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平視半晌，最終，他還是把手收了回去。
巨大的悲愴侵入他四肢百骸，顧朝寒被她這話刺激的幾乎有種昏天暗地的錯覺。
甦顏伸手戳向他心窩，“你痛嗎？”
痛。
他不是不痛，只是她從來就沒有理解過她的痛。
顧朝寒只覺得頭頂昏沉沉的籠罩了一片悲哀，他不後悔愛上她，但他卻忍不住開始反思，這樣不擇手段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是不是真的錯了？
折磨自己的同時，她也在痛苦著。
男人眼底布滿哀戚，他將她推倒在床上，腦子里亂成一片。
甦顏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她頭發凌亂，遮住了半張臉，“顧朝寒，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自找痛苦。”
顧朝寒沒再說話，他轉身走向臥室門口，想要離開。
他沒勇氣繼續跟她待下去，否則遲早得被甦顏一個字一個字的刺死。
她心里沒有他，對他沒有丁點的愛，所以能這般肆無忌憚的傷害，可是他不行。
顧朝寒拉開門走出去，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要被抽空。
臥室里，甦顏盯著他的背影，心頭百味陳雜。
她將臉埋在枕頭上，壓抑著哭出來，將他傷到這種地步，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感。
她也莫名其妙的痛。
這痛，好像又不僅僅是因為沈遲崢。
……
顧朝寒疲憊的下了樓。
顧南喬正倒了杯水從廚房出來，看到他的時候，被他紅透的眼眶嚇了一跳，“哥？”
顧朝寒稍稍回神，抬起眸子看向她，“怎麼還沒睡？”
“待會兒就睡了，你呢？”顧南喬疑惑的往他身後看眼，沒瞧見甦顏，他自己一個人下來的。
顧朝寒扯動下嘴角，“嗯，早點休息。”
顧南喬喝口水，眼簾微垂，“你們……又吵架了？”
“嗯。”
他只回了一個字，除此之外，好像也確實沒什麼話說。
顧南喬捏緊手中的水杯，她薄唇輕掀，卻欲言又止。
他這段婚姻同她那段似乎並無區別，沒有曙光，放眼望去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執著等不來自己想要的結果，相反，是無窮無盡的痛苦。
顧南喬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勸了句，“如果堅持不住，就不要堅持了。”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勸，但她更不想看到他痛苦。
畢竟，比起甦顏來，他才是她的親人，她更希望看到他幸福。
至于甦顏如何，與她無關。
顧朝寒伸手輕按眉心，“我知道……我出去冷靜會兒，你早點睡。”
“好。”顧南喬見他不想多提，及時收住了話，“你也早點回來。”
“嗯。”
……
翌日，顧南喬去做產檢。
她預約好後拿著預約牌在醫院的走廊里等，因為周末的原因，今天醫院里人格外多，前面還有二十幾個排隊的。
期間，甦佳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什麼地方。
顧南喬回答了下，甦佳說自己馬上到，讓她在醫院里等著，隨後就掛了電話。
然後沒多久，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顧南喬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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