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慕陽準備去嶺上替阮喜砍柴,剛走出那四合小院,看見一個凝氣三層中期的外門弟子迎面走來,此人生著一張長臉,見到慕陽,立刻笑嘻嘻道︰“這位師弟,倒是面生的很吶。”
慕陽回道︰“在下喜歡清淨,甚少出門。”
那長臉弟子道︰“我輩修士,自然要以靜修為主,那師弟你可曾去過斗技場嗎?”
“斗技場?”慕陽想了一下,道︰“沒有!”
至于這斗技場,慕陽倒是曉得的,去年在那藏寶閣中,便听見那寶閣弟子王海恭維馬建時說過,而這一年來,慕陽在膳房用飯、甚至路上行走時,亦听見那些外門弟子提及過,知道那是一處斗技、賭押靈石的場所,由于慕陽身無靈石,且知曉那斗技場的執事乃是馬建,倒從來沒去那觀看過。
“哇!這位師弟,你身為外門弟子,竟然從來沒去過斗技場,那豈不是入寶山而空回呀?”那長臉弟子露出夸張的表情,湊近道︰“師弟之所以甚少去斗技場,是不是因為手頭緊呢?沒關系!如果師弟你近期手頭不寬裕的話,師兄這兒有靈石,只要你立下字據,到時師弟你斗技贏了之後,再將靈石還給師兄我便行了。”
“你還在這磨嘰干啥?此人便是外門中那唯一只具有外門弟子身份,卻並不享受待遇的窮鬼,你竟然想將靈石放貸給他?你莫非想挨馬師兄和嚴師兄的訓不成?”一個尖嘴猴腮的外門弟子從後走來,修為也是到了凝氣三層中期,見到慕陽,眼神中露出鄙夷道。
那長臉弟子听到,不由上下打量了慕陽幾眼,然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看你倒是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卻是一窮鬼,既然口袋中無靈石,還長得那麼帥作甚?真是浪費老子表情,呸!”
尖嘴弟子則不耐煩道︰“走吧,走吧!還跟著這死窮鬼�@倫魃 扛詹龐幸喚璐 換溝牡蘢優芰耍 鮮π置 葉 慫偎偃к罰 菀 槭奔洹!彼底牛 懍熳拍搶 斕蘢幼呷ャ br />
見那二人離去,慕陽便走去了嶺上,找到了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不消一會,就砍了數捆柴,像他這樣已有修為之人,砍柴並不像雜役那般辛苦,只要用修為將樹木斬斷,而後將那倒下的樹干震碎,再拾起來,捆成幾擔,就可以滿載下山。
慕陽背著柴草,朝著嶺下走去,還未行出幾步之遙,就看見一個凝氣二層中期的外門弟子神色慌張,從下方的小徑跑了上來,看見慕陽背上的柴草擋住了大半的山道後,便又拔腿朝著另外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跑去。
這時,一個凝氣四層初期的外門弟子又出現在了下面的山徑上,此人雖是修士,卻是一臉橫肉,目光中凶芒畢露,昂首四望,發現了那凝氣二層弟子的蹤跡,幾個瞬移,就追至其身後,猛然一掌,將那凝氣二層弟子擊出了數丈之遠,朝前狂吐出了一口鮮血。
“手下……手下留情,嚴師兄……”那凝氣二層弟子跪地求饒道。
“你他娘的還跑嗎?欠了老子的靈石不還,竟然還敢逃跑?你莫非想死不成?”嚴姓弟子上前一把揪起那凝氣二層弟子的衣襟,喝罵道。
“嚴、嚴師兄,休要動手!在下當初也不過是借了兩塊靈石,為何卻變成了十塊之多?”那凝氣二層弟子繼續討饒。
“這欠條上寫的不是清清楚楚?老子這是息滾息,幾個月下來,不正好是十塊又是多少?”嚴姓弟子罵道,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欠條,往對方臉上抽了幾下。
“在下當時也並非想借靈石,那日斗技輸了之後,是嚴師兄你硬是要將靈石借給我,並說同門師兄弟,自然要相互關照,否則我又怎麼會借那兩塊靈石?”凝氣二層弟子說道。
“你他娘的言下之意倒是說老子坑騙你不成?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嚴姓弟子說罷,又是一拳,擊在了那凝氣二層弟子的胸口,將其擊出了幾丈之遠,吐出幾口鮮血,癱軟到了地上。
“……別……別……別打了,我……我……我還就是……”凝氣二層弟子有氣無力哀求道。
此時,又有兩名外門弟子走了過來,卻正是慕陽一早出門遇見的那長臉弟子及尖嘴弟子,這兩人見到地上那受傷不淺的凝氣二層弟子,皆上前踢了幾腳,罵道︰“跑啊!再跑啊!害的我們好找!”
