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也買了不少糖果、玩具之類的小孩喜歡的物件,見到孩子,都分一份給他們,這些孩子因為家境原因,平日哪有這麼多好吃好玩的,一時間歡天喜地,比那些鄉親父老還要高興。
陳林的名頭在村子里越傳越響。
要說最多禮物的,自然是陳媽和陳爸,但這兩人都是清儉一生,穿金戴銀、吃人參喝燕窩這樣的事情反而讓他們感到不自在,整天在屋里嘮叨陳林敗家,花去那麼多的錢。
不過陳林還是能暗中看到,帶上名貴手鐲,嘗上知名白酒的陳媽陳爸,暗地里還是偷著樂的,陳林敗家是敗家了點,但也證明他有本事了。誰做父母的看到自己的兒子賺大錢了會不高興?
陳林因為開了四個鐘頭的快車,有點困了,回到自己的房間睡去。陳昌南和黃昭華由他去了,告訴他出外買點好菜,晚上煮頓豐盛的晚餐。
陳林家里的床還是那種用木頭自己釘起來的架子,非常簡陋。但陳林睡上去之後,很快睡著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狗窩,陳林一直在這張床.上睡得最香,不像學校里的床,每天需要輾轉一會才能入眠。
陳林一覺就睡到太陽下山,當他睜開眼時,四周已經黑漆漆什麼也看不到。陳林伸手打開房燈,听到樓下大廳有熟悉的客人聲。
陳林伸了個懶腰,走下樓去,見到了來人是誰了——他的大伯陳遠標還有他的堂哥陳政。
陳林有點意外,說道︰“陳政哥你也在村里?我以為十一黃金周後就只有我會在江海市回來。”
在陳林的所有親戚中,這個陳政他印象最深。因為他是所有人之中混得最好的。在陳林的印象中,這個堂哥是個個體戶,他嘗試過做不少零成本的小生意,比如跟一家d。i。y巧克力店談好合作,低價從d。i。y店得到供貨,然後印名片到繁華地段派,做中轉銷售,按3ooo張名片1oo元算,三天派完收個五六十個訂單沒問題,每單賺三十元,三天能賺到18oo!
又比如他也嘗試過做利用餐飲空檔賺錢的生意。如一些中餐館是不做早餐的,他就找中餐館的老板談合作,每天早上租下店面,時間為凌晨五點到上午九點半。然後他再去找一些願意供應早餐給他的老板,讓他們每天五點前準時供應豆漿、包子、粽子之類。因為中餐館的面積一般不小,座位多,在店內低價銷售各類早餐,可以吸引不少顧客,也很有賺頭。
反正別看這個陳政沒什麼學歷,讀完高中就因為家庭原因出來工作了,但絕對是個肯動腦的人!做生意不一定要學歷有多高,最緊要就是肯想辦法不怕辛苦不怕累!
陳林還記得,他在市六中第二次落榜那年,他覺得整個天都崩下來了,考完後在江海市街頭猶如行尸走肉般游蕩,不知道他的人生還有什麼希望。
就在那時他踫到了陳政。陳政知道他再次落榜後,什麼都沒說,塞了他兩千塊錢,說是他這個做堂哥支持他的,讓他好好去玩一下,散散心,天無絕人之路!就是那一年,這個平時沒怎麼來往的堂哥,在陳林的心中變得份量不一樣。
陳政是個爽朗的小伙,見到陳林下來,笑著對他說道︰“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什麼時候回來都行。听到你回家了,所以我也過來串串門。”
陳林走到樓下道︰“歡迎歡迎……大伯也來了啊,你們吃飯沒有,在我們家一起吃。”
陳林這個大伯就沒他的兒子那麼大氣了,有種小農氣息,喏喏的道︰“這不太好。我們也只是過來坐坐。”
陳林小的時候,陳遠標雖然也是農民,但給他的感覺不是這樣的。可能是隨著國內經濟的展,不少村民都因為外出做生意賺到了一桶金,而他一直還是個沒出息的農民,甚至連兒子讀大學的費用都湊不齊,硬要他在讀完高中之後就輟學工作,人變得越來越自卑了,看別人的眼神也閃閃爍爍,不敢跟人對視。
陳林無意中現,陳遠標不時往茶幾上偷覷過去。陳林掃了一眼,現原來他買回來給陳昌南解饞的茅台,正放在上面。
只听陳昌南捧著菜從廚房出來道︰“什麼好不好,叫你過來吃飯,就好好吃,在我家還見外什麼?”
陳林立時明白,應該是陳昌南把他買了一瓶茅台回來的事,告訴了陳遠標了,所以好酒的陳遠標少有的不再宅在家中,趕過來拜訪。
陳林忍不住打趣道︰“爸,雖然我買了幾瓶好酒回來,但你心髒有點小毛病,不能多喝知道嗎?”
陳昌南再把一碟蜜。汁燒排骨從廚房中拿出,邊走邊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城市的大醫院就是不一樣,自從在江海市人民醫院做完射頻消融手術之後,我現在的心髒不知道多好,干足一整天體力活也沒出過任何問題,健康得很!”
