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樹林里回蕩,沒有任何人的回答。 寒風刮過,干枯的樹枝在風顫抖,放眼望去盡皆是一片白色。雪覆蓋在地,沒有一絲印跡。
似乎沒人來過……
譚矜微微眯眼。
張了張口,正打算繼續說……
又是一陣颶風襲來,揚起風沙,迷亂了人的眼。
譚矜不經捂住眼。
待再一睜眼時,一位黑衣男子正倚靠在樹。緊身的黑衣,雙手懶散的抱胸。一雙眸子閃著精明,“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來。”
譚矜眼一冷,道︰“把人交出來。”
“想要人?”黑衣人一揚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小丫頭,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譚矜嘴角一抿。
藏在袖下的手悄然翻出匕首。
突然,黑衣人一閃身,獨見一道暗色的身影閃過。譚矜剛回神,下意識想動,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頸部。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把匕首放下。”
譚矜聞聲,沉默片刻,最終松開了手。
叮咚一聲。
匕首落到了地。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匕首,譚矜還抬手翻了翻,白白淨淨的素手。
她眸光一閃,輕道︰“我丟了。”
黑衣人半垂長睫,湊到譚矜耳畔,低聲道︰“沒想到,你身後還有條小尾巴。”
譚矜愣住。
她記得自己之前……
等等。
頓時,黑衣人一抬手,瞬間萬千蠱蟲飛向身後。黑壓壓的蠱蟲振翅,發出嗡嗡的喑啞聲,在空露出它的獠牙。
錚。
一聲琴音響起。
金色的琴光蕩漾,宛如漣漪在空泛開,熠熠生輝。零星的光芒閃耀,似細雨飄零,柔和的拂在蠱蟲群。
瞬間,光芒化成利刃。
形成萬千絲線碎切蠱蟲。
蠱蟲靈巧的閃躲,仍有大片死于琴音之下。
又是一陣急促的琴音襲去。
剎那間,蠱蟲爆開,黑血濺落了一地。黑血把白雪渲染,層層浸染,多了幾分滲人……
“小尾巴。”
黑衣人故意壓低聲音說道。
琴曦听到這聲音,愣了一下,隨後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韶華?”
“韶華?”黑衣人重復了一遍,墨眸一沉,“你說呢?”
琴曦怔住。
黑衣人抓住機會,再次翻手祭出蠱蟲。漫天的蠱蟲奔著琴曦而去,像是驟雨疾馳,讓他無路可退。
琴曦回神,翻手橫放古琴。指尖拂過琴弦,撩撥出陣陣琴音,琴音震蕩出彎月,猛地襲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來不及躲閃,一下被琴音擊。衣料撕裂的聲音響起,殷紅的鮮血溢出,浸染了衣衫。
黑衣人悶哼一聲。
另一邊,琴曦腳尖迅速掠地,宛如蜻蜓點水般飛快。紅衣翩躚在身前,仿佛是流火惹眼。
蠱蟲緊跟在前。
琴曦再次撩琴。
仙力狠厲,猶如彎刀。
蠱蟲再次死一片。
轉瞬,琴曦腳尖一轉,身形微側,仿佛離弦之箭攻向黑衣人。黑衣人撤開束縛譚矜的匕首,果斷閃身迎擊。
指尖再撫過琴弦。
錚!
琴音殺向黑衣人。
黑衣人橫抬起匕首,匕首刀刃泛著寒光,隱隱有水波流動。
五行之水的力量。
砰。
琴音與匕首相撞。
強烈的白光炸開,渾厚的仙力泄出,無數氣流炸開,激蕩起狂風。飛沙掀卷,引得周圍樹木折腰,為之屈服。
譚矜眯起眼。
在強光之依稀能看見黑衣人的身影。
琴曦釋放出第一招後,隨後手動作再動,撩起琴音波動。數道音刃魚貫而出,金影橫劈長風,撩起耳畔長發。
黑衣人眸光驟寒。
轉身再次退後,身體猶甚搖燕輕盈,閃開了攻勢。
黑衣人眼看不敵琴曦,旋踵面向樹林,轉身要走。琴曦見狀,眸肅殺驟生,翻手收琴,“哪里走!”
正當黑衣人打算走時,又是一道寒光閃在他面前。黑衣人瞳孔倒映出匕首的鋒刃,旋身閃躲,譚矜手腕一反,尖刃正對他命穴。
黑衣人閃開譚矜的攻勢。譚矜落到了地,單手撐地,幾縷墨發凌亂在眼前,微微喘氣,再次攻,動作更甚一頭獵豹敏捷。
恍惚間,黑衣人覺得自己放走的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頭獵豹。
譚矜動作敏銳,踢下踹,逼得黑衣人連連後退。身後更有琴曦手撫古琴,音刃從四方襲去。
不容他逃跑的余地!
黑衣人額角蒙細汗,眸掃過周圍,嘴角微抿。手飛速掐訣,在譚矜逼近的剎那,甩手再次殺出蠱蟲。
蠱蟲鋪天蓋地的沖向譚矜,譚矜腳尖虛晃,下意識後退,欲想躲開蠱蟲,哪知蠱蟲數量太多,追擊能力極強,封住了她的退路。
琴曦見此情景,不再追黑衣。幾縷青絲滑過眼前,低垂眉目,看向琴弦,指尖一轉,琴音殺出破了蠱蟲。
給以譚矜喘氣的機會。
同時也給了黑衣人脫身的機會。
琴曦解決了譚矜的困境,準備再追黑衣人。
黑衣人回首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揮手,地面微微顫動。瞬間,自地面騰出水幕,水幕遮掩住視線,生生止住了琴曦的動作。
“下次再見。”
黑衣人借勢逃走。
待水幕散去,琴曦提步緊跟而。
譚矜本還想追回去,突然旁邊傳出悉 的腳步聲。驀然回首,一只手正好搭在了樹,一個頭從樹後探出。
猛烈的咳嗽聲響起。
良久後,那人緩緩抬起頭。
譚矜定楮一看,“竹溫言?”
竹溫言臉蒙灰塵,像是被煙燻之後的模樣。抬手揉了揉眼,生出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狹長的眸子微眯……
他不確定道︰“譚姑娘?”
譚矜幾步前,下打量了竹溫言幾眼,確認竹溫言沒事後,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你去哪了?”
“我?我一直在樹林里,譚姑娘我給你講……”
竹溫言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給譚矜交代清楚,其內容無疑是他在一次偶然發現了一種有異效果的蘑菇,那蘑菇對治療肺癆有效。
經過賣家的介紹,他才專程來到痕眉山找蘑菇。
“結果,蘑菇沒找到,反而差點被火焰鳥給燒了……那個賣家簡直是個片子。”
提起這件事,竹溫言還是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