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陰森森的看著她,清若也沒慫,梗著脖子稍微仰著頭瞪著他,反正是他先惹她的,誰怕誰,髒兮兮的臉頰鼓著腮幫子,感覺像只氣呼呼的小松鼠。
趙王森著目光定定看了她一會,而後什麼表示都沒有,轉開了頭。
清若還在梗著脖子看著他,過了會看他靠著馬車墊子閉目養神,背部挺直,臉上的表情很冷淡,似乎是不大高興。
清若 了 唇,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趙王一直閉目狀態,沒有任何動靜。
清若自己輕輕哼了一聲,管他的,自己從桌子上倒水喝。
桌子上只有他的茶杯,之前經常跟他在一起,只有一個茶杯的時候,趙王經常自己喝水喝半杯,剩下的半杯就偏著杯子喂她,清若習慣了,拿著他的杯子一點別扭都沒有開始喝水。
水杯放在桌子上發出聲響,她故意要弄出動靜,聲音有點大,余光去看他的反應。
趙王好像睡著了……
清若湊近他一點點,輕輕吹了口氣,他連眉都沒皺。
盯著他猶豫了好一會,清若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也沒晃,就是兩個指尖捏著一小點,軟軟的開口問他,“你生氣了啊?”
沒反應。
清若又問,依舊沒有反應。
她有點氣,這人沒反應是什麼意思,于是拉著他的衣袖加大動作直接晃了晃。
“趙鐵……趙王?你生氣了啊?”
趙王很緩慢很冷靜的睜開眼看著她,眼眸里倒影著她的模樣很清晰,他沉沉開口,“我在睡覺。”
他眼里哪有半點像是睡覺的迷糊。
又透又冷,像是眸色的寒冰。
清若 唇,討好的看著他笑了笑,偏頭,軟綿乖巧,“那你睡,我不鬧你。”
趙王定定看著她,而後側開頭偏向另一邊重新閉上眼擺出要休息的姿勢。
狐狸精天生會撩人,這古話不假。
但是趙王這一覺,睡得沒醒,李子讓他用晚膳他也沒出聲。
李子沒辦法,輕輕敲了敲馬車沿壁,“王?”
等了半響沒有回應,皺著眉小心翼翼的輕聲開口,“清若姑娘,您在麼?”
清若掀開馬車簾子看他。
突然簾子掀開,李子下了一跳,定楮一看是小姑娘露出半個腦袋,一笑露出有點尖尖的兩顆小虎牙看著他,眉眼彎彎,圓圓嫩嫩的臉頰上有酒窩。
李子仔細看了一眼,發現她手腳完好,加上衣裳整潔,低頭,低頭的過程中順便往車內看,只能看見趙王的衣袍角。
于是拱手問她,“姑娘,請問王爺?”
清若哦了一聲,“他在睡覺,你叫他也沒醒。”
具體趙王警惕性有多高和睡眠有多淺李子不好形容,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趙王沒醒根本不可能。
不過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這姑娘會不會狀態態度太自然了,剛剛上馬車之前不是還怕得要死,不過、她喊了趙鐵柱這三字後還活著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現在的奇跡,勉強勉強也能理解。
所以李子和她說,“到晚膳時間了,王爺前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用膳,還勞煩姑娘幫末將喊一下王爺。”
清若听著他說好幾天沒好好用膳,眼神就有點發散,看著他愣愣的哦了一聲也沒反應。
李子道了謝等著,等了一會也不見她有反應,正準備問,就看她一只手還撩著簾子,轉著身子轉頭看回去了。
大概,趙王應該是醒了睜著眼楮的,因為李子听見她說,“唔,你醒了啊,要用晚膳了。”
趙王很冷淡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嗯。”
下一瞬,馬車另一邊簾子被一只白淨的手撩開,趙王自己彎身下了馬車,也沒等李子,也沒等清若往前走。
清若跟著就吧嗒跳下了馬車兩個大步邁過去到了他旁邊。
李子跟在他身後,李子跟著趙王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只是看他的狀態就知道他現在不高興,所以原本要問清若姑娘怎麼辦的話全咽了,不敢說話只安靜的跟著。
就看旁邊的小姑娘噠噠噠的兩個大步竄到他們王旁邊,伸手就挽著他們王,歡歡樂樂的偏頭問,“今晚吃什麼,有肉嗎?”
李子,“!!”驚嚇到驚悚。
趙王側頭看了她一眼毫無反應又轉回頭看前方。
清若嘟了嘟嘴,懶得搭理他,轉頭問李子,“有雞肉嗎?”說著做了個饞嘴的動作。
李子傻乎乎,腦袋空白,點頭。
清若的桌子是李子臨時加在的,給趙王專門搭了臨時用膳的營帳,雖然趙王一直對她沒什麼表示,也沒好臉也沒特別的壞情緒,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李子還是給她重新加了張桌子。
清若倒是沒什麼感覺,李子引了坐,她就坐下開始吃肉。
跟著趙王近兩年,習慣了熟食,她前幾天在山林里,都沒吃東西也沒喝水,既以為妖,吃不吃其實沒差別,只是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之前都是爪子,現在終于化形回了手,清若 擦 擦在一邊吃得開心。
趙王慢條斯理的用著膳,不時看她一眼,表情沉沉沒什麼笑意。
他吃得不多,慢悠悠吃了一會就放了筷子。
清若轉頭看他,見他已經在擦手,手里還拿著雞翅膀,“你不吃了啊?”