見那凝氣二層弟子哀求不止,嚴姓弟子喝問道︰“那你說!那你怎麼還?”
那凝氣二層弟子斷續道︰“……就依嚴師兄……你昨日說的……可以……可以再寫個欠條,以後宗門發放的靈石,就都由你們領取……”
嚴姓弟子冷笑道︰“你剛才早答應老子不就得了,硬是要害的老子追上來,我看你他娘的就是欠揍!”然後吩咐長臉弟子及尖嘴弟子道︰“你二人把他扶下山去,然後逼他把欠條簽了,哼!”
這一眾人,正要往山下走時,卻看見慕陽背著一大捆柴,仍站在路旁,那嚴姓弟子惱道︰“你他娘的,看什麼看?沒見過打人也這麼帥的嗎?”
那尖嘴弟子則道︰“咦,此人不正是剛才那空有外門弟子身份,卻領不到靈石之人嗎?沒想到居然落魄到靠砍柴來賣錢了,真是我外門弟子的恥辱啊,哈哈!”
嚴姓弟子听了,則“啐”的吐了口唾沫,罵道︰“他娘的,早知道是他這樣的窮鬼的話,老子連罵都懶的罵了,人窮成這樣,罵他也是晦氣。”說罷,在一片嘲笑中,便架著那凝氣二層弟子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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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陽回到房間,將那捆柴草交給了阮喜,阮喜高興不已,向慕陽道了謝後,連忙背著柴草便往雜役房走去,在他走去之時,慕陽倒听見他的肚中“咕咕”叫了幾聲,似乎真的下定決心,要減少飯量準備突破那凝氣一層。
慕陽進得屋中,想起今日見到的情景,已確定外門中有那斗技場,里面賭押的也正是自己急需的靈石,若能去靠斗技贏得一些靈石的話,也不失為提高自己境界的方法。
然後,他又想到,自己雖是外門弟子,但一塊靈石也無,又如何去跟別人斗技?同時想到剛才那位凝氣二層弟子的遭際,覺得這畢竟不是正途,于是也就打消了去斗技的念頭,便一心一意盤腿打坐起來。
就這樣,日月如梭,轉眼又是三四個月過去,這幾個月中,慕陽每天幫阮喜砍一捆柴回來,那阮喜也是下定了決心,果真減少飯量,在連月不休的修煉下,一天晚上,慕陽听見阮喜房中傳來一身凝神聚氣的大叫,便猜是他終于突破了凝氣一層初期,然正好在這日清晨,慕陽亦在一年多的苦修之下,亦進入了凝氣三層中期。
這日午後,慕陽正在打坐,便听見阮喜在外敲門道︰“慕師兄,在屋里嗎?”
“進來吧,門未閂。”慕陽閉目養神道。
“師兄,你也到了凝氣三層中期了?”阮喜走進屋道。
阮喜此時已穿了一件跟慕陽一模一樣的藍袍,這天龍宗的衣袍,款式倒與那些南宮世家煉奴身上的黑袍相差不大,只是相比之下,這藍袍上並無任何裝飾,都是一藍到底,倒像是這天龍宗的掌門並不喜張揚,于是衣服上也並沒有繡上一些代表本宗的飾物。
“你不也是突破到了凝氣一層初期嗎?”慕陽微笑道。
“哇!師兄你閉著眼楮也知道,真是太厲害了!”阮喜笑著奉承,然後道︰“師兄,你看這是什麼?給!”
慕陽听到,睜開眼一看,見阮喜手中拿著一塊紅色的靈石,問道︰“這靈石你哪兒來的?”
阮喜高興道︰“我這不是到了凝氣一層初期嗎?我今天去楊長老那要求升入外門,楊長老獎賞給我的,說這是宗門對每個突破凝氣一層弟子的獎勵。”
慕陽听到,心中倒有點失落,他雖然外門弟子,卻不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便道︰“這是獎勵給你的,你就自己留著吧,將來進入凝氣一層中期用的著。”
阮喜堅持道︰“若不是師兄這幾個月來幫我砍柴,我恐怕再過一年兩年也進入不了凝氣一層初期,慕師兄你要是不承我這個情的話,那我以後就沒臉來找你了。”
慕陽也就不再推卻,接過道︰“那好吧,那師兄我就謝謝你了。”
阮喜道︰“其實我還有一塊,今日楊長老獎給了我兩塊下品靈石。”
慕陽不由道︰“那敢情好啊。”
阮喜樂道︰“等會我再把這一塊去送給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