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區的小院里, 曲涼躺在院中槐樹下的躺椅上, 悠悠的閃著蒲扇, 因夏日酷暑難耐, 貓爺也沒再亂跑, 而是臥在躺椅上蹭涼風。
林堯含著冰棍, 同樣躲槐樹下扇著蒲扇乘涼。“這鬼天氣都熱成狗了,曲姐姐你也不怕中暑?裝個空調省事啊。”
“空調也要錢, 電費也需要錢。”她一向懼寒, 暖氣必須裝但冷氣能省。“而且現已是夏末, 到立秋後就涼快了。”
“我怕熱。”林堯呼哧呼哧扇著蒲扇。“這種天我都想鑽冰箱里。”
曲涼掃眼時間, 然後用蒲扇敲下他的頭“都近七點了,又非正午,哪里有那麼熱?富人家的少爺就是金貴。”
林堯偷瞄眼曲涼,似是試探的說道“曲姐姐,我已進公司幫忙了。”
“嗯?”曲涼微疑的瞥向他。“你不是不想做嗎?”她記的他的夢想是做導演,而非進公司繼承父業。
“我想做曲姐姐喜歡的那種人。”林堯鄭重答道,有房有車還有錢,他想給曲涼一切她想要的。
似乎被他的回答驚到,半響沉默後, 曲涼坐起直視著林堯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應為你自己, 而非只為他人而活著。”
“我只想讓曲姐姐滿意。”林堯固執的答道。
“林堯, 你還小。”這是他倆首次開誠相見的談。林堯聞言頓面露不服。“年齡不是問題, 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曲涼回道。“我不同意姐弟戀的。”她本想冷落林堯, 讓他漸漸掐滅那份心, 但王瑜的事卻打破了她的計劃。
林堯听得直皺眉“喜歡一個人和年齡無關,我……”
“但我不喜歡你。”曲涼打斷他坦言道。“只要你比我小,我就斷不會動那份心思。”說她古板也好迂腐也罷,但她的確對他無意。
“我們能試試啊,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林堯急切的問她。
“你我的年齡問題是其一,其二你是富家少爺而我只是普通人,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既然話都開頭了,她也就都挑明了。
“只要彼此喜歡,一切問題都是能解決的。”林堯回道。
曲涼挑起唇角“林堯,你偶像劇看多了吧,結局王子h p ng民雖在一起,但後續呢?生活習慣和環境的不同,他們又如何處理?”
“經歷過無數苦難,他們間又怎能沒有隔閡?相戀是童話,結婚是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是些瑣碎的事。”
把一顆黃杏喂給他,曲涼不改溫和的微笑。“一生的時間很長,一路相攜總會磕磕絆絆,我只想簡單的過日子,不想麻雀化鳳凰。”
林堯本想再辯駁,但被她的眼楮盯著,一切的話到嘴邊又堵住,他的曲姐姐很溫柔,但溫柔下又是誰都融不化的無情。
“林堯,找個門當戶對又對脾氣的人過日子吧。”曲涼勸道。
華夏集團的總部大樓里,唐毅風埋頭處理著手中事,自他醒來後已過一月,他日日忙在工作中,猶如一台機器般不知停歇。
唐母因擔心他而讓黃醫生來過,但卻遭他砸出兩只熊貓眼,見他一副要吃人的可怕模樣,唐母嚇得再也不敢讓黃醫生來。
‘三十四天了,他再也未夢見過蛐蛐,她死了嗎?可她不是神仙嗎?神仙怎會那麼容易死?’唐毅風幾乎要把自己逼瘋。
“唐總。”韓昊磨蹭的敲開門進來。“八點了,你該下班了。”提醒後不見他回應又道“祝青剛剛打di n hu ,說想請咱倆喝酒呢。”
“出去。”手指敲著電腦鍵盤,唐毅風漠著臉驅趕他。
“毅風,伯母她很擔心你,讓我……”公事公辦不行,韓昊又想打感情牌,但話未落就被他打斷。
“出去!”唐毅風的一雙厲眸猶如刀剮般的盯著韓昊。
提起唐母更惱了?韓昊訕訕的摸摸鼻子,然後打開手機。“我有個朋友養只貓,長得又丑又胖又蠢可逗了,我讓你看看。”
“啪!”唐毅風敲錯個鍵,眼里幾欲形成大風暴,韓昊顫下,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你忙你忙,我下班回家了。”
跑出總裁辦公室,韓昊飛速鑽進電梯里,剛剛真是嚇死他了。眼楮瞄眼zh o pi n里的貓爺,他又輕嘀咕聲‘丑到爆的蠢貓’。
唐毅風盯著電腦屏出神,半響後他捏顆糖果含住,甜膩膩的 的人胃酸,但不知那只蛐蛐為何偏偏那樣愛吃。
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唐毅風仰著上身靠著椅背,眼神有些飄。‘今晚,你能再入我的夢中嗎?’
一夢閣的舊院中,顧向銘系著圍裙,端著鍋拎著菜鏟爆炒著羊肉,而曲涼正坐客廳里看電視,財政新聞台正播著華夏集團的新聞。
“嗯?”曲涼心中困惑,新聞里是記者拍到的唐毅風的畫面,少了幾分意氣風發,卻添了些疲倦和病態。‘唐男神生病了嗎?’
