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深夜才回到家,和王家人一起坐著拖拉機回來的。
甦挽還沒有睡,迷迷糊糊的睜著眼楮躺在床上。
“怎麼還沒有睡?”陳建國打開門,屋里的燈還在亮著,他把頭湊近甦挽輕輕的問了一下。
“等你啊。”甦挽說著坐起身,陳建國立刻把她的衣服遞給她讓甦挽披著。
“傻,我要是不回來怎麼辦?”陳建國坐到床邊,心疼的說了她一句。
甦挽只知道傻笑,揉了揉眼楮問他,“王嬸子怎麼樣了?早上走得很急,我們擔心的不行。”
陳建國正準備回答呢,門外傳了響聲,原來是陳父陳母听見響聲起來了。
“建國,你嬸子咋樣了?”陳母問道。
陳建國打開門就看見自己爸媽披著襖站在外面,看樣子也是從被窩里剛起來。
“爸媽,進來呀。”陳建國說著讓了讓。
“我們就不進去了。你快說你嬸子怎麼回事呢?”陳父說,“你媽一直睡不著。”
“沒事,她路上就醒了。醫生檢查的是有高血壓,心髒也有點小問題,沒有太大毛病。”
“那就好。菩薩保佑。”陳母舒了一口氣,“那我們就回去睡覺了,這天太冷了。你們也早點睡。”
“哎。”陳建國說道。
甦挽等爸媽走了之後才問他,“累不累啊,暖瓶里有媽給你剩下的熱水,先泡個腳?”
“好,你先睡吧。”陳建國給甦挽掖了掖被腳,“我先去洗一下。”
“嗯。”甦挽打了一個哈欠,躺下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陳建國再進來後,看著燈光下甦挽的睡臉,忍不住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隨後的日子過得安靜祥和,年關將至,今年都在家,家里收成也不錯,陳母打算好好的過一個年。
好好過一個年,就意味著有許多東西需要置辦。廚房灶台後面堆的稻桿枯枝兩天就可以燒完,陳母蒸了好幾籠饅頭,大饅頭小饅頭,蜜棗饅頭,紅薯包子菜包子,各式各樣的有兩大缸。
還要蒸糯米砸米糕,用油炸紅薯丸子菜丸子。
家里忙活的熱火朝天,二十六了陳母才一拍大腿說忘記買年畫了。
甦挽正想著想去街上看看,正好今天是一年的最後一個集,這里人稱它為集罷,人比前幾個集少,再開集就要等明年的正月初八。
陳建國想了想,和陳母說他去買年畫,轉過身就讓甦挽去加衣服。
甦挽樂的不行,如果不是懷孕她能跳起來。這幾天在家,陳母這也不讓她干那也不讓她干,可把她憋壞了。
甦挽在棉襖外面套了一件陳建國的大衣,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只能看見眼楮。出來時陳建國已經在自行車後面綁好了一件舊衣服,起碼坐上去不硌屁股。
幸好這個時候的自行車夠大,甦挽穿的像個企鵝也依舊能夠穩穩的坐上去。
集市離陳建國家不遠,大概有兩千米的距離,人很多,叫賣聲談價聲還有哈哈的打招呼聲到處都是。
“好熱鬧啊!”甦挽說。
“嗯,”陳建國贊同的點點頭,“一個鄉就這一個集,過年的時候大家手里有錢了,大多都來這買東西。”
“比起部隊附近的大多了。”
“當然了,部隊附近太偏僻,人不多,需求量也不大,集市的規模相應就小了。”
“哎,我們買點果子(一種點心,中間有糖心)吧!看起來很好吃。”
陳建國看了看手里拎的大包小包東西,無奈的嘆氣道,“買吧,買完咱就走。不然自行車裝不下了。”
好吧,這個時候自行車質量在怎麼好,也裝不了那麼多東西。甦挽看著賣果子的老伯用秤桿稱了一斤的果子,放在棕色粗油紙上,折成梯形,在用棉線三下兩下的系緊打包,動作熟練,一看就知道做了無數遍。
這個時候塑料袋在鄉下根本沒有盛行,一般白糖,果子等零碎的東西都會用粗油紙包著,過年走親戚買兩包果子兩罐水果罐頭已經是很不錯的隨禮。
兩人回到家時,陳母正在炸蘿卜丸子。蘿卜剁碎里面加上小蔥,豬肉,再用面粉和水粘合在一起,在外面裹上零星芝麻,過油炸到丸子從鍋底漂上來,這時丸子外表金黃,咬上一口,外酥里嫩,加上芝麻的香味,好吃的不得了。
甦挽吃了十幾個,就不再吃,她還要等著下一鍋的油炸小鯽魚。
不管怎麼說這個年過得格外滿足,甦挽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的臉馬上要比盆大了。
過完年,要去走親戚。甦挽和陳建國是第一次回家,算是新人sh ng m n。不過因為甦挽的肚子大了,也沒有去幾家。
大年初二的時候,天下起大雪。雪花一片片的,片片都如大拇指甲蓋那麼大,下起雪天反而不冷了。
今天人都在家,等著大姑姐sh ng m n。
大姑姐陳健紅是家里老大,她嫁人早,底下孩子大的是個閨女,都有八歲,兩個小的是雙胞胎兒子,今年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