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微笑地看著那襲寬大的黑袍,淡淡說道︰
“相柳前輩興致雖高,可我等卻覺得無甚意思。”
黑袍之人大笑,
“哈哈哈,將死之人,豈非覺得萬事皆空?”
司辰道︰
“若你真是相柳,此刻我等縱然是死,得窺上古凶魔之威懾,亦不覺此生有憾了,可惜啊,可惜……”
黑袍之人大驚︰
“你!……你想說什麼?”
釋心和楚恆岳也為之一怔,楚恆岳低聲問道︰
“司辰,你這葫蘆里賣的啥藥,說他是相柳的是你,現下說不是的又是你,到底是也不是?”
司辰大笑︰
“哈哈哈,你是相柳,又不完全是相柳!若我所料不差,你應該只是他的一縷殘魂!”
黑袍之下,那魁梧之人似乎有些顫抖,冰冷地說道︰
“你且繼續!”
司辰上前一步,凝視他片刻,微笑道︰
“相柳,上古凶魔,凶戾殘暴,蔑視蒼生,非神力不可制也。而今,上古諸神已逝,以相柳之魔威本無須如此隱晦于世。而你,隱匿地宮,苦心經營這魔教許久,卻是為何?此其一也。其二,我等三人闖入祭壇多時,二位長老先後伏誅,以昔日相柳之凶戾,決計不會如此淡定,而你之所以隱忍不發,不過是欲靜觀我等虛實爾;再者,你既隱匿此地多時,則必有深意,我等正道諸派相繼而來,你必懷疑是否自己所圖多半已為人發覺,故而索性放空巢穴,意圖一網打盡,免生後患,是也不是?
總而言之,你有如此多的顧慮,又豈是昔日凶魔所為?非但如此,只怕如今的你連昔日凶魔的一分威懾也不如!
然而你畢竟有屬于他的記憶和怨恨,這一點旁人無法模仿,所以你是他,又不完全是他,你早已不是昔日威震六界的凶魔相柳,只不過是他當年重傷不治之下,勉強抽離出來,意圖瞞天過海、苟延殘喘的一縷游離于人界的殘魂!
不知,晚輩一番胡言亂語,可入尊听否?”
……
那黑袍之人似乎極其激動,以至于濃密的黑氣不斷翻滾涌出,他似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來我仍是低估你了!人界經歷數千年錘煉,不斷發展壯大,想不到,而今竟也有你這般人物出現,當真不可小覷。不錯!你說的一點不差!既然你知曉如此之多,現下我更容不得你!”
……
吼!∼
一聲令人戰栗的惡魔嘶吼響徹深淵。
下一刻,那噴涌而出的黑氣終于將那襲早已鼓漲滿滿的黑袍撕扯得支離破碎。
“啊!∼”
“這!∼”
在所有人的驚訝之中,一個巨大的魔影隱隱約約出現在滾滾涌動的黑霾之內。
這凶魔高約六丈,頭長一對惡角,雙目赤紅,鉤鼻闊口,鋒利的獠牙之下,一條狹長的猩紅舌頭直令人作嘔;脖頸兩側分別竄出八條不斷扭動的蛇頸,那蛇頸之上卻是八副猙獰的面孔,或人或獸,盡皆凶殘暴戾之相;自脖頸向下,上半身乃是人形,背生黝黑蝠翼,上肢關節之處凸起嶙峋骨刺,一雙利爪,銳若彎鉤;下半身則果然是一條近十丈長的粗大蛇尾,墨鱗閃閃,宛若刀鋒。
……
“給我殺!”
……
那相柳一聲魔吼之下,黑氣噴涌而出,沖入人群,祭壇之下數百黑衣人登時如九幽惡魔般,目光血紅,瘋狂地咆哮著向司辰等三人沖來。
“速戰速決!”司辰神色嚴肅,低聲說道。
說罷,他閃至祭壇上空,身形急轉,攪起一股青色氣旋向人潮密集處扎去。
“阿彌陀佛!”
