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著聲音說道︰“沒燒,只是睡了一覺口渴而已。”
杜一廷倒了杯溫水給我,我喝下去後才慢慢平復下來,他一個勁兒的要帶我去醫院,都被我拒絕了。
“我真沒事兒,可能只是睡眠不足導致的。”
他把我緊緊的攬入懷里︰“那你就好好休息,公司那邊就暫時別去了。”
他主動說到風弛,我不敢直接問,便旁敲側擊的說︰“後天就是黎響訴訟風弛的日子了,之後又要應付其他公司的賠償事宜,難道我們對此就束手無策?”
他默了默︰“沒有抓到出賣公司的人,只能把這黑鍋背到底了,不過你放心吧,我已經想辦法籌錢了。”
“籌夠了麼?”
“籌到了一部分,夏探和何思淼也借了我一些,快夠了。”
杜一廷的避重就輕讓我忍不住追問︰“你說到底是誰出賣了公司?用唯物主義的觀點來看,凡事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可我們卻捕捉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我也納悶,”他惆悵的說︰“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應付官司,解決了之後在找內奸。”
“若還是找不到呢?”
“那只有裁員了。”
“全部?”
“對,全部。”
短暫的沉默後我又說︰“你不是派人去美信打听過了嗎?也沒有消息?”
“可不是嘛,我感覺出賣公司的人應該是被收買了,而收買的人有可能是杜霍勻、杜霍均兩兄弟,也可能是謝陽的家人,所以才會把屁股擦得那麼干淨。”
杜一廷在說這些話時,透著一抹深深的無奈,並不像是出賣了公司的人。何況出賣公司對他並沒好處,我對陳清的那番說辭又產生了動搖。
“那……”我猶豫了一下︰“那你認識美信的老板嗎?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們不如從他那里下手。如果能揪到他是以不法途徑得到廣告的,那就能證明是他偷竊我們的作品,我們的社會影響和賠償金額都會小很多。”
“你所說的我也想過。”
“那你做了嗎?”
我問出這句話時,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我多麼希望他說他見過方正信,那sh p n的事就有了解釋。可他竟然搖了搖頭︰“我預約過,但m sh 說方正信出差了,所以沒能見到。我估計他是為了躲避風頭,故意不見我的。”
听完杜一廷的話,我多麼想揭穿他,話都到了嘴邊卻又咽回去了。
我確認過sh p n上的那個人,他確實是方正信,所以是杜一廷撒謊了,廣告泄露的事也肯定和他有關。
太多的情緒郁結在我的腦袋里,我的臉色也倏地變得難看了。杜一廷覺察到,立馬問我是不是又難受了。
“恩,難受。”
“那你躺下休息吧,別再想公司的事了,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別多想。”
我躺下後,杜一廷並沒有回公司,而是去廚房做飯。我側身躺著,枕頭下面放立馬濕潤了。
我從未像今天這樣憎恨自己的無能,若我有點能耐,那我就能幫杜一廷渡過難關我也恨自己的懦弱,連揭穿杜一廷的勇氣都沒有,生怕那樣會傷了他的自尊。
可我相信杜一廷是有苦衷的,他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會做出出賣公司的事。要不然他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何況杜家和謝家一直對他窮追猛打,說不定他是不知不覺的上了別人的套。
而事情已經不可逆轉,揭穿他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能幫他的,大概也只有和他分手了……
一想到這些,眼淚更是凶猛的往外涌……
杜一廷做了炒面,他端過來喂我,我隨便吃了兩口便說膩,不想吃了。
“那我煮碗清湯面給你。”
杜一廷說著就往外走,我拽住他的手︰“我不想吃,你不用麻煩了。你回公司吧,以其浪費時間照顧我,倒不如再去想想辦法。”
杜一廷沒有回頭,我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他應該也是哭了的,因為聲音變得很是低啞。“你哭過了,是因為公司嗎?”
我當時已經下了要和他分手的決心,便違心的用強硬的口吻說︰“一半一半吧,但更多的是對眼下的生活感到絕望了。你可能會因這次的事一蹶不振,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了,我不敢想象我們以後要怎麼過。”
我說完這些話,時間仿佛都禁止了。
大概半分鐘後吧,他慢慢抽回被我拽住的手︰“我回公司了,你再休息一會兒。”
杜一廷走後,我還是不甘心的上網搜到了方正信m sh 的聯系方式,打通di n hu 後我直接報了身份︰“我是秦語曼,是風弛廣告的m sh ,也是杜一廷的 i r n。請你幫我轉告方總,我有一件急事想問他,請盡快轉達。”
方正信的回電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快,大概十分鐘後就打過來了。“秦m sh ,听說你找我?”
“對,方總,我有件事想和你確認一下,你20多天前,是不是和杜一廷見過面?”
我多麼希望他否認,但他的回答依然是肯定的︰“見過。”
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似的,刺刺地疼了起來︰“那你們……你們聊了什麼?”
“這件事是我和杜一廷的秘密,我不會說的。如果你只是想問這件事的話,那很抱歉,我得掛了。”
“你等等……”我加快語速說︰“我看到你們見面的sh p n了……”
“看到了?”方正信的聲音有點發虛,但再開口時又變得強硬了︰“你看到了我也不怕,換句話說,就算你把它公布出來,我也不怕,因為我有錄音。”
“什麼錄音?”
“我對杜一廷的親生父母的下落有所了解,他想找到他們,便請我幫忙。我是商人,用情報換取利潤是理所應當的,我知道他正在給黎響做廣告,而我的美信和黎響又是競爭對手,我便讓他把黎響的廣告送給我,那我就會把他父母的下落告訴他。我並沒有逼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就算你公之于眾,受傷害最大的依然是杜一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