“果子,進來端碗吃飯。”顧向銘在廚房喊道。
“嗯來了。”曲涼進廚房把盤子都端出,顧向銘出來時掃眼電視“華夏集團的唐大少,他是隔三差五的就上趟財政新聞啊。”
“估計是華夏又有新產品推出吧。”曲涼洗過手後坐下盛飯。
“我有听人說,而且報紙上也有報道,華夏最新推出款全息手機,我也想要,但價格實在是貴的離譜。”顧向銘一臉的苦逼。
“那是神人,而我們只是凡夫俗子。”曲涼調侃一句。
“說的也是。”顧向銘感慨。“他是龍,而我們只是湖中的小蝦小魚,也不知哪個彪悍女人能馴服那只噴火大魔龍。”
“哈哈。”曲涼被他的比喻逗樂,也同他一起揶揄道。“若想馴服那只大魔龍,須得是不畏生死的降龍戰士。”
“大家族都有聯姻的癖好。”顧向銘猜測道。“但能和唐家聯上姻的放眼全國也難找啊,難道他會娶個洋妞?”
“那是他們的事,你跟著瞎操什麼心?”曲涼拔著粥回他一句。
“作為小市民還不能八卦八卦有錢人了?又不是封建時代。”顧向銘夾一塊羊肉吃。“唔,鹽放多了有些咸。”
“你的副主任位置能有把握嗎?”曲涼隨口問他。
“雖不能十拿九穩,但也□□不離十吧。”顧向銘答道。
曲涼給他夾塊雞蛋“獎勵給你的,若你能成功我請你吃飯慶祝。”
“菜我買的,飯是我做的,你少借我的花獻我的佛。”顧向銘道。
曲涼聞言翻個白眼“小氣吧啦的。”
“有件事我差點都忘了。”像想起要事般,顧向銘喝口粥咽下後道。“我們醫院又從引進批新設備,一台機器能做八項檢查吶。”
“你想讓我把姥姥接過來?”曲涼听懂他話中的意思。
“姥姥也該做檢查了,今年就別再去縣城,讓她來b市嘛。”顧向銘道。“大城市醫院的設備全,水平相對縣城而言也高。”
“我也有這個想法,年後就開始想了。”曲涼回他的話。“秋末吧,現在天熱我怕她中暑,秋末來後,跟我在b市住幾個月。”
“也行。”顧向銘同意。“山里冬日最冷,而且住市里也方便,到秋末時我打di n hu 給我媽,讓她送姥姥過來。”
“嗯,謝謝你啊。”曲涼向他道謝。
“跟我還客氣。”顧向銘敲下她的頭。“我們誰跟誰?快吃飯。”
(唐家)客廳里,唐母苦著臉一副愁容,韓昊呆一邊剝著顆橙子,心里雖有心想勸她,但又怕說錯話惹的她更難過。
“他也不回家,整日都呆公司忙,時間久了身體哪能受的了。”唐母捏著紙巾哀哀嘆氣。“我知道他惱我,但別用身體賭氣啊。”
“他是心病。”韓昊小心的回她一句。
“我也知道。”唐母苦澀道。“心病難醫,何況他自己都不配合。”
盯著唐母的側臉,韓昊想了想低呼了聲。“伯母,我有個醫生朋友,他也有個心理醫生朋友,听他說的很厲害。”
“朋友和朋友的我都暈了,你朋友可真多。”唐母被他逗笑。
“我朋友的朋友。”韓昊也很無奈。“她是個心理醫生,據我朋友說無論多嚴重的心理病,她都能成功治愈。”
“這麼厲害?”唐母有些懷疑。“比黃醫生都厲害?什麼學歷?”
“這我倒沒問,但我朋友說她已醫治過許多有心理病的病人,並且全都治愈。”韓昊道。“我想不如請她來試試,總是個希望。”
“她叫什麼名字?”唐母問他。
“曲什麼……”韓昊想不起來了。“我朋友叫顧向銘,我問問他。”
“顧向銘?”唐母眼楮劃過抹吃驚。“是華健醫院的婦科醫生。”
“唐母認識他?”韓昊也很吃驚。
“你等等。”唐母站起回屋翻開手包,找到那張名片下樓。“我上次從醫院回來路上遇到個男士,他給了我這張名片。”
是顧向銘的名片。’韓昊頓感忍俊不禁,路上亂塞名片給陌生人,的確是那奇葩能做出的事。
“他是婦科的醫生,你怎會跟他認識?”唐母困惑的問他。
“我也算他的病人吧。”韓昊笑道。“去年那場人為車禍,我逃到他的住處翻進他的屋里,是他把救的我,我們因此而相識。”
“哦。”唐母听明白了。“他給我名片時也說他有個朋友,是很厲害的心理醫生。”
“呵呵……”韓昊哭笑不得的搖頭。“緣分還真是奇妙。”
“我打di n hu 問問他。”唐母道。現在她已走投無路,即便希望渺茫她也想抓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