釋心亦化作一只不斷旋轉的巨大金輪,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在黑壓壓的人影中來回沖突。
楚恆岳則赤焰騰騰,倒提“豪龍膽”,神色冷峻、大步流星地想人群中走去,每邁出一步都仿佛有千鈞之力,鏗然有聲。下一刻,他一腳踏出,縱身飛向人群,槍影重重,赤芒四射。
……
霎時間,靈光閃華,血肉橫飛,慘叫哀號之聲此起彼伏。
寬敞的祭壇之上,人群中央,相柳一邊狂笑,一邊釋放出無數黑氣。在黑氣的影響之下,那些魔人似乎悍不畏死,即便雙臂俱斷,依然暴撐著赤紅的眼球,張口咬來。
一柱香過後,諾大的祭壇除了漂浮于半空中的司辰三人,便只剩下相柳高大的魔影。
司辰、釋心和楚恆岳已然渾身浴血、氣息急促,顯然一輪激烈的廝殺之下,三人消耗不小。被血水浸透的黑袍不斷滴出猩紅的液珠,三人索性甩掉寬大的黑袍,露出原本裝扮,但依然周身斑駁,狼狽不堪。
“怎麼?沒力氣了?適才僅僅是熱身!哈哈哈!”
相柳狂笑著,祭壇和山壁在這惡魔的威懾之下,劇烈晃動,不斷有砂石滾落。
“上、中、下,各攻一路!”
司辰說罷,直接劃破虛空,下一刻,他一拳搗出,帶著璀璨的青光之沖相柳面門。
“虛空遁?這?……”
相柳根本來不及說完,司辰已然沖到他面前,揮爪阻攔已來不及,他索性張口噴出一團黑霧,司辰速度太快,躲閃不及竟被包裹其中。
釋心見狀大驚,快速地手結法印,下一刻,巨大的金鐘浮現,“嗡!”的一聲巨響,金鐘夾帶著猛烈的罡風向相柳胸腹砸去。
相柳揮舞利爪來擋,誰知一觸之下,當!的一聲反被震得手臂發麻。相柳大怒,雙爪一齊抓來。那金鐘雖一擊逼退魔爪,但亦受其所阻,去勢大減,竟被相柳一對魔爪牢牢鉗于掌中。
下路,楚恆岳已然與那條巨大的蛇尾纏斗起來。楚恆岳一身銀甲此刻變得金光璀璨,那“豪龍膽”如翻滾怒龍一般,帶著低沉的呼嘯左突又撞,時而閃爍金光,時而又變換成赤芒。光影交錯之間,鏗鏘的踫撞聲交織耳畔,竟與那條厚鱗蛇尾斗得難解難分。
相柳抵住其余二人的強攻,頸上八顆魔首張開血口,自不同角度向束縛著司辰的那團黑氣咬來。
“司辰!”
釋心、楚恆岳驚恐萬分,奈何距離太遠,瞬息間根本救援不及,只得含憤急攻。
轟!
八顆魔首終于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瓜分了那團黑氣,然而相柳卻是一副驚詫的表情,顯然他未能如意!
下一刻,司辰在八顆魔首之外的三丈處空中出現,釋心、楚恆岳大喜。
“你這遁術何以似曾相識?”
相柳疑惑地看著司辰。
司辰微笑不答,繼而臉色一變,身形一閃竟然幻化出八個身影,八個身影一模一樣,甚至連氣場都如復刻出來的一般,毫無衰減。
“這!……”相柳徹底迷茫了。
司辰神情肅穆,右手一揮,那並排左右的八具幻象竟然心有靈犀地效仿而為。司辰本人,加上八具幻象,總共揮出九道青光,同時割裂虛空,瞬間消失。
“啊!”
……
一聲震人耳膜的慘叫傳來。
只見九個“司辰”以同樣的姿勢,右手一拳帶著耀眼的青光狠狠地砸在相柳和他八顆魔首的鼻梁之上,頓時傳來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
擦!∼
……
“司辰!真有你的!服!大寫的服!”
