是誰?”沈九掏了掏耳朵,故作不知。

    曹安故意說︰“九爺,笑笑就是那個被您趕出去的舞女啊。”

    沈九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說的是她啊,大都會長得最丑,舞跳得最差、聲音又難听的那個人啊。”

    沈九看向喬六,故作不解︰“喬雲笙,你是不是眼楮有問題?為這個女人找公道?”

    笑笑不是個安分的人,跳舞也不認真,沈九早就看不慣她了。後來她設法勾引沈九,沈九徹底怒了,把她趕了出去。

    喬六對沈九的話恍若未聞,他把身邊的女人摟了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女人的長。

    喬六淡淡反駁︰“總比你好,一把歲數了,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嘗過。”

    喬六瞥了沈九一眼,說︰“沈九,你莫不是不行吧?”

    沈九這才覺喬六身邊有個女人,面容很嫩,明明二十多歲了,看上去如同十六七歲一樣,身上還有一種學生氣息,這人正是笑笑。

    沈九呵呵兩聲,喬六以為這麼說就會激怒他,那真是想多了。

    沈九挑釁︰“用不著你擔心,倒是你女人太多,小心有天死在床上。”

    “我看你這麼攤在沙上,起也起不來,看來是身體虧損得厲害,我剛好曉得一個中醫,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沈九一臉壞笑︰“專治男性隱疾。”

    喬六挑了挑眉︰“你這麼清楚,莫非你看過?”喬六還掃了沈九的身上,表示了自己的懷疑。

    沈九和喬六一來一往,爭鋒相對,誰也不退後一步。

    這時,喬六瞥了笑笑一眼,語氣淡淡︰“笑笑,好歹沈九也算你的前老板,打個招呼吧。”

    笑笑說︰“九爺,我是笑笑。”

    沈九看都沒看她,扭頭看曹安︰“曹安,我都說不認識這個女人了,這兩人還非要貼上來。”

    “你說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曹安捧場︰“九爺,您說的是,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听不懂人話。”

    笑笑听出沈九和曹安的諷刺,臉白了一白,看向了喬六。

    喬六神色未變,仿佛並不在意沈九的話,他摸了摸笑笑的頭,以示鼓勵。

    笑笑又柔聲道︰“九爺,我本以為大都會算不錯的了,可是和仙樂宮一比,那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呢。”

    “想來我倒真要感謝九爺把我趕出大都會呢,要不我又怎麼會遇上六爺。”

    笑笑看著喬六滿臉愛意。雖說她之前勾引過沈九,但是沈九不喜歡自己,還把自己趕出大都會,她對沈九的心思早就歇了。

    後來她遇上了喬六,喬六外表俊雅,待人溫和,完全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可怕。

    在此之前,喬六一直對笑笑很溫柔,笑笑完全不知喬六帶著自己,只是為了氣沈九。

    沈九冷笑︰“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一個舞女還敢挑釁他。

    然後,沈九叫了一聲︰“曹安,讓她閉嘴。”

    曹安立馬應聲︰“是,九爺!”曹安的度極快,走到笑笑面前,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按理說,喬六就坐在笑笑身邊,他若有心阻止,笑笑絕對不會挨這巴掌。但現在看來,喬六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

    笑笑捂住臉,有些不敢相信沈九居然說打就打,她泛著淚水︰“六爺……”

    喬六輕輕地摸上笑笑的臉,不緊不慢地說︰“沈九,這就是你對待女人的態度?”

    沈九冷哼一聲︰“管她男人還是女人,我看不順眼的,不會對她客氣。”

    惡心完沈九後,喬六站起身︰“沈嬌娥,我們打擾得夠久了,就不妨礙你做生意了。”

    沈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看著喬六的背影說︰“放心,待會我就讓我手下把那中醫的地址送過去,有病要早治,千萬別怕丟臉。”

    喬六一走,沈九就瞥了一眼曹安,曹安回了一個事情辦好的眼神。

    在和喬六對峙期間,沈九給曹安使了個眼色,曹安立即就實施了他的第二個方案,在喬六的車上動了些手腳。

    不是沈九夸,曹安別的事不行,給別人下絆子的事情做得可是完美無缺,連沈九也要道一聲好。

    曹安這麼說,事情肯定辦得很妥當。沈九心情好地哼著小曲,回了房間。

    那頭,喬六走出了大都會,瞥了顧平一眼︰“不要讓我再看見她。”

    膈應完沈九,笑笑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自然沒必要再留下了。

    顧平會意,喬六繼續向前緩緩走著。

    身後的笑笑未听見喬六的話,正要跟上去,被顧平攔住了。

    顧平面無表情地把笑笑扔給鴻門的其他人,說︰“把她弄出上海灘,越快越好。”

