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集
轉天田飛虎又去了天後宮一趟,見了張天師,張天師正在後面休息。
田飛虎說︰“老天師近來的氣色不比以前,是不是請大夫看看”
張天師說︰“貧道已是風燭殘年,不過是硬挺著挨日子罷啦”
田飛虎說︰“您老可得好好地,看著我們平安的成長起來,我們都靠著您保佑吶”
張天師說︰“佛講保佑,道講護佑,我也是見招拆招,見鬼驅鬼的本著道法自然辦事”
田飛虎說︰“離了您這道法自然的規律,我們就像個無頭的蒼蠅,逮著哪里瞎撞”
張天師說︰“過獎了,飛虎兄弟回家一趟可有收獲”
田飛虎說︰“收獲不小,您可知道李文遠這個人嗎”
張天師說︰“知道,听別人說他是洋行里的買辦”
田飛虎點點頭說︰“正是,這次回家還沒進門吶,就听說交河的縣衙要來拿人,要不是孩子們走得快,沒準就遭罪了”
張天師說︰“官府程文下海捕這也正常”
田飛虎說︰“不,直接的去人了”
張天師說︰“你是說李文遠,他去的,直接找的官府”
田飛虎點點頭。
張天師說︰“要是李文遠在背後搗的鬼,詳細問一問鳳鳴和崔三爺就知道”。
田飛虎說︰“總算沒讓那小子得逞,泛棹和致遠現在在濟南”
張天師點點頭說︰“哦,這樣好,先在那里干干看,山窮水盡之時,未必不是柳暗花之始,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會好的”
田飛虎說︰“我此次回來,想在天津重打鑼鼓另開張,要和以前有所區別,以前就那麼稀里糊的干,不知道往長遠想,昨天我問了泛舟和順子,兩個人願意跟著我學徒,我給他們立了些規矩,學徒就得有個學徒的樣子,就手也讓他們學著如何的做人,我想請您給做個中人,那天給他們倆個人寫個契約”
張天師說︰“你這事辦得在點子上啦,秦掌櫃在世時,我就曾經和他提到過,這做買賣就得有個章程,做任何事情都一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是不會錯的,尤其是家族的成員在一起做買賣,更得說得清楚,比如以後有個病有個災兒的,人在你這兒,你就得提前約定下,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干活時必須加小心,傷了殘了都得自己負責,這不是念得孩子們不好,這是要他們時時刻刻的想著安全,粗心大意釀成大禍,對人對己都不好。把這些也給他們寫在里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田飛虎說︰“您這一提我還真想起來了,就是這麼回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這麼辦”
過了幾天,田飛虎請了張天師和鐵廠街的幾家掌櫃的,將該說的和該寫的都寫在紙上,有中人作保,秦泛舟和順子兩個人簽字畫押,然後是舉行拜師儀式,
秦泛舟二人跪在地上給田飛虎磕了三個響頭,就算是認了師傅,
這可能是鐵廠街的第一批的合同工人,也可以說是最早的無產者由此而誕生,從此鐵廠街一改以前那種家族經營結構,有了階級和階層之分。
三合鐵匠鋪的掌櫃的是鳳鳴的本家叔叔,鳳翔從秦記出來後,就在三合但任師傅,高老板也是個直性子人,看著田飛虎和徒弟簽了契約,坐在那兒直嚷嚷︰“就得這樣,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那幾個徒弟也得說道說道,那天請老幾位移駕三合,咱也來個拜師典禮,”
