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言月對視一會兒的橘枳像是發現什麼，原本帶著溫和的臉瞬間變成沒有任何表情的冰冷，像是在夏夜里驟降暴雪，讓人措手不及。
“走。”
一個字從嘴里吐出來的橘枳身體從牆壁上猛地撐起來，隨即朝前走去，原本未完的話題倒是不打算再討論下去。
被橘枳情緒上的變化搞得一頭霧水，雙眸盯著那遠去背影的言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上去。
橘枳同學這是怎麼了，什麼態度會變化這麼快，一直像之前那樣溫和不是挺好的嘛？
可惜，就算少女心中有再多的匪夷所思，她始終無法左右橘枳的做法，不解之余，只能強行讓自己朝著橘枳的背影追上去。
言月︰可能這就是橘枳同學本來的樣子吧，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已經看過了，真是很開心呢！
……
“怎麼樣，拉拉隊那邊怎麼說？”
看著已經回到學生會辦公室的橘枳和言月，停下手上工作的千曉發出詢問。
應該和慶典的準備工作有關系，此時的學生會辦公室只有千曉一個人在這里做事。
像是沒听到，把一切交給言月解釋的橘枳到一邊去找個座位坐下，給人的感覺就是可以坐著就絕對不會站著，可以躺著就絕對不會坐著！
對橘枳行為表示無奈的同時，言月向千曉報告，“會長，拉拉隊那邊已經協商完成，她們明天上午會讓人過來幫忙……”
“嗯，這很好！”
其實言月的話還沒說完，而听到這消息的千曉真是高興，沒忍住把她的話給打斷一下。
等千曉的聲音落下去，言月才繼續此前的話。
“顏柔同學還有話讓我帶給你。”
眸光未變的千曉倒是沒有任何驚訝，對自己的對頭她還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說。”
“嗯。”
于是言月把顏柔對她說的話在千曉面前完整地復述一遍，听得千曉不由得皺眉，還把視線轉到無事安坐一邊的橘枳身上。
“你和顏柔很熟？”
被千曉詢問，橘枳那沒表情的臉浮上一層寒冰，嗓音也像冰箭一般狠狠刺入人心，讓人從心底感覺到寒意。
“與你無關。”
在橘枳那邊踫釘子的千曉只能悻悻將目光收回，略有不滿的她看看掛在牆壁上的時鐘，將話題拉開，說︰“時間不早，我們該去藝術廣場彩排了。”
听到這話的橘枳毫不拖泥帶水地站起來，直接走出辦公室。
看著橘枳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外，千曉才對言月小聲嘟囔出對橘枳態度的抱怨，“什麼呀！真是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給誰看……”
不喜歡這話的言月倒是抬手將千曉的嘴捂住，把她想吐槽的話全部堵回去。
“曉兒，不是說了不要和橘枳同學較勁嗎？橘枳同學真是個很好的人呢！”
“咦！”
一副懷疑表情的千曉把言月的手抓住，防備她臨陣脫逃，這時才發出詢問，“小月，你和橘枳去拉拉隊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這——我——”
被千曉點中問題所在，想到橘枳那種完成不常見的溫和，言月的心一時怦怦亂跳，想要回應千曉也難以組織語言。
“嗯？怎麼不說話？”
感覺異樣的千曉晃了晃言月的身體，俏臉上露出明顯的急切神情，她真的很好奇這兩個家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說表白成功了？
糾結半天，還是說不出的言月把千曉的手弄下去，說︰“曉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橘枳同學真的很好就是了，你不要老是帶著抵觸情緒和橘枳同學接觸好不好，這樣可不會讓你和橘枳同學的心更近。”
“什麼呀！”
莫名其妙被好像感觸很深的言月迎面扔過來一大串說教，千曉也是挺啞口無言的，小月這是怎麼了，被橘枳那家伙改造了？
已經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言月表示已經心滿意足了，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的她拉著千曉離開辦公室。
“好了，曉兒，我們該去看看橘枳同學的表演了，我可是很期待橘枳同學的鋼琴獨奏噢！”
很清楚言月這是在轉移話題的千曉也沒戳破，跟著走的她心里卻是在思索小月那好像很有道理的話，嘴上則是應付著︰“希望那家伙不要是個半吊子。”
超級維護橘枳，言月馬上懟千曉一句，“曉兒，都說了不要帶著太多主觀色彩看橘枳同學，你怎麼還這樣啊！”
“哎呀，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啦！”
對言月超級無奈的千曉只能舉手投降，在為橘枳痴迷的小月面前，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等兩人到時，橘枳已經在這里有一會兒，邊上還有一臉復雜的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女人，她是華海的鋼琴教師歐陽倩，應千曉邀請來做音樂指導的。
敏銳察覺到橘枳和老師之間發生了什麼，過來的千曉問一句，“歐陽老師，怎麼了？”
推推眼鏡的歐陽倩臉上苦笑更多，回答千曉，“橘枳同學想要演奏的曲目太難了，我正在——正在勸他改主意。”
“太難了？”
有點腦筋轉不過彎來的感覺，千曉不太能理解歐陽倩的話，連她這個職業音樂人都感覺太難的鋼琴曲目會是什麼可怕的玩意兒？
“橘枳同學到底想演奏什麼曲子？”
咬咬牙，給人的感覺就是把話說出來很困難，歐陽倩說︰“hammerklavier sonata，《槌子鍵琴奏鳴曲》！”
就像橘枳之前說得一樣，對這種東西完全不了解的千曉是一臉迷惘，“這曲子很難嗎？”
苦笑，歐陽倩點頭，“很難，非常難。”
眸光轉向在一邊不為所動的橘枳，身體跟著偏過去的千曉就差用自己的胳膊肘去踫他，問︰“你可以？”
回答就像他現在的樣子，很輕松，橘枳說︰“可以試試。”
簡直無力扶額的千曉對橘枳超級無語，你能不能給句準話，說這種模稜兩可的東西是什麼鬼？
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去，千曉看著歐陽倩說︰“歐陽老師，能不能讓橘枳同學試試呢？”
歐陽倩說︰“試試倒是可以，不過現在在這里嘗試的話會影響正常排練，換個地方吧！”
一直沒說話的言月這會兒插一句進來，說︰“我們去音樂教室吧，現在音樂教室應該是空著的。”
千曉點頭，“我覺得可以。”
偏頭看橘枳，續上一句，“你覺得呢？”
橘枳緩緩點頭，“行。”
于是四人離開藝術廣場，去音樂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