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明白這意思,喬玄就是這樣的人。“對,你會忘了你一開始是想干嘛,一開始是想說什麼,一不留神,就跟著她跑了。”</p>
“沒錯沒錯,就是那意思,所以我老覺得,跟她一起,不自覺就忘了想干嘛了。不過,有時候,她辦事還行,或是說辦事效率還行,雖然我不認同她那不認真的辦事態度,但奇怪的是最終效果都還不錯。可惜就是因為她那不認真的態度,不招王總待見,你也知道,王總喜歡那種認真的人。”</p>
“所以你還是覺得,下次有這種事,我應該找喬玄一起?”</p>
“嗯,而且這樣可以免責。如果出了問題,也是你們倆一起作的決定,所以無論成敗,誰都不用推脫責任,當然這是消極的一面,積極的一面是,你們可以在決策上保持統一。”</p>
我點點頭。</p>
“而且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從比較拿手的項目下手,像這種內訓課,你們還沒有撐控能力,真的應該考慮先放放。”</p>
我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這個問題,“可是這東西的利潤,實在讓我不願放手呀。你大概也知道吧,一從屋外挪到屋內,那利潤可是直線上升呀。”</p>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想想先把範圍縮小,是應該有目標,但不應該過高,把目標定太高並不利于你們的公司的。”艾米麗說,“你不知道什麼叫好高騖遠嗎?你看那麼遠,但你腳步跟不上,也沒用呀。”</p>
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卻又不想放棄,但再找不到話說了。我只能低著頭,不說話。</p>
艾米麗可能覺得有點打擊到我,所以用和緩的語氣說,“如果你還是想嘗試的話,我還是那句話,叫上喬玄。我覺得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p>
“我哪有!”</p>
“你真的有!特別是你容易相信陌生人,如果對方說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你就容易相信。但喬玄不會,她容不容易相信熟人,我不知道,但她真的很不容易相信陌生人。所以如果你們中和一下,應該還挺有機會的吧。”</p>
“好吧,下次。”我已經有點應付了。</p>
“你現在公司剛開始,雖然我對這個也沒什麼經驗,但大概也就是在客戶跟g ng y ng商之間。你先盡量滿足客戶的要求,但也要跟g ng y ng商斗智,這是個平衡問題。而且你要記住,g ng y ng商隨時可以換,但客戶換不了。你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公司,就是有利有弊,可能利和弊都是年輕,年輕不怕失敗,但年輕就可能壓不住場。那你就得想辦法應付,所以你可以考慮帶著喬玄去打壓一下g ng y ng商,叫他們老實點兒,或者說這是種角色分工,如果喬玄惹著他們了,你再跳出來安慰一下……”艾米麗說到這里,目光有意和我交流了一下,“或許能達到超預期的效果呢。”</p>
我得承認,這是我今天听到最有用的建議,“一個唱紅臉兒一個唱白臉兒,這主意不錯,但這樣對喬玄是不是不太好?我是告訴她呀,還是不告訴她呀,畢竟她演個惡人的角色。”</p>
艾米麗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笑道,“喬玄是怎麼你了,似乎,你現在處理你們的關系都變得很小心。”</p>
這麼說來,我才發現,原來是真的,我們以前只是朋友的時候,不會顧及這些,但現在我確實對我們的多重關系有些謹慎。“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確實會考慮到她的因素。”</p>
“這可不好,合伙人之前不應該有這種隔閡,特別是你們這公司剛開始,還沒怎麼著呢。如果鬧這種暗斗,真的很不利。而且以我認識的喬玄,才不會在乎自己是不是作了惡人,如果有需要,你大可以跟她說明白。”</p>
飯後艾米麗非要請客,說我公司剛起步,而且還可能由此導致正職受影響,簡單說就是我可能手頭兒很緊,甚至朝不保夕。這不但讓我有被接濟的感覺,還不得不感嘆在艾米麗xi o ji 看來xi o sh u行業的收入是有多不穩定。</p>
不過總體來說,我還是很有收獲的。第一,以後要充分發揮喬玄的作用,第二,在g ng y ng商方面,不要為了一個賺我錢的人而得罪了付我錢的人,第三,多看書。</p>