三義公的掌櫃靳老板和金聚成掌櫃孫老板都一口同聲的附和。
張天師笑著說︰“高老板真是雷厲風行,听見風就是雨”
高老板說︰“不是咱這人認真,平時我對他們管教不嚴,沒覺著不好,燒望海樓那幾天,幾個徒弟都跟著去看熱鬧,這不全都給抓進去啦,昨天剛剛放出來,不對他們約束點,以後還得出事,這樣好,有了規矩以後誰也別出ど蛾子,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干活,誰不听話,就按契約上辦事,好就是好,壞就是壞,誰也別打馬虎眼,咱這是對他們負責。老神仙,您啦說,我說的對不對”
張天師點頭說是。
田飛虎問︰“我這回家一趟,天津抓了這麼些個人,到底找沒找著領頭鬧事的人”
高老板說︰“哪還有找不到的,到了公堂不說就打,你咬我我咬你的,誰都不給誰扛著,听說就連城南窪的腳行頭老金都給抓了起來,要說他也夠冤的,那天他跟在劉縣長的轎子後面,張羅著找自己佷子,過浮橋時那洋大人和劉縣長口角,他還給勸架吶,洋人開槍的時候,要不是老金拉了縣長一下,死的就不是師爺高升啦,您想,離得那麼近能夠打錯了人嘛,曾大帥沖這一點也該保保他,不能給他定罪”
田飛虎說︰“曾大帥可是有名的sh r n魔王,老百姓都叫他曾剃頭,這次他還不得大開殺戒,指著他能開恩,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啦”
張天師說︰“此一時彼一時,當今朝廷里也是議論紛紛,元老派主張妥協,這是一貫的作為。青壯派主張因勢利導,以為他們現在說話有了一點點的本錢,可是大清朝是由慈禧老佛爺當家,誰能左右的了她老人家,曾國藩的處境並不美妙,大開殺戒無形中就觸動了國人的神經,是自毀前程,有可能就成為眾失之的,如果一味的遷就青壯派,一旦事與願違,又可能成為朝廷對洋人妥協的替罪羊,曾國藩老謀深算,不會輕易的傾向任何一面,”
高老板說︰“老百姓的命值幾個錢,曾大帥不會為老百姓說話的,說不好這次就得殺掉一批人來平息洋人的怨恨”幾個人又說了一會話,各自散去。
這時候,天津衛的所有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的惦記著曾國藩處理天津教案的結果。
正如大家分析的那樣,天津教案發生後,法國公使羅叔亞來見曾國藩。
羅叔亞說︰“這次事件性質十分的惡劣,我第三共和國首任總統梯也爾強烈要求,處決天津道員周家勛、知府張冠藻和知縣劉杰,為我國領事豐大業及一干人等抵命,否則,我聯合軍隊再次發動戰爭,那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戰事,大清國將在猛烈地炮火下滅亡”
曾國藩嚴詞拒絕。說︰“經查實,挖眼剖心,全無實據;津民生憤,事出有因,公使執意要三員議抵,斷難允求,如貴國執意發動戰爭,豈是教案可抵,貴國曾以任何理由都發動過戰爭,此理並不充分,公使大人當以全局為重,收回成命”
羅叔亞拂袖而去。
李蓮英正在給慈禧太後念奏折︰“本案凶犯已拿獲多名,惟羅叔亞意欲‘三員議抵’ 斷難允求,府、縣本無大過送交刑部已屬情輕法重。判定;殺領頭的b o lu n民眾一十六人,緩刑4人,知府張光藻和知縣劉杰及二十五人流放,並向各國賠銀五十余萬兩。”
慈禧面無表情地說︰“準”
李蓮英躬身退下。
曾國藩躺在炕上,李總管說︰“大帥,法國公使不允批復,執意要處決府、縣二位大人,大帥示下”
