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沈休文發現了弓的毛病,注視著他舉動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原來,這弓有問題。
所以說,沈休文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射中了箭靶。
眾人也不知說他射藝高超好,還是贊他運氣好好。
端木福用手指戳了戳她父皇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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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福微鼓起臉頰,緊著眉頭,一時無法反駁她父皇說的不對。
她看向沈休文,卻正好見他也將目光移了過來,她心中一喜,暗道,她喜歡上的人才沒那麼笨呢。
可是,沈休文接下來的舉動卻叫她有點意外。
他只是和她父皇對視了一眼,卻又什麼都沒說。他還瞧了她一眼,臉上浮現和善的笑意。等他回轉頭,環顧四周時,他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卻渾身忽然透出一股明顯的傲氣。
沈休文盯了一眼羅朋,隨後又取了一支箭,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弓。
許多人不約而同地想,他這也太托大了。
羅朋和李恕等人則在暗笑,這下子,沈二就算不想出丑,也要鬧個笑話。
楊和鳴和謝彥卿倒是都若有所思,繼續看著沈休文的動作。
沈休文並沒有急于立刻撒放長箭,而是回想了下剛才射第一箭的感覺。他仔細望向箭靶,又閉上眼楮迅速計算了一番拉力、方向、角度等。
他盡管內里腦速飛轉,但面上卻是一派氣定神閑,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這位恐怕是真有一手硬本事。
果然,沈休文如行雲流水般,將剩下的九箭不緊不慢地一一射出,最後都射中了箭靶。雖然好像都不在靶心上,但用一把有問題的弓射出這樣的成績,已經很是不錯了。
待到內侍將箭靶送過來給皇帝和大臣們審看,大家更驚訝地發現,沈休文的十箭竟是射出了一個字——“中”。而且,更讓人贊嘆的是,他每一支箭之間的間距都十分均等,像是尺子量過似的。
這需要何等的眼力,何等的射藝功底!雖不在靶心,卻比在靶心更難,更為出奇!
這沈休文也是絕了!他剛在樂藝考上露了鋒芒,又在射藝上幾乎壓倒了先前表現最出色的謝彥卿。
皇帝看過箭靶後,忍不住問道︰“沈休文,你的弓沒有問題嗎?”
沈休文看了下手中的弓,笑了笑,聲音和緩道︰“回稟皇上,此弓掉了個墊片,中心略有失準。我本想換用備用弓的,只是想到此時若不是在考場,而是在戰場上,說不定就沒有備用的可換,也不一定能有時間來修理,如果那樣,我難道就放棄射敵了嗎?d n是,否。所以,我選擇了繼續用這把壞掉的弓,想檢驗一下自己的能力。”
皇帝听了眼楮一亮,大笑道︰“真不愧為我大寧上柱國的兒子,能有此憂思,將來必定能似你父親一般,也成為保家衛國的好男兒!你這能力,檢驗得好,朕認可了!”
沈休文微笑應道︰“多謝皇上!”
皇帝高興,直接賞賜了他一把御制新弓。
沈休文一時風頭無兩,只是他自己很穩得住,又收斂了之前的那份傲氣,無形中倒收獲了不少好感。
排在他後頭的李恕也是一邊對他牙癢癢,一邊也佩服他的本事。
隨著女子彈弓k o sh 的結束,後面男子組花費了不到一個時辰也全部考完了。壓軸上場的楊和鳴中了八箭,也得了個甲等。
最後,總計男子甲等六人,包括謝彥卿、大皇子、二皇子、羅朋、沈休文、楊和鳴。女子甲等的兩人,是大公主和俞雲。另外,除了,二公主人走了棄考,三公主只射中三個彈丸,他倆沒有成績,其余人皆為乙等。
時已傍晚,眾人在清涼殿中又用了晚膳後,直接開始第三題書藝k o sh 。皇帝讓每人以清芬園內任一景色為題,書寫一幅自創作品,限時一個時辰。這段時間內,眾人可以自由hu d ng,只需在結束前上交卷子即可。
沈休文本打算自己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一下,沒想到一群世家子弟涌過來找他一道逛園子找靈感。不止他們,二皇子和大皇子也都向他發出了邀請。
沈休文內心是拒絕的。不,不約,他都不約。
一番自認為還算比較委婉的推謝後,沈休文找個更衣的借口就閃身遁走。
把本該輕松閑適的消暑盛會,搞成勞心勞力的文武k o sh ,這也就是當皇帝的才能任性干的出來的事。
雖然他得了兩個甲等成績,但心里還真沒什麼欣喜興奮的感覺。想到他這個理科生,待會還要絞盡腦汁,編出個詩詞來,他就覺得隱隱地頭有點痛啊。
沈休文從廁軒出來,卻發現大公主端木福在不遠處廊橋上朝他招手。她揮手的動作幅度並不大,只在胸前輕輕擺動,兼之她又穿著一身繡花紅紗宮裙,讓沈休文一時覺得自己像看到了一只可愛的招財貓。
“沈休文,快來,快來。”端木福見他走來,甜甜地喊道。
沈休文含笑快走了幾步。
“大公主,你找我?”他笑著問道。
端木福眨眨眼楮點點頭,她抬手讓身邊的宮女們走遠點,自己向沈休文又靠近了兩步,甜甜地道︰“我來還你東西。”
沈休文疑惑地看著她,問道︰“什麼東西?”
端木福從袖中掏出一塊青玨,提著那錦繩遞給他道︰“這是你的吧?”
沈休文驚訝地微微張了嘴,他接過來道︰“是我的。”
不過接著他又道︰“你的手指受傷了?要不要緊,有沒有抹藥?”
端木福臉上煥發出快樂的光芒,笑著道︰“是你的就好。我沒事,就剛才拉彈弓時用力了些,已經上過藥了。”
沈休文溫和地看著她道︰“那就好,女孩子可要照顧好自己才行啊。”
端木福連忙點點頭道︰“嗯,我知道。”
沈休文笑了,看看玉佩,問道︰“大公主,你是從哪里找到它的?”
端木福仰著小臉,目光純淨無比地看著他,莞爾笑道︰“方才在路上撿到的。”
“撿到的嗎?”他有點愕然道。是那俞嶠把它給扔了?
“對啊,我撿到的。我走著走著,就看到了它,知道是你的,所以來送還給你了。”大公主很是神色天真地道。
沈休文捏著玉佩,神情一時有點糾結。一方面他感到自己該信任大公主,另一方面,卻又直覺她沒有說實情,或者是沒有說全實情。
端木福看著他的表情,噗嗤笑了一聲,又道︰“沈休文,你在想什麼?是有哪里奇怪嗎?”
沈休文想了想,笑看著她道︰“沒什麼,我得謝謝你,大公主。”
端木福轉身趴在橋上,偏頭對他笑道︰“不用謝。沈休文,我想不出寫什麼,你有什麼建議嗎?”
沈休文也面對橋欄,攤手無奈道︰“這個我真是愛莫能助,我也還沒想出寫什麼。”
端木福大大嘆了口氣道︰“我們這樣算同病相憐嗎?”
沈休文失笑道︰“應該算吧。”
“所以,寫點什麼好呢?”端木福撐著自己下巴,很是憂愁地道。
沈休文陪著她站在廊橋上,微笑不語地望著眼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