趙王拿著白毛巾擦手,動作很慢,視線看著她,沒回答。
沒等到回答,清若偏了偏頭,放下手里的雞翅膀,“怎麼不吃了?李子不是說你前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用膳嘛,你不餓嗎?”
趙王擦完了手,隨手把毛巾放在桌子上,看著她招了招手。
清若也沒猶豫,站起身朝他走,兩只手都油油的一晃一晃的走到桌子面前就彎腰,油乎乎的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湊近他,“怎麼了?”
臉上也蹭了油,趙王看著她也不說話,在帳內暖色的燈光中,眸光很淡映著暖色,卻很冷的氣息。
清若等得有些不耐了,嘖了一聲,皺著眉問他,“你到底怎麼了?還在為我中午叫你名字生氣啊?”
她舉起一只手在耳邊做投降的狀態,“那我以後不那樣叫你了,行吧,趙王!別氣了,吃飯吃飯。”
趙王還是看著她不說話,再清若再次不耐準備開口的時候站起身直接轉身繞開桌子頭也不回的出了營帳。
留下清若保持著一只手撐著膝蓋,一只手掌在耳邊做投降姿勢,轉頭看著營帳口莫名其妙又茫然。
清若也沒了心情繼續啃骨頭,愣了兩秒站起身大步出了營帳。
他的身影在前方,朝向著被旁邊將士拉好韁繩的他的戰馬走過去。
隨著他走近,他的戰馬明顯開始激動,躍著馬蹄往他靠近。
將領依舊拉著韁繩,卻跟著馬朝他走近。
趙王到了近前,將領給他行禮,把手里的韁繩遞給他。
他也沒看那將領,接了韁繩直接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早已迫不及待的戰馬揚蹄開始馳騁。
李子站在營帳門口,一晃神,他們王的戰馬已經帶起一溜煙的塵土,帶著他們的王絕塵而去。
這會清若站在營帳門口,張嘴是準備喊他,結果沒喊出去。
跺了下腳,直接轉頭看向旁邊的李子,“借我匹馬。”
李子回神,端正了態度眼神,很恭敬的彎腰,卻是不同意,“不好意思姑娘,非將士不能再未經王爺允許情況下調動戰馬。”
清若沒功夫跟他文縐縐的耗,直接跟李子說,“趙王說了,讓我當公主,所以,我現在是公主,我命令你,我需要一匹戰馬,立刻,馬上。”
李子遲疑了一瞬間,果斷點頭,“好的,公主請稍等。”
趙王的馬,如果是撒歡的跑,不耽誤的情況下清若也追不上,不過趙王往山上去的,所以到了山崖邊,他就拉住韁繩停住了。
他也沒下馬,坐在馬背上靜靜的看著遠處山脈間夕陽的余暉。
听著身後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也沒回頭。
清若在後面喊他,“你怎麼了?”
沒回應,到了他身邊並排,收住了韁繩握在手里,側頭問他,“我惹你生氣了?還是怎麼了?你怎麼脾氣這麼大?不就是叫了一下你的名字。”
從她叫了他的名字開始後,他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沒了之前那種飄逸隨性,也沒了戰場上野心勃勃的殺意。
變成冷漠到似乎對這個世界都不在乎的一種狀態,眼里是毫無波瀾的冰霜。
清若巴拉巴拉問了一大串也不見他回答,側著他看著他整個身子前邊被夕陽余暉撒了一身。
她翻身下馬,之前不過他的戰馬的揚蹄威脅拒絕之意,握著他手邊的韁繩,手和他貼在一起,直接翻身上馬,背對著夕陽的方向,臉和他面對面。
她坐的位置特備靠前,一半搭在馬鞍上,其實特別難受,但是她也沒在意,上了馬背就放開了韁繩,雙手去捧了他臉頰兩邊問他,“你到底怎麼了?說句話。”
趙王把似乎放得很遠的視線拉回來,定定看著她。
她皺著眉,臉上的表情是有些焦急和生氣混在一起。
她擋了夕陽,不過不夠高,他半張臉上映著暖色的光。
突然一笑,眉眼彎彎透著暖色,卻輕聲開口問她,“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你。”
清若捧著他的臉,她之前上半部,灑著夕陽,和他上半張臉一樣映著暖色,他笑起來漂亮的眼楮彎出勾人的弧度,鋒利的眉骨因為笑容透出了魅色。
而她的掌心,貼著他臉頰下方兩側,他嘴角的笑容,在冷色的光里,冷得像是會扎人心窩子。
她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把視線往哪里放。
不自覺的捧著他的臉身子打了個寒顫。
因為他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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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毛毛,
你為什麼要真的是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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