曾國藩說︰“朝廷中的官員多數認為不要對夷人退讓,力主激其民眾忠義奮發之心,不惜一戰,民心不可失,否則無以制夷人,可當前情勢緊張,錯綜復雜,朝官不查,本官以為,聚民心以抗夷雖可,但若尾大不掉,必再起匪患,恐教匪卷土重來,倘若事與願違,朝廷將腹背受敵,聚民心以抗夷實為下策”
李總管說︰“大帥所慮極是,洋人的事情本就不好辦,再激起民憤,群起而攻之,如若失控,那將是亂世再現,實不可取,奴才這就去寫奏折上呈朝廷,講明緣由”說完扭身走了。
按理說曾國藩能夠把這件崴泥的事辦到如此——保大員以慰朝廷,殺民眾討好蠻夷——可謂是絞盡腦汁左右逢源,也算是說得過去啦,可是朝廷里的大臣們不買賬。
朝廷議事,大殿上坐著病重的同治帝,簾子後面坐著慈禧太後。
左宗棠上前躬身說道︰“臣參奏直隸總督曾國藩,對內鎮壓,對外妥協,實則是賣國求榮,h n ji n所為,應乘機利用民眾這種熱情,激其忠義奮發之心,共同抗擊洋人,臣以為,民心不可失,激其忠義奮發之心可報國守邊,所賠償銀兩應用在水師和要塞上,否則無以制夷人”
李鴻章走上前躬身說︰“臣附議,各國公使要求不一,只有法國堅持懲辦官員,臣以為,當應先安撫其他各國的所求,賠償銀兩,再獨與法蘭西國媾和”
大臣們跟風,紛紛上書指責曾國藩。他們大罵曾國藩是“賣國賊、h n ji n”,
慈禧太後說︰“眾卿所議極是,曾國藩b n l 教案一事,思甚過柔,舉措失宜,因而謗議叢積,神明內疚,宣旨”
李蓮英打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直隸總督曾國藩因患眼疾須靜養,即日調離直隸,改任兩江總督,擢,湖北巡撫李鴻章任直隸總督一職,即日到任,主持教案一事,又,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前往法蘭西王國議和,不日啟程”
眾大臣附身跪倒說︰“太後聖明”
曾國藩已經病入膏肓,躺在炕上只等著那一天的來臨。
李總管湊到他的跟前說︰“大帥,朝廷下文,督促即刻啟程前往兩江總督府”
曾國藩低沉地說︰“昔日的好友和弟子都落井下石,皆因我舉措失宜,悔憾無及,可見功成身退,愈急愈好,隨它去吧”
李總管說︰“您一貫主張為人須在一個‘淡’字上著意,奴才以為當以寬心為好”
曾國藩說︰“寬心為好,吾不特富貴功名及身家之順逆,即學問德行之成立與否,亦大半關乎天事,一概笑而忘之,況且政事,朝令夕改,不予記懷”
李總管說︰“奴才一貫敬重大帥的胸懷,奴才就去安排,明日啟程”
曾國藩點點頭。
李總管走到外面,就見王長庚迎上前去問︰“大帥怎樣”
李總管說︰“病勢沉坷,終不見好轉,又受此打擊,怕是凶多吉少”
王長庚說︰“李兄作何打算”
李總管說︰“鄙人跟隨大帥多年,還無打算,王參議已經有了打算否”
王長庚說︰“大帥昔日號稱中興名將和曠代功臣,轉瞬之間變成謗譏紛紛舉國欲殺之的國賊,我听說湖南同鄉會館里,牆上懸掛的大帥官爵匾額被憤怒的民眾擊毀,大帥受此侮辱,愚弟心有不平,這次改任兩江總督,實則是朝廷受奸黨y u hu 而棄功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總管說︰“知道是誰上書彈劾的嗎”
王長庚說︰“愚弟不知”
李總管說︰“就是大帥昔日的好友左宗棠和大帥的弟子李鴻章”
王長庚說︰“啊,這是”
李總管說︰“知道接替大帥的何人嗎”
王長庚搖搖頭。
李總管說︰“新任直隸總督李鴻章”
王長庚說︰“這,這…”
李總管說︰“嘿嘿,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王老弟,你也該早作打算”
王長庚指指自己說︰“我,嗯,還沒有打算”說完走了。
