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雪柳早已閉上眼楮睡著了,只是臉上還殘留著這幾日的疲憊,渾身也是髒兮兮的發出異味。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乾文沒有不適,與她相比,他更加不堪!
鐺鐺——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假寐中的乾文瞬間睜開眼楮,下意識地掏出手弩弓,被驚醒,這種反應也正常。察覺到是敲門時,乾文心里松了一口氣,手弩弓也重新放回至腰間。望了望睡著都帶著憂色的表妹,乾文似慚愧地摸了摸雪柳髒兮兮的小臉,何時才能結束這四處漂泊的生活?
整理了一下衣冠,乾文對著門外道了一句︰“進來吧!”
霎時間,剛進客棧時的那名小二端著兩碟小菜兩碗米飯走了進來。臉上雖是濃濃的不情願之色,但步伐子卻不慢,快步走到桌子邊把飯菜放了下來,整個過程沒有跟乾文多費一句話。
或許是常年養成的狗眼看人低,對于乾文倆的乞丐扮相,這個年紀不大的小二很難生出什麼好臉色。沒辦法,有錢的大爺,諂媚還能得到幾分賞錢。沒錢的窮人,再怎麼討好也不過是徒勞!
世態如此,當初乾文還是乾家大少爺時,心里又何嘗沒有對普通人蔑視呢?
待小二離開後,乾文看著兩碟小菜直流口水,都是素的,賣相很清淡。這麼多天的路途,吃一頓正常飯菜很是奢望,現在擺在眼前,讓乾文如何不欣喜。
奈何這家客棧著實不能讓人放心,乾文吞咽著口水,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竹管,小主管被棉團塞住,整體發hu ng s ,顯然有段時間了。這小竹管是乾文在趕路時撿的,畢竟通往天寶城的路途往來人次極多,大多是行走天南地北的商販,不知哪個商販弄丟了隨身攜帶的小竹管。
小竹管里乃是一根銀針,也不難猜測,恐是四處做生意的商販怕有人暗中下毒,才特地購買了銀針,現在卻便宜了乾文。
拔出棉團,乾文從小竹管內小心翼翼地捏出一根細小的銀針,這銀針是真金白銀做的,但由于過于細小,重量很輕,也值不了大錢!
把銀針在飯菜上插個遍,倘若這銀色尖部變黑,那麼這飯菜必定是下毒了。還好,銀針尖部依舊閃閃發白,沒有絲毫的變化。
難道我誤會他了?乾文嘴里小聲嘀咕,收起銀針。按理說下毒應該是最省事的方法了,前提是他倆上當,那陳姓男子並沒有這麼做。既然這樣,那乾文也不用空流口水了,雪柳還在床上睡覺,乾文拿起一碗米飯夾菜就吃。
兩碟小菜油光油光的,吃到嘴里很美味。乾文忍住食欲,只吃了一碗米飯半碟小菜,剩下的要給醒來後的雪柳吃。人落難時就是如此,最簡單的最容易滿足,此刻的乾文肚子根本沒有吃飽卻已經滿足,不敢再奢望。
趴在床邊,乾文看著熟睡的雪柳,百看不厭。“自己這表妹生得就是漂亮,就算比不上那魯青瑤的大姐姐,但也別有一番精致,美人胚子。”乾文臉上壞笑,心里暗暗調笑。
突然間,乾文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一拍腦瓜子暗惱了一聲,暗罵自己太蠢。
他終于知道那個陳姓男子圖的是什麼了,自己和表妹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莫過于雪柳頭上的玉簪了。
“陳計你什麼意思,那些富家商人不去騙,你搞兩個乞丐來客棧干什麼?還白白浪費一頓飯菜。”
興隆客棧,也就是乾文倆所在的客棧,後廚內,兩個人低聲說著什麼。
“你懂什麼,那個女孩頭上的玉簪憑我十多年的經驗來看絕對是個上等好玉,能賣不少錢!”說話男子正是陳姓男子,陳計。陳計之前做個販賣玉品的生意,當然都是假貨罷了,坑人利己。縱然如此,也是懂得一些玉品的知識。
後來加入了野狼幫,陳計成為野狼幫明面生意的一名管理者。說簡單點就是,專門負責坑蒙拐騙的人,每個月需要上交一定的銀兩,不然就會被懲罰。
野狼幫明面上的生意就兩個,一是碼頭苦力工裝卸貨物掙的錢,一部分交納給野狼幫,另一個就是這家興隆客棧了!
