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心情不佳,雙腳後跟又受了傷,神情顯得有些蕭索不安,話語也變得幽怨任性。總覺得她有一股無名邪火在上竄下跳,因而老想用言語來剌激埋怨我,用意見相左的行動與我鬧別扭。她的這些言行,都是起因于不久後的兩地分隔,難分難舍之情表露無遺。
她的心意我完全明了,她表露出來的焦躁不安和愁悲郁悶在我內心同樣存在,可我不敢向她表露,生怕她又悲悲切切地一發而不可收拾。帶著深情和愧疚,心懷感激與不舍,我想在離開家鄉前的最後這段日子里,盡量事事都順著她,處處都讓著她,時時都寵著她。只要她高興,只要我能做到,隨她怎麼安排都行。
看完川台綜藝節目後,秋桐拿起電視遙控器不停地換台,撥了一圈好像也沒有選到喜歡的節目,最後轉到正在播放《射雕英雄傳》電視連續劇頻道,然後放下了遙控器,轉頭對我說︰“你慢慢地看你中意的浪跡天涯、闖蕩江湖的武俠傳奇和你最喜歡的翁美玲,我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就出去吃飯。”
“《射雕》中的郭靖闖蕩江湖是為了報仇,我外出讀書僅僅是為了尋找改變生活現狀的出路。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在外面東游西蕩的生活,這都是暫時的,等畢業了就好了。再說,我最喜歡的人就在眼前,何時又變成了翁美玲?”我左手扶著秋桐的左肩,右手伸出把她摟到懷中,笑著回應道。
“噢,說錯了!上次你說你喜歡黃蓉那樣的人。可惜我一點都沒法和黃蓉比。她有獨霸一方的武林泰斗父親,有一群寵愛護短的師哥師姐和江湖朋友,有一身的好才藝,而我這幾樣都沒有。還有就是,我既不會逗樂、撒嬌、廚藝,又不會遷就人,更不會容忍人玩曖昧。苴硯,你會不會感到遺憾失望?這樣也沒關系嗎?”秋桐順勢側身頭枕我的左臂彎,正面靠著我胸堂,面帶羞澀地閉著眼,嘴里卻嘟噥道。
“我們沒必要和文學作品中虛構的完美人物比。作為普通人,只要我們兩情相悅、坦誠相待、心心相印,勇于攜手並肩追求美好生活,正像你所說,只要有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來慢慢豐富完善自己和生活。”我低頭望著她,溫柔地說道。
“嗯!你努力我也努力。你要是不听話,我就懶得學。”秋桐嬌憨地嘟嘴道。
看著她這副嬌柔、痴情而又任性的樣子,我情不自禁地用力把她緊緊地摟住,低頭俯耳戲謔道︰“你再如此陰陽怪氣的明知故問,逗得人火起,我就要撓你癢癢了哈!”
“我說的是真的,你可不要亂來哈!你又把我箍得死死的,氣都出不順暢。咋休息嘛!”秋桐頭朝上側轉,睜開眼楮羞赧地笑道。
“白天休息多了,就怕晚上睡不著。這會兒還不如說說話。”我不好意思地輕輕減力寬松地摟著她,並笑著勸說道。
“這不在說嗎!你又不愛听,還說我陰陽怪氣。我不管,反正兩邊家人、親戚朋友、同學熟人都知道我倆在戀愛,你返校前的這幾天都要陪著我。我放假休息你隨時要在我身邊,白天想休息就休息,晚上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上班你要準時接送我。”秋桐無容置疑地撒嬌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笑著點頭答應道。
“對了,你送我上班後,要麼在家陪陪父母家人、看看書,要麼就去給秋榕輔導功課,不準到處東游西蕩。你是有主的人了,記到哈!”秋桐紅著臉補充道。
“好!都依你。”我無奈地點頭道。
六點過夜幕降臨,我和秋桐出門,步行到兩里外鐵路局家屬區一家酸菜豆花店,點了一個中份酸菜豆花黃辣丁湯鍋,又點了豌豆尖、土豆片和菠菜等新鮮素菜。吃完飯,我們就近買了一點水果,然後就手挽手慢慢悠悠地返回了她家。
回到家,秋桐招呼我先打掃衛生,因為初八她父母兄妹就要從蓉城返回了。秋桐負責清掃房間門窗、桌椅、家具和地面,我負責打掃廚房、衛生間和客廳衛生。
做完衛生已接近晚上八點鐘,秋桐拿出一本厚厚的像冊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邊翻給我看,邊給我講拍攝的時間、地點和照片上其他人的情況。像冊里的照片包括了秋桐從嬰幼兒到初中時的照片。嬰幼兒時期的秋桐胖乎乎的,每張照片都笑得很開心。初中時的秋桐俊俏冷艷,多數照片照的是面帶微笑,少部份照的是冷若冰霜的面孔,還有幾張照的是搞笑做鬼臉的瞬間。
看完照片,秋桐靠著我嬌羞地問我︰“我初中時期的這些照片照得好不好?照片與本人比,哪個好看些?”
“那時,你完完全全是個婷婷玉立、含苞待放的小美女了得哇,隨便咋照都漂亮。我覺得這些照片都趕不上你本人好看。“我真心的贊美道。
”那你喜歡我那種風格的照片?“秋桐又笑問道。
”張張都喜歡,但我更欣賞你冷艷的照片”我如實答復道。
“啊!為什麼?”秋桐不解地問道。
“因為冷艷風格的照片形像與讀書那會兒日常所見到的你的樣子更吻合些。能夠勾起人對那段純真少年時光的美好回憶。”我深情地攬著她的肩頭說。
“哼!你是不是想拐著彎說我對人態度冷淡、我笑起不好看?”秋桐側過來,昂起頭不悅地問道。
“你的言行舉止、喜怒哀樂我都喜歡得不得了。你的笑容都快把我的心給融化了,把魂給勾沒了。”我動情地伸出左手攬住了她的小蠻腰,頭伸過去嗅著她的發香。
“好了,我去把像冊放回房間。這樣肉麻的話還第一次听你說,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心化了、魂沒了,還這麼能說會道,這麼木訥鎮定?”我松開手,秋桐起身拿起像冊,邊往房間走,邊回頭媚笑道。
秋桐再次從房間出來,又抱出三本像冊,最厚的一本是她與家人的影集,一本是她讀高中時的影集,還有一本是她工作後的影集。我認真仔細地觀賞每一張照片上的秋桐,遇到合影照上有不認識的人、背景有不熟習的地方我就用手指著問秋桐。秋桐挽著我的右胳膊,頭靠在我的肩上,溫柔地逐一答解我的問題。看完之後,我有點納悶,怎麼沒有看見我的照片呢?
“真是太有意思了,還有沒有?我離開廣元的時候,你能不能給我十來張,我帶到學校去!”我回頭問道。
“沒有了。你錢包里不是有一張了嗎?帶那麼多干啥!”秋桐不解地問道。
“錢包里那張太小了。我想要你各個時期的彩照,好做個口袋小影冊。隨時可以拿出來看一看,親一親。”我笑著解釋道。
“唉呀!好肉麻!要不要給你洗一張真人這麼大的照片帶著嘛!”秋桐羞紅著臉說道。
“那到不用。咋沒有看到我的照片呢?”我回頭順口問道。
“噢,那些單獨放著,不便拿給別人看。”秋桐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