    隨即,顧平徑直往前走了。

    笑笑蒙了,完全不知道生了什麼。分明六爺對她很好,剛才還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絕不會這樣對待自己。

    笑笑想要掙脫,但是很快她就被打暈,失去了知覺。

    喬六坐在汽車後座閉目養神,突然,車子猛地搖晃了起來,喬六趕緊抓住了車上的扶手。

    車子劇烈地晃了幾下後,“砰”得一聲巨響,車子停了下來。

    司機定了定心神,趕忙下車查看,接著戰戰兢兢地匯報。

    “六爺,車子爆胎了。”

    喬六的臉色一冷,一定是沈九做的手腳。

    喬六許久未說話,車內的氣氛也十分壓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喬六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翹︰“顧平,大都會是不是有個歌女歌唱得特別好?”

    顧平低聲說︰“是的,六爺。上海很多人都會特地去大都會听這個歌女唱歌。”

    “喜歡這個歌女的人還真不少。”

    喬六漫不經心地說︰“你去把這個歌女挖過來。”

    他倒要看看,大都會失去了這個歌女,沈九會急成什麼樣。

    ***

    回督軍府的路上,6淮單手放在方向盤上,拿出了那塊懷表,表蓋被打開,他低頭看了一眼。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了。

    從恆興茶社出來的時候,只有八點半。6淮只不過是送葉楚回了一趟葉公館,又和她在車上聊了幾句,時間便一晃而過了。

    原來他同她待了這樣久。

    6淮將懷表悉心收進口袋,這是母親留給他的,他一直都好好保存著,不在旁人面前拿出來。

    深沉的夜色里,6淮繼續往前,目不轉楮地看著前方。他行事注意,謹慎至極,不會給人有可趁之機。

    很快,汽車駛進了督軍府。

    昨夜沒有睡好,今天經過了茶社這一番折騰,這天晚上,6淮入睡得很早,並沒有先前那樣紛亂的思緒。

    6淮不常做夢,奇怪的是,他今晚卻做了一個夢。

    ……

    在夢里,上海也下雨了,雨下得又急又快,整個世界被浸沒在雨水里。

    6淮開著車,一切場景在眼前逐漸清晰了起來。6淮不清楚生了什麼,他只記得一件事,他要去恆興茶社接一個人。

    車開到了恆興茶社的門口,里面喧鬧極了。6淮穿著軍裝,走了進去。他掃視了一圈,看不清這些人的面孔。

    他要接的那個人是誰?

    沒過多久,6淮的視線便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6淮仍舊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他看見了那人手中的那塊懷表,頓時腳步一停。

    那人一定是他要接的人,6淮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6淮將那人接上車,而那塊懷表,6淮卻沒有拿回來。奇怪的是,他莫名相信這個人。

    上了車後,6淮開車,那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們的汽車停在了一個地方,那里有幢青磚牆的洋房。

    後來,6淮似乎對那人說了些什麼,但聲音太小,他無法听清楚自己的話。

    離開那幢洋房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6淮和那人上車後,不知怎的,他好像心中有事,竟莫名心神不定。

    6淮頭一回在開車的時候,走了神。

    雨下得那樣大,天又那樣黑,車里的兩人各懷心思,都沒有專注。結果,汽車在司各特路上出了意外。

    6淮隨著翻滾的汽車倒下,地上滿是鮮血和玻璃碎片。

    那個人也在他的對面。

    汽車爆炸之後,瞬間燃起了火焰!

    他想睜開眼楮,看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見了。

    ……

    6淮猛地從夢中驚醒,覺自己竟然起了一層冷汗。

    他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原來是一個夢。

    這時,6淮轉頭看向窗外,天蒙蒙亮,清晨的氣溫異常地低。上海又開始下雨了,屋子里的空氣很潮濕。

    他看見了火光,也感受到了熱浪,仿佛他真切地體會過那次爆炸一樣。

    為什麼他會做這個夢?

    而夢里的場景為什麼又如此真實?

    這會是一個預警嗎?

    不大可能,他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車禍不會生在他的身上。

    6淮清楚,近日里,司各特路沒有生車禍。不過,他今晚確實經過了司各特路。

    恆興茶社也恰巧是今晚去過的地方。

    恆興茶社,司各特路,下著雨的上海,以及在雨夜里行駛的車輛……似乎都與今日的場景極為相似。

    或許是這幾日太累了,他才夢見了和現實場景相似的一個夢。

    6淮已經給這個夢找了一個由來,過了會便沒有再想。

    那只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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