楚恆岳滿臉崇拜之色,高聲叫道。
冷不防,蛇尾猛烈橫掃而來,他倉促之下舉槍硬扛,登時被掃得飛出數丈,氣血翻涌,差點連“豪龍膽”也握不住。楚恆岳怒火中燒,一聲暴喝,赤焰大漲,長槍舞動之下,竟然亦產生數重殘影,以自身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攻去,霎時間,入眼竟是赤金色的槍花,令人目眩神馳,立時爭得上風。
中路,釋心拋出念珠,口念法訣,瞬息之間變換十余中手印,那念珠化作一片金光沒入被魔爪鉗握的金鐘之內。片刻之後,一個巨大的�e字法印出現在魔爪中央,並開始快速旋轉。
“啊!∼”
又一聲淒厲的慘叫。
只見那雙魔爪如遭雷擊般,驟然分開,魔掌攤開之後,赫然可見一道深可見骨的頎長的傷口,傷口周圍還閃爍著金色的符文。那急速旋轉的金光浮于半空,不斷地甩出無數碎屑,終于,碎屑甩盡之後,依稀可見那是一個碩大的金輪∼“伏魔輪印”。
相柳一息之間連遭重創,當下瘋狂起來。
只見他雙爪狂舞,巨尾橫掃逼退三人之後,胸腹驟然鼓漲,他仰天嘶吼,霎時間,磅礡的綠汁從他九顆頭顱中瘋狂地噴灑出來。那祭壇四周開始搖晃,數聲巨響過後,數十道墨綠噴泉自地底沖撞而出。祭壇之上,一個巨大的蛇形陣圖緩緩轉動,並向向四周擴散。
……
僅僅瞬息之間,原本空曠的深穴祭壇就變成一片墨綠的汪洋。那汪洋表面汩汩地蒸騰著淡青色的氣泡,整片汪洋之上,隨波涌動的是一個巨大的陣圖,相柳就懸浮于陣圖中央,猙獰而怨毒地看著半空中的司辰三人,狂笑道︰
“愚蠢的人類,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水魂魔陣’!”
司辰雙目飽含怒火,恨恨道︰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陣眼,一切毒穢的根源!”
相柳狂笑道︰
“哈哈哈,‘業水鎮’那些‘姬姓’愚民,他們都是高陽氏的後裔,當年他們的先祖跟隨顓頊追殺我等到這不周山,我主慘死,皆這些鼠輩所賜。我恨之入骨,而今,我要好好地折磨他們的後代,讓他們顫抖,讓他們搖尾乞憐!哈哈哈!”
司辰大怒,
“惡魔!納命來!”
話音未落,九道人影已經沖向魔首。
下一刻,司辰雙手齊出,急速變換,瞬息之間完成推、擋、翻、扼、勾、撫、摁……等九種動作,青光綽綽之下,竟然產生九圈虛空褶皺,生生將相柳的九顆頭顱全部封閉在扭曲的虛空之內。
這一剎那,不但相柳大驚失色,就連一旁蓄勢待發的釋心和楚恆岳也都驚呆在原地,一時間竟然忘了面臨大敵。
楚恆岳張大了口,呆呆地看著,喃喃道︰
“我的乖乖!司辰這是吃了啥仙丹妙藥,這才多久不見,竟精進如斯,這般下去,只怕離成仙不遠了……”
釋心亦向司辰投去無限欽佩的目光,
“阿彌陀佛,司辰每每于危機中必然激發潛質,他實乃天縱奇才,此生注定在坎坷和磨礪中崛起……”
司辰回頭急呼︰
“機不可失,快尋要害!”