第一點和第二點是需要有條件支持的,第三點可是要自己努力的。我問了轉作hr的同事都看些什麼書,他們似乎都跟艾米一樣,喜歡看什麼人格或是溝通的書,作者多是社會人士,書挺薄字挺大但價格挺貴。我又想到其實可以管石岩借著看,省錢還方便請教。不過石岩說他上學時候的書都獻給循環再利用事業了,一本兒都沒留下,但是他很用心地開了張書單給我,還標出了順序。</p>
如果再好好想一下這次的事,我錯就錯在不願意去得罪周戰,我不知道具體原因,可能艾米麗說的對,自覺比他年輕,又沒他那樣的經歷,所以我總心存幾分敬畏,但現在想想,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都是平等的,何況他還是我的g ng y ng商,我憑什麼凡事牽就他。而且,如果不是我對心理學這些東西不大了解,被他鑽了空子,也不會帶他去見客戶,也就不可能鑄成我xi o sh u史上最大的錯誤。綜上所述,我的本質性錯誤就是讀的專業書太少。</p>
我按自己的理解及石岩的書單,一口氣買了十好幾本書,而且打算總結成資料,用于網頁制作。可惜我最近業績非常不好,已經快team墊底了,連幾個很有心眼的新丁都已經超過了我。再加上那些書好像很不合適我看,社會人士寫的書加了太多個人看法和經歷,不僅我有時不能同意,他們自己也經常打起來,這本書和那本書說的都不一樣,我越來越看不下去,越看就越覺得沒辦法認同,教材類的又實在是太枯燥,看著這個史那個論的,就心煩。</p>
喬玄已經把網頁的結構圖發給我,我覺得框架還可以,只是有的地方沒我想象中的好。我想了幾點要改的地方,又不好意思提出來,因為我的文字部分一直交不出貨。我讓她做的東西,她做出來了,而我答應的卻還沒有弄好,我再去挑剔她,有點理不直氣不壯。</p>
我試著去同行公司的網站上找相關文字,但他們的東西,我都不太滿意,我希望能更好。石岩最近在北京,我本以為他能幫我們,可是我們每次出去,說不了多少公司網站的事,就開始一起暢想未來。其實這也不能怪我們,守著一堆盤子,怎麼可能不發發白日夢,看來我們是應該找個辦公地了。</p>
人要是做了虧心事,還真是提心吊膽,我總怕喬玄打di n hu 來催。神奇的是,我沒等來喬玄的di n hu ,卻又接到了何欣的di n hu 。</p>
這大姐有段日子沒理我了,突然打di n hu 來真不知道又想干嘛。我不想再跟她吃飯,嚴重影響食欲,所以我們就隨便找個地方喝點東西。</p>
人精兒有一點好,就是不遲到,但風格完全沒變,還是跟我說些虛情假意的話,以至于我後來已經應付煩了。</p>
何欣看我沒心情听她的教誨,似乎有些不高興。“其實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沒有了當時我們那種安穩的能力了。安穩,絕對是種能力,要明白一點,就算自己是有天分的,也要等待時機,這時候,安穩這種能力就會幫你渡過你的低谷,而當你跨越過自己之後,你就會覺得自己變得更強了,安穩或許不會直接讓你變強,但是會讓你逐步變強。”</p>
听到這樣的話,我都想直接問她是不是加入了某傳銷組織了。她總是能讓我有驚無喜,有感無言,有頭無腦。</p>
“我曾經問過我自己,我的公司要感謝什麼樣的人?”何欣看我沒反應,居然又自己說了起來,“我應該感謝每一個幫助過我的人,但你知道嗎?我也會感謝每一個傷害我的人,他們讓我更強,我不喜歡他們,我甚至討厭他們,但是我要更強,就必須有這種人存在。”</p>
我現在絕對是有心無力,因為我想抽她,我覺得她一定已經在那個傳銷組織里上升到很高的位置了,要不也不會滿嘴這麼多不著調的歪理哲學。我看著她自己在那里侃侃而談,似乎很享受,我突然覺得,她找我是不是就是為了有個人能听她說說話。我不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我不知道她的婚姻情況,但她真的像是被什麼壓抑太久了。</p>
人精兒的理論演講大概持續了有幾十分鐘,可惜這是周末,我不能以開會為由離開。一開始她還需要我做出捧哏一樣的反應,如“對”、“是”、“沒錯”,後來她就自己在那里呱呱呱,早到曾經上小學,晚到剛買一雙鞋,小到開車被人捌,大到出門遇搶劫。我不得不感嘆,我的氣場是有多弱,我是怎麼就讓她覺得可以這麼沒完沒了地說,我開始不停看表,看手機,看窗外,看鞋。</p>
何欣也發現了我的異常行為,帶著一幅已經說高興了的樣子,“其實我今天找你,是真的有事,你不是說你一直想練習一下嗎?怎麼樣,最近有沒有接單子?”</p>
我不能讓她知道我買賣不好,還沒開張。“最近有幾個需求,正在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