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張艷早了一步，看到喬玄在兌獎處的桌子後面大喊大叫，會一次性問兌獎的人很多問題，什麼東西，什麼顏色，是否確定。她似乎在面對著上百人喊，後面不遠處，閑坐著幾個聊天的大學生，之前派去的和守在那里的人站在一個穿著時尚套裝及高根鞋、脖子上掛著工作證的女的附近，那個女的拿著一部手台。我知道，剛剛那個聲音是她的，她應該就是這個項目的客戶方負責人。她表情也很煩燥，正在調動自己的同事幫忙兌獎，時不時對著喬玄面前的人冷冷地說︰“快決定顏色，別挑了。”</p>
她的威懾作用遠勝她的同事幫忙，來兌獎的人都有些怕她，再加上兌獎處現在基本被自己的hr佔領，對自己公司的hr指手劃腳很可能不會有好下場。</p>
張艷到了，還沒等她開口，caroline就問︰“你去哪兒了？這兒都亂成什麼樣子了？我剛剛來的時候，這兒堆了好多人，而且就她一人在忙，”邊說邊用下巴指了一下喬玄，然後用手比劃了一下原本守在那里的人，“你們公司都是些什麼人？慢的像……”她沒再說下去。</p>
“我派人來了，還有那些助理……”張艷的手指向聊天的大學生，又不大好意思的收了回來。然後看向喬玄，“他們怎麼在那兒坐著？你可以讓他們干活呀。”</p>
喬玄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沖兌獎的人大喊大叫。我明白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是蠢。我在這個時候是沒辦法插話的，這客戶是張艷公司的，這單子也是張艷公司的，我沒立場，我只是擔心張艷，所以我還不想回游樂區。客戶的hr們接管後，兌獎處的隊已經排好了三行，中間一行是喬玄，她似乎一開始就站在那里，兩邊都是他們公司的hr，我不可能再單開一行，我只好過去幫喬玄的忙，幫她遞遞東西。</p>
caroline 說︰“你自己公司的人都管不了，你還管得了大學生？他們是大學生吧。”</p>
估計她是個hr的頭頭，一定了解大學生，了解他們的很多缺點。現在的大學畢業生入職後還有很多在學校的毛病，何況今天這些只是來幫忙的在校大學生，不會被開除不會被處分，大不了拿不到錢，就當免費逛公園了。</p>
張艷沒再說話。</p>
caroline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回應，“你從一開始的組織就有問題吧，我沒看到你們來了多少人，就是因為你們人少，所以場面才會這麼亂。”</p>
這時兌獎的人分為兩種態度，對他們自己的hr，都比較客氣，一開始想好了要什麼東西什麼顏色，但對喬玄，還是讓她換來換去，有的人甚至會故意選擇排在她的那一隊。</p>
其實場面這麼亂，一部分原因是人手不夠，另一部分也跟他們員工素質有關，上千人的大企業，難免良莠不齊。</p>
“您確定要這個顏色嗎？”喬玄有些不耐煩，然後假意跟排在後面的人說，“麻煩您等一下。”</p>
這種挑撥似乎起到了點小作用，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人果然發出了嘖嘖聲。</p>
caroline似乎也察覺，跟另一個助手一樣的人說，“你去上前面告訴他們，都想好了，別挑來挑去的，浪費時間。還有，所有人都分開排隊，別都撿一個隊排。”小助手得了令，站到隊前時不時喊話。</p>
喬玄在兌獎處這麼長時間，對每種東西擺放的位置都很熟，我根本幫不上忙，總是我問她需要我遞什麼東西給她的時候，她說話之間，已經自己拿到了，而且她開始嫌棄我，總覺得我在擋路。其實我本來也只是想留下來听听張艷有什麼麻煩，確實有些不專心。</p>
現在的場面很奇特，張艷和那幾個哥們站在caroline邊上，caroline皺著眉監督著兌獎處，兌獎處里面喬玄和客戶的hr聲嘶力竭地喊著，兌獎處外面人山人海，遠處幾個大學生說說笑笑。</p>
我覺得我得去解救好像受罰一樣站在那里的張艷，我看了看表，想起來了。我跑去找張艷，小聲告訴她，快到了備餐時間。張艷也想立刻擺脫這種處境，立刻告訴caroline自己得去準備餐。caroline點點頭，並不情願地默許張艷離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