李總管看著王長庚的背影說︰“你是懂科學的,知道心不用放在中間,哼”
天後宮的當家張天師這幾天忙著接待客人,大都是為了打听教案之事而來。
這一天田飛虎來找張天師,二人落座,盂茗奉上茶水,然後退了出去。
張天師問︰“鐵廠街還好,風浪過去,沒有傷筋動骨就算萬幸”
田飛虎說︰“我去看過鳳鳴,在牢里還看見崔三爺和金把頭,鳳鳴灰了心,只求速死,我勸說無效,崔三爺和金把頭在里面混吃混喝的不著急,一直想著教堂來人救他們”
張天師說︰“這個甭想,曾國藩都為了他們背了黑鍋,新來的總督李鴻章還會放過他們”
正這時,盂茗進來說︰“師傅,顧閔川顧大人求見”
張天師站起身說︰“快請,快請”
盂茗走出去,
田飛虎說︰“看這意思,他是這里的常客”
張天師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老顧變了”
正說著顧閔川一步插進來說︰“田兄在這里,我正想找你吶”
田飛虎站起身說︰“顧兄,何必客氣,您坐,兄弟受教”
顧閔川搖搖手說︰“豈敢,我是听說了老家的事才找你的”
田飛虎說︰“您一定是問顧老爺的事吧”
顧閔川點點頭說︰“平日里咱們少有來往,都怨我,過去了不再想了,這次田兄回去見我爹可否康健”
田飛虎說︰“你不找我,我還惦記找你吶,令尊大人十分的康健,滿面紅光,一天天的樂呵,收了麥秋,說是去泊頭住些天去,叫你別惦記著,有空回去”
顧閔川說︰“總算是修善積德討來的好兆頭,我也平心靜氣了許多,剛才您講有事找我”
田飛虎說︰“吉人自有天相,顧老爺人好,會長命百歲的,這次要不是顧老爺,泛棹和致遠又遭罪了”
顧閔川追問道︰“此話怎講”
田飛虎說︰“顧老爺有個酒友傳過話來,說是李文遠去了交河縣拿人,咱們知道的早了一步,我送他倆去了外地,沒有他老人家提早傳話,孩子們是不是還得遭罪”
顧閔川說︰“啊,真的,不過李文遠這家伙跑到交河去干嘛,又礙不著他的事”
田飛虎說︰“有些事,您不清楚,跟您這麼說吧,他就是惦記著傳說中的那個秘籍”
張天師說︰“老顧和我說過。他們早就惦記著吶,只是沒得手”
田飛虎說︰“這麼說老天師已經和顧兄探討過此事”
張天師點點頭說︰“老顧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和我講了,包括王長庚勾結崔三爺陷害陳鳳喜的事,都跟我講了,正好你今天來了,我想這件事必須得有個了結才好”
田飛虎問︰“老天師,您打算如何了結”
張天師說︰“你們看,自打有了那個秘籍在世,鐵廠街就禍事不斷,事情的根源就在這份秘籍上”張天師說完看看他倆。
田飛虎問︰“是啊,就在這份秘籍上,可是怎樣了結吶”
顧閔川說︰“越是神秘的東西,人們越是想知道,有權有勢得的就想霸佔為己有”
田飛虎問︰“您二位的意思是…”
張天師說︰“公開來,讓大家都知道,秘籍不成為神秘,也就打消了許多人的心思”
田飛虎說︰“這哪行,這,這不行,為了此秘籍毀了老秦一家,老陳家,甦家和劉家,幾乎毀了鐵廠街的生意,就這麼算啦,不行,我不干”
張天師說︰“感情上我也過不去,一想起他們做的那些事,我這心里就發顫,氣就不好好出,可是生氣歸生氣,受罪的還是自己”
顧閔川說︰“這主意有我一份,真心說,以前我也想過,那是祖宗留下來的寶貝,誰不想要,我做夢都想,可是,後來看到的事情經過,都是敗在這上面,您說,這不是惹禍上身嗎,我怕啦,不是怕今天的事情,而是怕以後的事情”
田飛虎說︰“以後有什麼事”
