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位置也穩定了,很多人都有功勞,不過這里面可沒有李浩然什麼事,估計現在沒人知道京城里有這麼一號人,畢竟京城的官員多了去了,誰會惦記他這麼一芝麻官。
其實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太簡單了,李浩然現在好歹有言官的身份,多上幾道奏疏,多罵罵人,一下子就能讓人記著他,只是是不太好的記憶。
不過李浩然可不打算這麼干,他可不想被人罵,現在他的抗擊打能力可不強。
然而他不願意,卻有人很願意,而且還想拉他入伙。
“大人,來點兒什麼?”下了朝以後,李浩然直奔食為天,吃點東西,畢竟站了那麼久,早沒了精神了,小二一見李浩然的官服還有手上的卡,立馬殷勤的招待起來。
“新來的吧,給你們掌櫃說何先生來了他就知道了,老規矩!”
李浩然一個人端坐著,自飲自酌,晃眼間,似乎看見一個熟人走進了大堂,盡管沒有喝醉,不過微醺之下,李浩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莊賢弟!”
“誰在叫在下?”果真是莊立群,他轉了一圈,看見了李浩然,高興的朝著李浩然走去︰“哎呀,太白兄,不曾想在這里踫見你了呀!”
“莊賢弟,今科可曾及第?”李浩然打著酒飽嗝問道。
“今科得中二甲第十五名!慚愧慚愧!”莊立群略帶著驕傲的神情對李浩然說道。
“恭喜恭喜,來,今日這頓酒權當愚兄請客,祝賀賢弟得中進士!”李浩然也很高興,在大鄂山剿匪,隨手一救,就救出個新科進士出來,這比剿匪的收獲大多了。
“不知太白兄,到京城所為何事?”酒過三巡,莊立群問道。
“嗨賢弟不知道,在這京城愚兄都快要悶死了,現在愚兄任左庶子,充太子府日講官,不過是給太子世子講課,還有就是任戶科給事中”
“什麼?”李浩然話沒講完,就被興奮的莊立群打斷了,他激動的說道︰“李兄,小弟現在任職吏科右給事中,咱們算是同行啦,哈哈哈”
“賢弟,有必要那麼激動嘛,不就是一言官嘛,有什麼啊!”李浩然不明白莊立群激動的原因,不由得撇撇嘴。
“太白兄,請听小弟一言!”莊立群正色道︰“在平州之時,我觀整個平州在兄之治理下,百姓安樂,百業繁榮,幾乎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想來兄長也是一員能吏,也願為天下之興旺而努力,也願意做我大明的中流砥柱!”
看著莊立群一臉的憂憤,李浩然心中不由得評價道︰憤青,典型的憤青!
不過李浩然的心卻也隨著莊立群的話熱切了起來,只見莊立群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繼續朗聲說道︰“可是兄長可到過其他的地方看過,那是什麼樣的場景,其他地方的百姓過著怎樣的生活,其他地方的官員又是怎樣的作為,就是在這京城,又有多少尸位素餐的人,這普天之下,還有多少像兄長這樣能將地方治理清平的人?”
莊立群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食客的目光都投向了這邊,不過好在這會兒還不像後來,茶館飯館都貼著莫談國事的標語,所以對莊立群的話也沒人來制止,更何況是兩位官員,還是言官的官員在談論國事,確實可以“肆無忌憚”。
對莊立群的話,李浩然只是默然,盡管真實的情況沒有莊立群說的那麼嚴重,但是很多官員的作為也確實讓人看不下去了。
莊立群繼續說道︰“所以,此次新科進士授官,小弟千方百計獲得了右給事中的職位,為的就是用手中之權,彈劾官吏,喚醒世人,然而如今我大明官吏缺乏,卻多無進取之心,本以為要孤軍奮戰,不想再這里居然踫到了太白兄,真是天助我也,所以我希望太白兄能夠和小弟一起上疏陛下,揭露積弊,立意革新,不知兄長可願助我?”
“這個”李浩然心中還是有些不以為然,他知道這樣做並沒有多大的效果,弄不好還得把自己給搭進去,他只得猶豫道︰“這個,還得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啊……”
“怎的,太白難道是怕了不成?”莊立群憤然道︰“原本以為太白兄能夠為民請命,卻是小弟錯看了!”
“你說什麼呢!”李浩然這人也禁不住激,不過他看到莊立群臉上微微的笑意也就明白了莊立群卻是打算用這激將法,不過他才不願和莊立群一起瘋,當然幫忙是可以的,李浩然問道︰“你認為憑我二人,人微言輕,即便是有治國濟世的良方,又有誰人能夠采納?”
“我等可效仿海瑞海剛峰前輩,震醒世人,便可問心無愧,畏首畏尾,如何成事?”莊立群一臉的決然道。
“不是你這”李浩然感到有些好笑,你那偶像咱確實佩服,不過事實不是證明了他的那些法子不管用嗎,怎麼還要往上撞?
想了想,李浩然才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效果可能會更好!”
“願聞其詳!”莊立群拱手道。
“你看,要是我們二人聯名上奏,起不到多大的效果,而且憑借我們再朝中的關系也拉不到多少人來署名,但是如果是我們兩人互相攻訐呢?”李浩然緩緩的說道。
“哦?”莊立群也來了興趣,他問道︰“還請太白兄解疑!”
“如今齊楚浙黨與東林黨的爭斗想必你也知道,想來你也和我一樣不屬于他們任何一黨的吧?”李浩然問道。
“哼!君子群而不黨,我大明就是被這些整日黨爭的人敗壞了的!”說起這個,莊立群就是一腔的憤怒。
“呵呵,賢弟勿急,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貿然的上疏,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愚兄在東宮授課,多少也知道一些情況,現在太子的地位算是勉強穩固了,不過幾黨之間的嫌隙也越來越大了,所以這才是我們的機會!”李浩然一臉的淡定。
莊立群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還是傻乎乎的問道︰“這又是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