陳林當然清楚他的射頻消融手術成功了,那是系統幫他找的病灶,比這世界上任何所謂的頂尖醫學檢驗設備都要來得厲害,怎麼可能還有問題。不然他也不會一連買好幾瓶極品白酒給他享用。
看了一眼陳遠標,他看著那瓶茅台的目光趕緊縮回去了,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像是做錯了事被抓包的赧然。
陳政一向比較大方,沒他老爸那麼遮遮掩掩,听到陳林買了好酒,他也是嗜酒之人,哈哈大笑道︰“原來這里還有好酒,我也得嘗嘗。”
陳林笑著走過去道︰“就怕你不來。今晚我們兩堂兄弟喝個痛快。”
陳政叫好。
看到兩人打成一片,陳遠標滿是皺紋的臉也舒展開來了,沒剛才進來那麼局束。
菜上得差不多了,陳遠標拿著一支卷煙,習慣性地想抽一口。陳林看了說道︰“大伯,我買了不少煙回來,送了村里的人一些還剩下好幾條,我家抽煙的少,都孝敬給你。”他隨後.進雜物房拿來了幾條軟中華。
陳遠標什麼時候抽過這麼好的煙,看得眼都直了,說道︰“你拿這種煙送人?”
陳林說道︰“是啊。不合你口味?”
陳遠標不停搓著雙手道︰“合胃口合胃口,真送我嗎?”
陳林笑道︰“這還有假?”塞到了他的手里面。
陳遠標拿著幾條煙紅光滿臉。要是陳林送他其他東西,他或許就閃閃躲躲不敢要了,但對于好煙好酒的他,這幾條煙誘.惑力太大了,平時他哪舍得買來抽,現在有免費送的,他煙癮戰勝了瑟縮的心。
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菜全部上桌了。陳林高中狀元之後,都一直沒有回過家,現在似乎又在江海市混到了不菲的家底,黃昭華做了一大桌的菜,別說五個人,再加一倍的人都吃不完!
黃昭華對陳遠標問道︰“大嫂呢,她沒來嗎?我們菜很多,讓她也過來。”
陳遠標搖頭說道︰“我那婆娘跟一堆三姑六婆打麻將去了,不用理她。”
黃昭華笑罵︰“你們兩公婆,一個嗜酒嗜煙,一個嗜麻將,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們。”
陳林早看出陳遠標對茶幾上的那瓶茅台饞,于是笑道︰“好了,都餓的了,我們起筷吧。”
陳昌南總算把那瓶茅台移了過來。
在場要論見識多的,一個是陳林,一個就是陳政了,只見陳政只是掃了一眼那瓶酒的瓶身,就開口道︰“五星茅台?什麼時候產的?”他熟門熟路地去找瓶後標注的年份。
陳昌南和陳遠標雖然喜歡酒,但也沒喝過這麼好的貨,听著陳政說下去。
陳政一眼看到上面寫著的紅底白字“2oo5”,也有些驚訝︰“竟然是2oo5年的,這5oom1的53度五星茅台,至少也要5ooo多吧。”
跟陳遠標來這里的目的不同,陳政過來是因為今天村民們都把陳林的慷慨給傳瘋了,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陳政很記得一年前,他在江海市所見的陳林,還是個潦倒和對未來充滿迷惘,甚至有點絕望的人,在那一年,他依然在高考場上落榜。怎麼這一年突然之間,這個親戚間都熟知的學渣,突然變成狀元級學霸了,還在剛進入大學期間,就似乎賺了不少錢!
陳政覺得如今的陳林,簡直就像一個完全無法理解的謎團!
陳林听陳政的語氣,雖然也對手中的茅台有點驚異,不過也就是一點而已。陳政其實做生意挺有一套,要說經常喝到這種級別的酒可能不行,但總歸喝到過。
陳林只是笑了笑,道︰“陳政哥好眼力。”
其實在場除了陳林之外,沒有人知道這瓶酒根本就不是2oo5年的五星茅台,而是一瓶3o年份的黔州茅台,價值1o999!
陳林的老爸陳昌南勞碌一生,喝酒一生,但從未喝過極品白酒,陳林現在又不是買不起,自然想買一瓶極品給他!
當然了,前提是不能給他知道!
陳林早就讓人幫他把茅台的酒瓶給換掉了!陳昌南一生勤儉,連1oo塊錢的酒都不舍得喝,更不要說過萬塊,陳林要是真把酒原裝奉上,指不定他要氣得重新心髒.病回醫院搶救!
五千加的茅台價格,估計已經是陳昌南心理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果然听到陳政說出了茅台的“價格”,陳林也肯定了之後,陳昌南捧著心髒呼哧呼哧地喘氣,好半會沒緩過氣來。他指著陳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你……你個敗家子,你買五千多塊的酒來喝,你是不是想激死你老爸!”
陳昌南尚且如此,陳遠標更是兩只眼珠都快要瞪出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瓶酒,這居然需要五千多塊,把他這輩子所有喝下去的酒的錢加起來,也不過如此了!
陳林說道︰“好了,不就是五千多塊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媽的手鐲還……”陳林突然醒悟話說多了。
黃昭華听到那酒要五千多塊,也很吃驚,這時听到陳林說到買給她的手鐲,問道︰“我的玉鐲怎麼樣?比這酒還要貴?”