說罷,青光一閃,九具幻象同時消失于二人視野。
下一刻,九具“司辰”的幻象在相柳面門附近不斷穿梭閃現,相柳眼中只看到到處都是司辰留下的殘影,片刻之後,無數青色光團如煙花般不斷在相柳的面孔和脖頸處綻放,爆裂之聲起伏不斷。
楚恆岳怒吼一聲,赤芒暴漲,就連整個身形也暴漲一倍,而那赤焰騰騰的“豪龍膽”此刻以變成數丈長,一尺粗的巨型紅槍,猶如蛟龍般懸浮于水面。楚恆岳驟然暴起,整個人橫飛而出,一掌排出,夾著氣壯山河之勢,徑直抵住那巨槍末端,頓時,那大槍暴起刺眼的光電,帶著一片赤紅向著粗大的蛇身呼嘯而去。
中路,釋心閉目默念,一息之後,在他身後卻是出現一尊高約兩丈的三頭八臂金剛,釋心猛然睜眼,那金剛亦怒目圓睜,竟然是“八臂文殊相”1。只見釋心一掌拍出,身後的金剛法相八臂齊出,一道足有三尺粗的金色光柱直杵相柳胸膛。
相柳狂怒之下,攪動巨大的法陣,墨綠的浪濤排空而來,竟然幾乎將相柳高大的身軀都掩蓋于內。巨浪之下腥風大作,那浪滔之中或飛出泛著綠芒的猛禽野獸尸骨或伸出無數創傷潰爛的手,張牙舞爪地向司辰三人席卷而去。
……
轟隆隆!
一連串猛烈的爆炸生生將近十丈的巨浪炸平。
然而,司辰等人卻並未好過,那濺起的浪花幻化成無數怨魂和惡靈,凶猛地糾纏而來。
“小心劇毒!”
釋心一面高聲呼叫,一面彈指、腳踢發出數道金光擊散惡靈。
楚恆岳則再度暴起,攔腰抱住赤紅大槍,夾雜的風雷之勢橫掃蛇身。
司辰不斷在虛空中閃進閃出,飄忽不定,只听得空氣中斷斷續續傳來他的聲音,
“想,辦,法,破陣,否則,奈何,不了他!”
楚恆岳攔腰橫掃的驚天一擊,生生將相柳逼退數丈,突然,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一過,旋即大喜,高聲叫道︰
“司辰!我來挖坑!”
虛空之中裂開九道縫隙,九個“司辰”同時出現,微笑道︰
“好!我來掩護!”
說罷,又沒與虛空縫隙之中。下一刻,相柳眼前竟又是一大片司辰的殘影,他急忙揮舞巨爪瘋狂掃掠。
……
楚恆岳高高躍起,雙手倒捧著巨大的槍身,那赤紅奪目的槍頭最外圍閃爍著璀璨的金芒,只見那槍在楚恆岳手中緩緩朝下旋轉移動……
半空中,本來納悶的釋心瞬間明白了什麼,雙掌齊出,背後金剛法相再度出現,一個巨大的金鐘疾馳而下,
嘩啦!
紅槍深深沒入碧濤之中只余半截槍尾,
當!
巨鐘扣上槍柄,更是將那巨槍完全沒于碧濤之內。
……
下一刻,山壁劇烈顫抖,相柳身下波濤劇烈起伏,瞬息過後一股劇烈的暗涌開始攪動這一片墨綠汪洋,一個巨大漩渦出現在相柳身下,剛猛的吸力迅速卷走大量墨綠波濤,相柳高大的身軀漂浮不穩,開始踉蹌。
“成功了!”
楚恆岳大喜。
司辰九影歸一,閃現于釋心和楚恆岳身旁,低聲說道︰
“趁其慌亂,全力一擊!”
釋心問道︰“但不知他弱電在何處?”
司辰笑道︰“不在正面!”
楚恆岳大驚︰“那我們合力一擊有何用?”
……
吼!
相柳終于穩住身形,
“無恥小輩!去死吧!”
說罷,雙爪齊出,同時九顆魔獸一齊張口,十道綠芒在其爪間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墨綠光柱,向司辰三人沖撞而來。
司辰、釋心、楚恆岳亦站成一排,各自急掐法訣,三色靈光迅速融合,亦形成一個巨大的白色光柱迎頭而上。
轟!
白綠相撞迸發出一片磅礡的氣浪,再度把殘余祭壇表面的墨綠之水掀向兩邊山崖,那綠水果然奇毒無比,竟然將山崖上的黑岩腐蝕得千瘡百孔。
祭壇之上,兩邊還在激烈對峙,那綠芒激發出腥臭之氣,不斷侵擾司辰等三人的氣息,三人略一分神,白色光柱便被逼退一尺,數息之後,竟是岌岌可危。
“寒衣!還不出手!”