別看陳計和那小二負責興隆客棧,但這可不是個什麼美差,倘若一個月內什麼肥羊都沒搞到手,那麼他倆也不好過。
興隆客棧前幾個月並不是他倆負責,這次是他倆負責坑蒙拐騙主要是因為上個興隆客棧的倆位幫派兄弟死了,將近三個月沒有半分“盈利”,這是野狼幫幫主無法容忍的,所以直接將其打斷四肢,丟尸于羅通河。這羅通河正是乾文要走的水路,羅通河由南自北,中途更是有無數的分流,以及一座大山,哏曲山。哏曲山處便又生出了一條新的江河,泊水河!
說到底,他們野狼幫除了幫主和幾名護法其他的過得都很慘,被隨意打罵再正常不過的了。
興隆客棧只是野狼幫的明面生意,光靠兩個明面生意可養不活野狼幫這個人數還不少的小地頭蛇,真正牟利的乃是私下的生意。
天寶城白洛區所有的勢力都一樣,都存在明面生意和暗地買賣。
陳計面前憤憤不平的人,也就是給乾文送飯菜的小二。不光是送飯菜,這家客棧里就陳計和小二倆人,那飯菜還是小二做的,看乾文吃飯的樣子,手藝應該還不錯。
有意思的是明明陳計和這小二是搭檔,前者二十有四,後者是十之有八,可能陳計在野狼幫待得時間要比這個小二久的緣故,所以這個小二好似有些忌憚陳計。
“是嗎?那我們索性直接搶過來不就行了,何必還把他倆帶到這客棧。要知道,左護法可是經常光顧這個‘鳥不拉屎’的客棧。”被陳計稱呼小季子的小二提刀幫里的左護法時,神色有些惶恐,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那兩個孩子雖形如乞丐,可從大致的面貌看也不錯。要是被左護法看見這里有兩個孩子,憑他的性格絕對會把這兩個孩子賣了!你非要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嗎?”小季子振振有詞,面色憤然地看著陳計。
“呵呵,說得真好。就好像你心地善良,而我就髒如污水,我們野狼幫為什麼出現你這個悲天憫人的家伙?能帶那種玉簪的絕非普通孩子,我就是想把他倆弄到客棧來,我就是想向左護法邀功。不行嗎?”陳計嘴角嘲諷,語氣不屑道。
小季子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後來加入野狼幫時也不過十五歲,也就比現在的乾文大一點罷了。可心里總是還殘留著一絲的善良,可別忘了,他加入的是野狼幫。野狼幫做什麼?暗地里,sh r n如麻販賣孩童,什麼事情沒做過?在這個世道上,見怪不怪!
按理說,這種性格的小季子早就被野狼幫的一些人排擠了,可陳計見其年紀小還是本幫派的人,就處處護著他,至少在別人眼里,陳計就像哥哥一樣對小季子很護短。
興隆客棧的差事的確不好當,但若是有肥羊可宰了,也不是沒有油水可撈,所以陳計也算在野狼幫下層人中有些人緣。
听了陳計嘲諷的話,小季子臉色發苦,嘴唇顫動說不出話。哪一次謀害人性命錢財他沒參與,表現得義憤填膺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心安點而已。
“我讓你準備的m y o你放了嗎?”陳計看著說不出話的小季子,正色問道。
對于小季子的這種反應,陳計已經習慣了,好歹這麼長時間了,什麼脾氣什麼性格也都摸清了。每次說一些嘲諷的話就是想讓小季子能夠認清自己,正所謂什麼處境做什麼事,既然身為野狼幫的一員那就免不了做傷天害理的事。
“沒放。”小季子揉了揉肩膀,緩解一下酸痛。陳計負責的是招攬客人,而他負責的是雜活,故而劈柴燒水做飯之類的,他都要干,肩膀酸痛也很正常。
听了小季子的回答,陳計似乎是早就猜到了,沒有多大的反應。
“我們野狼幫現在想要發展下去就離不開泰州黑煞派的支持,黑煞派喜歡要孩子培養死士,據我所知培養死士成功很低,所以大部分都死了。黑煞派不缺錢不缺物,唯獨想要孩子,而且那黑煞派的掌門好像是個有嗜童癖的主,不分男女。”
“天寶城朝廷勢力對我們這些小勢力看得很嚴,本地孩童絕對不能動,那兩個孩子恰好從他地來的。我跟左護法有過幾面之緣,所以我們應該把握這次機會,好好去引誘他地的孩童來立功。”
陳計面無表情,對著小季子說了一大堆話,他曾經也有個弟弟,可惜溺水死了。
“要不是我們野狼幫在天寶城脫不開身,何愁沒有孩童。”
轉過身,陳計留給小季子一個冷漠的背景,喪盡天良的事他來做,不需要小季子心里承受太多的負擔。
腳步聲漸遠,小季子腦海里回響著陳計說的話,沉默半天。當初他沒有被當做物品販賣給黑煞派真是x ng y n,也許十五歲超出了黑煞派的要求了,總之當時的小季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加入野狼幫倒也讓陳計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