黃昭華平時最愛戴手鐲,所以陳林才會特地選購一個給她。但她戴的要不是地攤的那些假玉,就是用玉皮做的那些糙貨,根本就不值幾個錢。陳林自然不會選件差的給她!
事實上,她手中戴的正是一塊和田玉鐲,和田玉的價值,是由它的顏色、質地、雕工、大小等多個因素決定的,黃昭華此時所戴的玉鐲,白如凝脂,質地細膩,摸上去還有溫潤感,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玉,買的時候花了38888大洋!
當然了陳林還是不能說!
在這一刻,陳林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了!要說把玉鐲說得大路貨點吧,怕老媽真當它是以往戴的那些次品,不好好愛惜,要說它貴吧,肯定又要遭罵!陳林送個禮物還要送得如此耗心力,真是何苦由來!
陳政是個明眼人,不僅看出黃昭華手上的玉鐲玉質不凡,更看出陳林糾結的心,于是他很識趣地幫腔道︰“華嬸,何必理會那玉鐲貴不貴?要是不貴,那是你兒子孝敬你的,難道你會介懷?你不會!要是貴了,那也是你兒子的一片孝心,有什麼好計較的!”
陳林一直知道陳政的腦子轉得快,心里狠狠贊了他一聲,對黃昭華道︰“就是。別再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了,趕快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五人吃了幾口菜後,在陳遠標的望眼欲穿下,陳昌南終于把茅台打開了。
頓時整桌人都聞到那獨特的醬香味。
茅台出了名比一般酒香,一兩米外聞到都不出奇,不過一些說滿屋飄香的,陳林覺得都是夸大其詞。
陳昌南見陳遠標早就按捺不住,肺部猶如鼓風機般吸索著四周的空氣,第一時間向他的酒杯上倒酒,笑道︰“老標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陳遠標這才有點不好意思。
陳林跟陳政對這酒就沒那麼虔誠了,等陳昌南也倒滿了自己的杯子之後,陳林接過來很隨意地幫陳政和自己倒酒,期間還因為倒得太快,散落了一些。
“輕手點,輕手點!”哪怕酒不是陳遠標的,他也看得無比肉痛。
黃昭華是不喝酒的,四個大男人舉起杯來,大聲說道︰“來,我們都把杯里的酒干了!”
上萬塊錢的國酒,確實很好喝,要說口感,陳林只覺入口柔、回味甜,確實非一般白酒可比,但也就如此了。很多人說茅台被傳得太神了,以致特地去原廠買來正品茅台來喝時,大都覺得失望,並沒有心理預期的那麼好。
或許陳林並非是個真正的識酒之人吧,他覺得再貴的酒,也就是酒一瓶,並不可能是瓊漿玉液,好喝可能是真好喝,但也就這樣了,不會真讓人感慨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陳政的表情跟陳林差不多。陳昌南叫了一聲好。只有陳遠標把眼楮閉了起來,似乎回味無窮。
陳林沒有再倒酒,就讓陳昌南和陳遠標去享用好了,夾了一塊香茅豉油雞,咬了一口對陳政道︰“陳政哥,最近在江海市做什麼生意?”
陳政本來就想跟陳林多聊幾句,見他問起,笑道︰“因為底子弱,也是在做一些前期低投入的生意。現在已經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利用餐飲空檔賣早餐了,做熟了一家的市場,我就請人接我的手,再開第二家,現在一共做到第三家。”
陳林說道︰“這生意可以做,可以在前期積累著資本。不過店里沒有你在,收款怎麼辦,你們那種銷售應該很難模仿市收銀模式吧。”
陳政說道︰“賣一個包子,賣一條玉米,賣一塊蘿卜糕,怎麼刷?很難模仿。還好我老婆還有她的妹妹幫我的手。”
陳政的這句話一落,陳林就大吃一驚了,嗓音上揚道︰“你老婆?”陳政說起來只比陳林大一歲,也就是二十二歲,他什麼時候結婚了?怎麼他听都沒听過?
陳政笑道︰“怎麼?吃驚了?我們準備領證了。其實像我這種高中畢業就出來社會的人,這個年齡結婚很普遍。”
陳林說道︰“嫂子怎麼樣的?你總得給我們過過目吧。對了,你們擺不擺酒?”
陳政笑道︰“擺,當然擺了,不過不在江海市擺,在這邊擺。而且我也打算在村里先建個房,有個地方落腳,以後賺到錢了,再在江海市買房!”
陳林對于陳政說在江海市買房,一點也沒有不信的念頭,陳政的能力還是非常強的,要不是他家里的底子確實薄,現在在江海市給個供樓的期肯定沒有問題。
要在家里建個房,加上裝修、家私家電,三、四十萬肯定逃不過,還沒算要給女方娘家的禮金。這些都只能是陳政一個人出,想要他家里支持,基本不可能。
他才二十二歲。
陳林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的擔子很重,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出聲。”就憑陳政一年前對他的那次鼓勵,就足夠陳林出大力支持陳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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