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旺鐵路廣中至老城區嘉陵江鐵路大橋段,筆直地橫穿過廣元城區。站在廣中這頭,盡管天色灰蒙蒙的,但還是能隱隱約約地看見遠處嘉陵江上的跨江鐵橋。讀書那會兒,每個周末我基本上是經由此路,步行往返于學校和家之間。返回途中,我和秋桐沿著鐵道邊人行道緩步而行,她說為了補全對我高中時期的情況了解,她纏著我再擺談一些有關我在廣中讀書期間的事,我又邊回憶,邊繼續給她講述些高中往事。
給我們班教授物理課的副校長和他教授英語課的愛人,都是蓉城人,倆口子自願到廣中來教書,,同學們都覺得他們夫妻倆教學水平高,對人親切,于是把他們的名字編串成兩句詩來傳頌︰“千里路上馬本駒,太陽出來照(趙)艷紅”。
班主任兼化學老師白白淨淨、年青帥氣、衣著得體、持才傲物、綿里藏針,常面帶微笑地嘰諷批評人。遇到心倨氣傲、性格倔強、不理不采的女生,有時會氣得火冒丈。高二下期他被學校派去進修後,班上同學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適應,大家都惦念著他。
數學老師高大冷俊、慢條斯理、沉默寡言,常戴一付墨鏡,活脫脫像香港電視劇里的黑社會成員,課間或晚自習,如果你問到他認為是基礎知識的問題,他理都不理你就走開,讓人很難堪。
英語老師是個慈祥的老頭兒,原本是學的俄語專業,後來國家與甦聯交往少了後,俄語無用武之地了,就又學了英語。他有兩個飄亮的女兒都在廣中讀書,一個在我們年級,一個比我們低一年級。他總是笑眯眯的,用英語說話時,愛拖腔拖調。如果他上課多表揚某位同學幾句,保準就又另外的同學會打趣被表揚的說︰這老頭怕是看上你了,想讓你當他女婿。
政治老師和藹可親、機智幽默、博學多才,把枯燥難懂的政治經濟學、哲學理論闡述得淺顯易懂,歸納得易學易記。隨便學生提什麼社會現象、尖銳難解問題,他都能用政治經濟學和哲理理論,將現象和問題進行層層剖析,解釋得頭頭是道,令人信服。
生物老師是個大不了我們幾歲的青年老師,性格溫和、書生氣十足,同學們常笑嘻嘻地跟他開玩笑,他也不生氣。有時興趣來了,針對社會熱點問題,還和同學們一起討論的熱火朝天,爭執得面紅耳赤。
前後兩任語文老師都是廣師的女老師,嚴謹認真、不苟言笑,同學們都比較敬重。說也奇怪,前一任老師因與班上一位同學的父親曾是同事,每次上課都甜膩膩地叫這位同學起來回答問題。一些同學心理不平衡,私下里開玩笑議論說,語文老師年青時可能和這位同學的父親的關系非淺,搞不好這位同學是她失散多年的兒都說不定。這位同學听到此議論後,氣得在宿舍樓里,義憤填膺地扯著嗓子嚷嚷︰你們有的人太陰暗污濁了,簡直是赤裸裸的妒忌和造謠。後一任年青老師又與班上另一位同學的哥哥是同事,又唯獨對這位同學要親切關心些,又有同學生事傳言說,女老師在與同學的哥談朋友。
體育教研室的兩位青年老師英俊冷酷,彼有運動才氣。利用有限的體育課,教我們學當時十分流行火熱的武術基本功、少林長拳,教會了一屆又一屆的男生踢足球。課余時間還招收了幾個帥男靚女學生,作為武術關門弟子。每天下午晚餐後,兩位老師就坐在廣場一角,指導身著亮麗運動服的弟子練習武術。他們教出的弟子曾在全省武術比賽中,獲得過金、銀、銅牌。
期末考試和高考總復習階段,老師們都要爭著佔用晚自習時間給同學輔導,誰都想讓班上同學在他所教的學科上取得更好的成績。最後,每次都還是由班主任出面協調,相對固定各科輔導時間才得以平息分歧。
听完我對高中老師的介紹,秋桐由衷地點頭贊嘆道︰“廣中師資力量也太強大了,幾乎甩我們學校幾條街。听上去都是些令人肅然起敬的老師啊!”。
爾後,秋桐讓我接著講高中同學趣事時,我收腸刮肚地回憶後才發現,同學三年,有關本班同學的記憶竟然絕大多數都是和課堂、運動場、寢室及學生食堂相關的內容。換句話說,記憶里除了中規中距與同學一天到晚學習的畫面,剩下的絕大多數是在校一日三餐和休息睡覺的內容。回想起來,當時學校倡導同學積極參加義務勞動和課外活動,班長隔段時間就動員大家外出搞公益勞動或周末組織同學去周圍游玩,好像我一次都沒有參加,一是因為怕耽擱學習,二是周末我都要急著回家去和父母家人團聚。真正地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此時此刻想起,總覺得有些遺憾。即便是與我臭味相投的幾位同窗好友,基本上情況和我一樣。只在假期天,他們才去過我家,我也分別去過兩位同學位于朝天區和竹園壩的家里玩過,有同學上門,父母些都是熱情洋溢地盛情款待,令人難以忘懷。至于,同學之間謠傳的誰對誰有意思,誰對誰有好感,在校期間學習任務那麼重、壓力那麼大,除非精蟲上腦,否則,誰還有心思去想那一檔子事。
我把這些實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秋桐,秋桐把頭搖成了波浪鼓,滿腹狐疑地睜著大眼楮,仔細地省視著我,看我是否在撒謊。見我一臉的認真,然後驚奇地感嘆道︰“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廣中的書呆子還真不少呢!學習專心到對周圍發生的事竟然熟視無睹。這讓其它學校的學生如何來趕超,我代表其他學校表示強烈抗議!這樣學習不覺得太辛苦了嗎?”
“當這一切都習慣成自然後,讀書在別人眼中也許是辛苦,但對絕大多數學生來說,就成為了一種樂趣。哪天沒有這樣學習,反而心里不踏實。這可能就是書生們常掛在嘴邊說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你侃侃而談的樣子,還真有點像單位領導的味道,咋說咋有理!”秋桐笑著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