顧閔川說︰“咱們還好說,外人知道了這件事,他們會想,因為這秘籍死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庭,一定是件多麼珍貴的東西吶,還不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的搶奪,這不是y u hu 害人嗎,咱們的日子還能消停嗎,孩子們怎樣生活,一輩子就這樣躲避嗎,不行”
田飛虎說︰“不行,我還是認為不行,秘籍可是咱們的寶貝,那里面的記載是不可外傳的秘密,這要是讓洋人學了去,豈不是出賣祖宗的心血嗎”
張天師說︰“飛虎兄弟所慮應該,洋人不知道,可是國人知道的也少,貧道也是耄耋殘年的歲數,經歷了許多的事情,我總結,咱們國人的毛病就是保守,抱中守一,將財產藏匿起來,將珍貴的東西藏匿起來,甚至將自己的心思藏匿的更深,這就好像是,自己築起個銅牆鐵壁,保護著自己,也不和別人來往,許多的寶貝都是這樣被帶進棺材里的,所以造成後來的偷墳掘墓,找尋死人帶走的那點東西,細想起來,著實的可悲”
顧閔川說︰“可不,看看洋人的做法與咱們不同之處就是炫耀,他們管這叫知識,技術也是如此,你看那洋人的機械,都是流水作業,如果個個的守著自己的技術不傳,那機器怎能開的起來,他們叫這是什麼,哦,操作規程,對,操作規程”
張天師說︰“這些只是一方面,飛虎兄弟,咱們鐵廠街的情景你是最了解的,一家一居的小作坊,技術更是參差不齊,以後要是和洋人爭奪生意,這能行嗎”
田飛虎說︰“哦,您這麼一說,我有點明白了”
顧閔川說︰“還有我沒說過的,鳳鳴曾經說過,海光寺的槍炮局,鑄造技術早就超過了我們多少年,什麼用途的鋼材,什麼鋼材鑄造的配方,都是公開的,有規律的,我想,咱們老祖宗的東西也不過如此”
張天師說︰“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你守著,有人就搶奪,不惜圖財害命,可是擋不住洋人的發展,你放開,就可能追上,甚至超過洋人,有句老話,眾人拾柴火焰高,鐵廠街里面藏龍臥虎呀,你知道那塊雲彩下雨,你知道那塊磚頭是塊金磚,說不定鐵廠街從此改頭換面,有了大的發展,秘籍要是對大家有用,那可是老祖宗該舉額歡慶的事”
一席話說的三個人心潮起伏,臉上都露出紅潤,眼楮里冒出來光來。
新任直隸總督李鴻章正在辦公,差人進來說︰“總督大人,有人求見”
李鴻章問︰“是什麼人”
差人說︰“前任總督府的王參議”
李鴻章說︰“哦,快請”
一會兒,差人領著王長庚進來,王長庚一下子跪倒在地說︰“奴才王長庚給總督大人請安,願總督大人福壽安康,官運亨通”
李鴻章看著跪在地上的王長庚說︰“哦,是王參議,大帥去了南方,你怎麼沒有隨行”
王長庚說︰“奴才因為在此地生長,對此地了解頗多,也只有在這兒才能發揮作用,奴才听說大人來此,早就有心投靠,萬望大人垂憐,奴才定會不辭勞苦,當效犬馬”
李鴻章說︰“還是大帥調教出來的,好,你就留下吧”
王長庚高興地說︰“謝總督大人”接連的磕頭,“謝總督大人”連說了好幾遍。
李鴻章說︰“行啦,站起來”
王長庚站起身,哈腰弓背的獻殷勤。
李鴻章問︰“你在大帥跟前任的什麼職位”
王長庚說︰“總督府參議”
李鴻章說︰“哦,我這里不需要參議,你就做個听差吧”
王長庚說︰“總督大人,奴才略通洋文,可以…”
李鴻章打斷他說︰“當然,做參議的哪能沒有點本事,是吧,你不想干听差”
王長庚趕忙說︰“不不,能在總督大人身邊做事,那是奴才的榮幸,奴才想干”
李鴻章揮揮手說︰“好了,那就下去吧”
王長庚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