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盤子他們的圈子里,似乎把招惹喬玄當成一種顯示自己勇氣的表現,來的這幾個人當中,只有兩個人和喬玄認識,盤子算是跟喬玄最熟的了,另一個人只是點頭之交,其他或許只是听說過她這號人。盤子上次吃了虧,不敢再說什麼,另一個人想表現一下。“喬哥,您今天從百忙中來關照我們,我們真是榮幸呀。我就是听說您來,我才來的,我昨天晚上才從杭州趕回來的。”</p>
喬玄從他們面前走過,只瞥了他一眼,話都沒說。</p>
那人不想放棄︰“喬哥,你應該相信我呀。”</p>
喬玄只扭了一下頭,看都沒看他,“可我真不願意相信豬會飛。”不理那人什麼表情,只是慢慢朝我和張艷在的位置走,“這兒怎麼了?這麼後現代。”她看著地上的狼籍。</p>
我看到張艷在瞪她,立刻拉住她,“沒事兒,你先去那邊等一下兒,我呆會兒找你去。”</p>
喬玄點點頭,準備繼續找地方溜達去。但張艷似乎很介意剛剛喬玄的態度以及言論,走向我們,對著喬玄說︰“你要是現在沒事兒,就到那邊兒坐會兒,我們可都是有正事的!”態度確實不太好。說完又轉過身去繼續打di n hu 。</p>
喬玄並沒生氣,指了一下張艷,“她是吃頂著了嗎?”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張艷听到。</p>
我覺得張艷剛剛態度的確不好,但喬玄這句更不友友善。“哎呀,我們這兒有點兒事兒,你先去那邊兒呆會兒。”我和喬玄與盤子他們不一樣,他們的“幫忙”是要付錢的,他們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張艷干活,是天經地義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我和喬玄可是免費的,這問題就麻煩了,張艷沒給喬玄錢,喬玄沒收張艷錢,理論上,她們兩個沒有雇佣關系。況且喬玄這人就算收了張艷的錢,也不一定會好好听話,所以現場氣氛和現場一樣陷入混亂中。</p>
張艷轉身,一步上到喬玄面前,“你別在這兒鬧了,都這會兒了,這背景板還沒弄好呢,我們真沒時間跟你解釋這解釋那的。”還沒等我開口……</p>
“不就是把這布系到那架子上嗎?”喬玄依然沒有生氣,且語氣輕松。她聳了一下肩,“這很簡單呀。”</p>
“好呀,那你說說,怎麼簡單!”張艷更沒好氣了。</p>
喬玄輕踢了一下腳邊的繩子,“把布穿好,繩子多留點兒,拴上板兒磚,扔到架子後面,系上,完了。”</p>
我正在思考喬玄提出的方案,張艷又先一步開了口,“你覺得這樣能行?”這完全是不認同的語氣,所以她說完後冷笑了一下。</p>
這回喬玄再不示弱,“要不你覺得我說出來干嘛?博您一笑嗎?”</p>
張艷指著手機,“現在都十二點半了,客戶四點就到了!”</p>
“現在很晚了嗎?”喬玄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了看表,“我一點半前就能弄完。”然後她左看看右看看,補了一句,“不就是把一塊塑料布系到一架子上嘛。”</p>
“行呀!”張艷似乎有些賭氣,“那您弄吧!一個小時!”</p>
喬玄沒說話,只聳了一肩,似乎就在說,沒問題。</p>
張艷只說了聲“好”,就轉身走了。</p>
喬玄看了看四周看熱鬧的人,而四周看熱鬧的人似乎以為喬玄要找他們幫忙,所以紛紛裝著有事散開。其實這些人沒有錯,畢竟給自己的發工資的人和眼前這個人鬧得很不愉快,他們不想惹麻煩。</p>
我看著喬玄,有些不好意思,“我幫你吧。”</p>
喬玄倒還是滿不在乎,“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去看看她吧。”她邁出一步後,又轉過身來,“如果有時間,你就去藥店,抓點兒紅棗百合枸杞蓮子。”</p>
“行,要多少?”</p>
“听說對更年期很有好處。”喬玄揚了一下眉毛,“我今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跟她吵,就她這樣兒的,四個綁一塊兒,我也能一塊兒說死。”</p>
我看著走開的喬玄,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有一點是對的,真吵起來,張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其實我本來是有那麼一點點謝謝她沒有跟張艷吵的,但她現在這麼說,我完全感激不起來了。但在這個時候,還是別惹她的好,否則她全開火力朝我來,我更受不了,所以我還是听了她的建議,去找張艷。</p>
張艷還是在打di n hu 數落那個老板,從她的話中,能猜出,那個老板並沒有給她正面的回應。長時間的談判似乎沒有得到理想的結果,張艷生氣地想摔di n hu ,我趕快過去勸她。我們聊了一會,談到創業難,女人創業更難,聊得我都開始失去信心了。</p>
大概過了十幾二十分鐘,也可能半小時,總之我們再回到背景布和框架處的時候,背景板已神奇地生成了。</p>
我左右看了一下,喬玄坐在一片樹蔭下,拿著一罐可樂蹺著二郎腿看著我們,面無表情。</p>
張艷和我走向背景板,喬玄走向我們,張艷似乎想找出一些問題。她走到牆邊,探頭看著背景板後面,“你看這里面,這繩系的也太難看了,亂七八糟的。”</p>
喬玄伸出沒有拿可樂的那只手,比劃了一個可樂罐直徑左右的寬度,“這麼小的距離,客戶神經了嗎?挨個兒擠進腦袋去參觀?”</p>
喬玄這樣的非完美主義者有時候就是會讓完美主義者啞口無言。到目前為止,喬玄說對了兩件事,第一,關于背景板,她用實際行動證明這確實不難,至少對她不難,第二,關于張艷,在語言表達上她們的差距顯而易見。</p>
張艷沒再說什麼,但能看出她不高興,她帶著這種不高興的語氣招呼大家去吃午飯。</p>
快餐的g ng y ng商打di n hu 來,說因為堵車送貨時間可能要晚點。張艷一听送貨時間要推遲,立刻開始理論。</p>
喬玄看著不遠處的張艷,“她干嘛老這樣兒?以為自己姓潘呀。”</p>
這真是句沒頭沒腦的話,我想立刻阻止她,讓她別說。</p>
但之前那哥們兒先搭話了,“你怎麼能這麼說西門夫人呢?”</p>
喬玄瞥了他一眼,“抱盒子那個叫朵拉,好嗎?都有小人兒書,應該不影響您熱愛學習的優良作風呀。”</p>
周圍的人開始大笑,其中一個說“我就說你丫文盲了吧。”</p>
喬玄板起臉,“別侮辱文盲,很多文盲都是生活所迫,他除了有顆腐朽的心外,應該沒有別的阻礙了吧。”</p>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那個小xi ng z 是用來裝合同和錢的,你沒听見她在說要結賬的事兒嗎?”</p>
喬玄不以為然,“那她也不應該老抱著呀。”</p>
“你別這麼小心眼兒,好嗎!”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從什麼姓潘開始,她就是在介意剛剛的事,所以我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讓別人看了笑話。</p>
喬玄沒再說話,或許她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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