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n寫好一封書信交由管家送至書院,他本想自己親自送去書院但父親已經不允許他出門。子�n不知道這一去多久才能回來,雖然有父親的三個月時間為限的保證但他還是有許多不放心之處,而在這里他最不能放下心來的就是娜兒了,所以他決定一定要偷偷出去見她一面。
吃晚飯時候子�n小臉緊繃,他極力想做出自己沒有任何想法的樣子給父母看,但是,他的這些舉動早就被父親識破,父親哈哈一笑,于母親對視一眼,飲完杯中酒大笑一聲,“晚上把南院夜巡的人調到前門來”
“可是家主…”,管家看一眼陳銘再看一眼子�n,心思一動,也是哈哈一笑便不做聲了。
子�n雖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口中得到了一個對自己極為有利的消息,“南院今晚沒有夜巡的人”,這倒省去了自己與夜訓隊斗智斗勇的時間了,想到這里子�n會心一笑。
吃完飯子�n被父親叫去,“今晚不要練功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去了”,子�n低頭回應後就要回院去,可是父親卻叫他跟著自己到湖心亭喝茶,子�n一愣。
“咱們父子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听到這句話,子�n心生自責,看著父親已經悄悄變白的雙鬢,心頭一酸,自己記事後除了給父母惹過無數麻煩事外,好像還從來不曾真實地看過眼前這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
父親年近六十,理應正值壯年時期,但為了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陳家送上蕭關城第一家族的位子,他花去了他的人生最寶貴的三分之一時間,這期間數不清的嘔心瀝血和生死大戰,父親所做的一切,子�n知道,無一不是為了自己和那個從未謀面的哥哥以及家中老小,想到這里,他鼻子一酸,而現在自己覺得唯一能做的,僅僅就是好好地听著他對自己的嘮叨。
“唉,人老了,話越來越多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子�n滿眼水霧撲向父親,“您一點都不老”
“你都這麼重了…”,父親放下懷中的子�n,“都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父親望著星空一嘆,“你比你哥哥懂事多了”
子�n對哥哥的所有認知僅限于他未完成學業就獨身出去闖蕩,而父親也不願意對子�n多談有關哥哥的一切。
“回去吧”
子�n回屋坐在床上默默擦干最後一滴眼淚後,穿上一身夜行衣準備出去見娜兒一面。
悄悄溜出屋子,子�n定楮四下一看,從自己院里出去進入南院。南院廂房的燈還亮著,子�n順著花壇的後面繞開廂房,走到院庭里他沒敢從路上過去便從旁邊的樹林里鑽出去直到南牆。
“滿院子就屬這南院的牆最低最靠近街道”,子�n一想到出去就能見到娜兒便喜不自勝。
深吸一口氣,子�n定楮四下一看,一個縱身翻出院。出院他一口氣奔到娜兒家院外,稍微一停,調整好呼吸安撫下躁動的心,仔細觀察躲開巡街的衙役後翻過院牆。
潛進娜兒家院子順著小路摸到娜兒的屋前,子�n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朝娜兒屋中扔了兩塊石子想驚醒她,可睡眼朦朧的娜兒朝窗戶看了一眼翻身又睡了過去。
“娜兒,是我”,靜謐的夜里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僅嚇到了娜兒也嚇到了子�n。
“子�n,怎麼是你,這麼晚你干嘛來了?”