司辰張口大叫道。
相柳還未反應過來,釋心和楚恆岳卻是驚詫萬分,一面吃力地支撐,一面四處眺望。
“啊!”
相柳淒厲的嘶吼再度想起。
只見他脖頸之處隱隱可見一道細小裂紋,片刻之後,裂紋竟然無法遏止的急速擴大,深深的裂口之中,白光噴涌而出,在那璀璨的白光中央,一道人影持劍閃電般地沖出,霎那間便來到司辰等人身旁。
“寒衣!果然是你!”
柳寒衣微笑點頭,繼而轉身回頭,神情肅穆地變換法訣,一掌拍出,一道白光匯入,登時,那原本岌岌可危的白色光柱如或重生一般,光華大盛,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直接沖散綠色光柱,直搗相柳胸口……
“轟隆!∼”
……
巨大的爆炸震碎了山崖,大塊巨石飛落,砸在相柳巨大的身軀之上。
白色的光柱徹底洞穿了相柳的胸膛,他原本巨大的身軀仿佛瞬息間被掏空一般,竟迅速癱軟下來……
片刻之後,
祭壇上原本駭人的凶魔此刻已萎縮至最初大小,那原本滔滔不絕的汪洋也驟然消失,祭壇上只殘余一個巨大的深坑。
司辰四人並排站在祭壇上,看著不遠處匍匐于地的相柳,周身殘破不堪,八顆魔首已全部奄奄一息,唯有中間那顆本尊頭顱尚余殘喘。
“想不到,數千年後,我竟然敗在人類手里。”相柳恨恨地說道。
“告訴我!‘水魂魔陣’的余毒如何清除!”司辰怒視著他相柳問道。
“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做夢!”相柳怨毒地笑著,繼續說道︰“成王敗寇,千萬年來始終如此,我雖身敗,可你們什麼也別想再知道!”
說罷,他突然暴起,雙臂一撐,一輪綠芒自體內閃出,
“快退!”司辰驚呼一身,扯著身旁三人消失于虛空裂縫之中。
“砰!∼”
一團綠霧爆開之後,相柳徹底化成了一堆白色粉末。
……
司辰等四人出現在祭壇入口處,
“唉,最終還是沒能得到余毒清楚之法和更多有用的消息。”
“咱們破了魔教,也不算徒勞無功。”
“為今之計,只好先去看看那河流的污染情況惡化成何樣,再商議解決辦法……”
“是啊,此間事了之後,我們還得趕去南方和其他門派弟子匯合。”
……
司辰等人撤離之後,良久,祭壇最深處一處不起眼的石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繼而,一塊約一人半高的岩石被推開,那里竟然有一間暗室。
此刻,石橫躡手躡腳地走出來,瞥了一眼祭壇上的那堆白灰,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之後,他繞道祭壇上首那塊石壁背後,猛然蹲下,在石壁根角出一陣猛刨……
“哈哈哈!果然還在!”
只見他那沾滿黑土的手掌中,捧著一把墨綠色的小鎬頭。
“‘共工鎬’是我的啦,哈哈哈!”
……
突然,那鎬頭之上疾速竄出一縷青光,嗖地一下,徑直沒入他的腦門。
“啊!∼”
石橫丟掉鎬頭,抱著腦袋在地上不斷翻滾,五官扭曲,不住抽搐,顯然痛苦至極……
……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
一個黑影出現在祭壇上首的石壁前,他靜靜地凝視這石壁上右下角的那幅虛影。
片刻之後,祭壇上空回蕩著一個邪惡低沉的聲音,
“主人,等著我,我一定會將您復活的!哈哈哈!”
……
1“八臂文殊”即“文殊菩薩”,梵名全稱“文殊師利”,意為妙德、妙吉祥。據《文殊師利涅盤經》所記載,文殊出生于古天竺舍衛國的一個婆羅門家庭,後來跟釋迦牟尼佛出家學法。佛滅後,文殊曾為五百仙人講解十二部佛經。以後回到家鄉,在尼拘陀樹下結跏趺靜思,入於靜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