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沈遲崢還活著，那在一起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但這場景，顧朝寒不願去想，他沒法想象，甦顏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的場景。
透明的淚水再度模糊她的視線，甦顏哽咽難受，“要是當初我沒有救你，那我們就不會認識，說不定我和他已經結婚了，但是就因為我救了你，所以親手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說到底，這道枷鎖是她自己給自己的。
她的愛情不是毀在他的手里，而是毀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顧朝寒，你說你會彌補，可你怎麼彌補？”甦顏右手握成拳，“我愛的人不是你，你要怎麼彌補？”
她一字一句，全部幻化成了一把把的刀子，狠狠的刺向了他。
顧朝寒仰起頭，他全身乏力，愛而不能，恨而不能，他已經卑微到了底線，她不感動不接受，他還能怎樣？
“就算你對我好，也沒有用，你對我的好都不是我要的。”
甦顏緊咬下唇，神情悲愴，幾乎感覺不到眼淚肆意蔓延的痛，“你就算為我丟了命又如何？我想要的，終究不是你。”
我想要的，終究不是你。
所有的拒絕所有的反抗似乎都是因為這一個理由，她想要的，終究不是他。
顧朝寒閉了閉眼，感覺喉間一片火燒火燎的滾燙，燙的他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女人，當真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把所有的好給了她，她不知回饋也就罷了，反而利用他給她的，一點點反傷他。
其實他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只是即便知道，也沒得選擇而已。
誰讓他認準了她。
哪怕自己備受煎熬折磨，也不肯放她離開。
甦顏見他眼眶紅透，不禁從床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沙發旁。
她在他身邊駐足，居高俯瞰著他，嘴角是藏匿不住的冷笑，“顧朝寒，你也會心痛難受嗎？”
他唇瓣越抿越緊，一語不發。
甦顏朝自己心口戳了下，“可是我比你還要難受，當初你受那麼嚴重的傷，沒有人敢給你做手術，是我賭了一把，將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滿臉嘲諷，聲音揚高幾分，“救你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會有後面發生的這些事，如果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就算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我都不會施以援手。”
如何快速找到他的軟肋，並且一擊即中，三年的時間，甦顏早已深諳于心，並且將這個本事融會貫通。
鮮明而劇烈的痛楚，像是蝕骨的毒藥，漸漸布滿在顧朝寒的眼楮里。
他胸膛內憋了口氣，硬是被她一句話堵得半晌順不下。
顧朝寒看著她一臉冷漠，想也不想的揚起手掌。
她目光尾隨著他的手，“怎麼，生氣了，想動手？”
“甦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能承受她的不理解，承受她的恨，可是她剛剛說什麼，她說她寧願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都不會救他？
“我當然知道。”甦顏語調平穩，在他心口割一刀還不算，又撒了把鹽，“我這輩子最大的後悔，就是將你從手術台上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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