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皇帝帶著江氏在太皇太後面前炫耀一番,又無故被平妃摑掌,烏雅氏的憤怒無處傾瀉,遂拿底下兩個丫頭出氣,一進屋就摔了楚柔手中的木盆,將滿盆熱水倒了楚柔半身,還罵道︰“你眼瞎了呀!沒見我往里頭走麼?給我跪下!”
楚柔怯怯的跪地求饒,“奴婢該死,主子饒命!”冬夜寒涼,打濕的衣衫片刻間已如冰塊般貼住身子,她瑟瑟發抖著,滿眼哀求的望著烏雅氏。慎兒極願看見楚柔受罰,捧著熱茶遞與烏雅氏,“主子,您暖暖胃。”又睨望楚柔,眉梢飛揚。
烏雅氏道︰“去拿酒來。”
慎兒勸阻道︰“主子,天已經黑了,奴婢讓廚房送兩個下酒菜”烏雅氏瞬間雙眸圓瞪,“怎麼?你要鬧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喝酒不成?”慎兒心眼兒一跳,“不是不是,奴婢只是想”烏雅氏扶著額頭,懨懨道︰“別廢話,去拿酒!”
“是。”
烏雅氏喝了多久的酒,楚柔就跪了多久。烏雅氏甚至把楚柔當做 煙泄恨,她沒辦法與 煙對抗,便拿楚柔做靶子。待酒醉微醺時,烏雅氏忽而大笑著扶起楚柔,說著醉話︰“你快起來,誰讓你跪的?那年大雪,送給我熱雞蛋的宮女就是你對不對?你當初為何要送我雞蛋,如果你沒有送我雞蛋,今日何苦要受這份罪?哎你為什麼要和江 煙做朋友呢?”
楚柔僵硬著身體,任憑她左拍右打的一下下錘在自己身上,落淚道︰“主子,您醉了!”烏雅氏扯住楚柔頭發,恨恨道︰“我醉了,誰說我醉了?你個死丫頭!吃里扒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全在枕霞閣呢!”楚柔痛得弓起身,不敢嚷疼,下意識的把頭湊到烏雅氏面前,任由她扯著頭發,“主子,奴婢與枕霞閣並無瓜葛”
烏雅氏噓了一聲,滿嘴酒氣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她把唇貼在楚柔耳邊,聲音卻很大,“你知道皇後是怎麼死的嗎?她的藥里有毒!你知道是誰下的毒嗎?嘿嘿,你想知道嗎?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楚柔唬了一大跳,忙扶著她躺到炕上,替她脫了鞋襪,“主子,您醉了!”
慎兒從外頭端來熱水,耀武揚威似的扯開楚柔,“主子早就說過,貼身事宜不必你伺候,走開!”說完,故意拿手肘往楚柔腰身一抵,擠到烏雅氏跟前,擰了巾帕,“主子,您別動,讓奴婢給您擦臉。”烏雅氏往炕里躲去,“我不洗!我還要喝酒呢!楚柔我要楚柔”
楚柔橫了慎兒一眼,走上前,“主子”
烏雅氏雙手挽住楚柔脖子,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是平妃哈哈哈是平妃!是她指使我做的,她是皇後的m i m i,她怎麼能這樣仁孝皇後真可憐”音落,往被堆里一躺,闔著眼楮嘴里念念有詞,似乎還有千言萬語要說。
慎兒不解,“平妃?什麼是平妃?”
楚柔震驚萬分,像根木頭似的愣著,半響都沒有反應。慎兒沒往深處想,嘟囔著埋怨了一句,“快幫我搭把手,主子睡著了!”楚柔猶如夢中驚醒,神游似的與慎兒伺候烏雅氏洗漱安寢,心里洶涌澎湃,久久無法平息。
再說 煙在慈寧宮診完脈象,果真是有孕了。太皇太後看在皇嗣的面子上,沒有說訓斥 煙的話,反而宣了暖轎送她回去。康熙甚為得意,得意里還透著一絲囂張,他道︰“皇祖母,朕先送 煙回枕霞閣。她壞了孩子,平素不知道保養,朕有好些話要叮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