子�n沒有注意到娜兒眼中對自己的躲閃便從窗戶鑽進娜兒屋子,跑到床邊拉著她的小手目光熱切的看著她,“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相見”,子�n面臉漲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娜兒被子�n的熱情嚇退,“子�n,我們不能再見面了…”
“不,我一定會回來的”
“不是的”,娜兒著急的哭了,看著娜兒的俏臉蒙上一層陰影,子�n自責不該給她帶來這麼大的痛苦。
子�n把娜兒摟進懷里安慰她,給她擦干眼角的水珠。
“子�n你听我說,我們不能再見了,我母親說了,我跟著你再見面的話肯定會很危險的,你們家就要被那些人毀了,我不能和你做朋友了…”,娜兒眼楮里噙滿了淚水,“子�n,對不起”
娜兒的話仿佛一雙堅不可摧的大手,勢不可擋地摧毀了子�n心里灼熱的對娜兒的愛的萌芽,滿臉漲紅的子�n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蹬得朝後退去跌倒,他覺得自己的心就要死了。
子�n說不出話來,只有流不干的眼淚訴說著他的痛苦和憤怒。
失神的眼楮看一眼娜兒,她的無助的淚水卻動搖了子�n最後的憤怒。
娜兒是自私的,但她表現出的自私在子�n眼里顯得那麼真誠,那麼天真,那是一種出自本能的不自覺的東西,它並不像成年人那樣使用心計的自私那麼可厭,反而差不多是可愛的,他頓時覺得這並不妨礙他們相愛,至少在子�n眼中是這樣的。
“不會的,你相信我”,子�n撲上去摟著娜兒更緊了。
“真的嗎?”
子�n看著娜兒帶著水霧的俏臉宛如一朵嬌艷的花,他看出娜兒動搖了,他要在娜兒心中埋下希望的種子。
“我會成為蓋世強者來保護你的,相信…”
子�n話還沒有說完,身後 的一聲巨響在他腦海炸開,“那就請陳少爺先成為蓋世強者再說,現在就請先放開我的娜兒”,娜兒母親一改往日的柔弱,很強勢地分開了子�n和娜兒,她知道必須在少男少女許下諾言的時候插手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家娜兒,可是請你放過我們替我們想想,我們孤兒寡母在這里還沒有站穩腳跟不敢摻和你們大家族之間的紛爭…”
“啊母親”,娜兒一聲驚呼,倒在了她的懷里。
子�n沒有爭辯,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能力改變娜兒母親的觀點的,不過他不怪她們,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對不起夫人,我…”,子�n覺得他說的任何話語都是那麼干枯無力,可是看到柔軟的娜兒,他心里便生出一股力量,“您相信我,我一定會有能里保護娜兒的”
“唉,你這是何苦為難我們母子呢”,說著,她的眼里也劃出了淚水,她開始抱著娜兒哭。
子�n多麼想代替她抱著無力的娜兒啊,可是這個母親盡管流著淚,但對于膽敢給她的女兒帶來不利的人她還是會像獅子一樣撲上去咬他,
子�n退縮了,他走了。
失魂落魄的子�n從娜兒家出來,臨走前他看見娜兒醒了他就放心了。
娜兒家的門檻絆倒了子�n,“呵呵,連這破爛東西都和我過不去”,子�n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回去,他朝著玉騁家走去。
一路上跌跌爬爬終于到了玉府門前,子�n已經顧不上禮儀便一把推開大門直奔後院而去,守門的侍衛認識子�n便未加阻攔放他進去。
侍衛稟告管家後,玉府管家跑過來跟上子�n,告訴他玉騁已經在幾天前離去了,不過他有東西留給子�n。
子�n木訥地跟著管家進入客廳一敘。管家回身取東西的時間里,子�n跑出去起身跳上院前的閣樓上靜靜坐著。
管家拿來一個小盒子交給子�n,並吩咐下屬端上酒菜。
打開盒子,子�n取出里面封裝好的兩封信,一封是給自己的,另一封竟是給父親的。收起給父親的信後他拆開了給自己的信。
子�n從頭到尾讀了兩遍信,可心里除了娜兒哭紅的眼楮他始終什麼也沒看進去,子�n扔下書信拿起酒壺往嘴里灌,酒從嘴里溢出來,流過臉上劃過脖子滲進衣服,酒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子�n拾起信掃了一眼。
“前路漫漫,無論如何不要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和堅持的勇氣…”
喝完最後一口酒,子�n收起東西縱身一躍從閣樓跳下,他身後傳來玉府管家的聲音,“陳少爺,公子留了一句口信給您,’前路漫漫,無論如何不要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和堅持的勇氣’”
子�n哈哈一笑,“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