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宥如今可以說是“人老成精”了，看到班主任那副討厭你卻又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考得肯定是不錯！他故意做出得意洋洋的樣子，“天真無邪”地蹦蹦跳跳奔向教室。</p>
臨近教室，鄭坤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又是一把摟住了袁宥的肩膀︰“袁宥！咋樣啊？你小子居然敢報分數線最高的實驗中學，萬一考上了，咱們不是得分手了？”鄭坤學習成績一直不咋地，他也有自知之明，沒敢報考重點學校。袁宥眼神古怪地看了鄭坤一眼︰“能不能別用分手這個詞？你從來都不是我女朋友好嗎？”“呸呸呸！”鄭坤被自己的口誤惡心得不輕︰“我可沒那意思，看，越飛那小子又來找你了。”袁宥順著鄭坤的指點看過去，果然有個瘦小的男孩走向袁宥。</p>
此“越飛”非彼“岳飛”，不僅姓氏不同，為人也是天差地別。袁宥對他稍微有點印象，他是三年級的時候轉學到這個班上的。轉來不久，就有無數小道消息跟著傳入。比如說他在原來的學校差點被開除，是他媽媽求情才變成了轉學。還說他沒有父親，缺乏管教，性子野得很。還有他被之前學校開除的原因︰偷同學的東西！不是一次兩次，而是經常偷！不過是橡皮鉛筆等文具，還有吃的喝的，甚至還偷錢！這些傳聞袁宥還是比較相信的，因為起碼愛偷東西這一點很快得到了證實。這個越飛進入這個班開始，班里丟東西就沒斷過，並且多次被證實是他干的，甚至還曾經偷過班費！那可是大家的共同財產！那次要不是他媽媽跟老師苦苦哀求並且跟全班同學道歉，越飛同學很可能真的會被開除的。</p>
袁宥能夠在時隔一百年依然對這個接觸並不多的小學同學有印象，不只是來自他的斑斑劣跡。主要是這家伙從無悔改之心，每次被抓住，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面對老師的批評和同學的指責，完全沒有一個小學生應有的羞愧。“百歲高齡”的袁宥在經歷了社會的洗禮後回想這個人，覺得這就是個天生的罪犯，因為他的人格扭曲了，扭曲的時間之早，扭曲的程度之深，之徹底，在袁宥的“前生”可以排在前五！</p>
此時袁宥看著越飛走向自己，有點疑惑。鄭坤說對方“又”來找自己，說明不是第一次了，可袁宥只記得小學畢業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消息，實在想不起來這個“壞孩子”找自己干什麼。越飛臉上總是帶著痞痞的壞笑︰“袁宥，考慮的怎麼樣了？”袁宥不想承認自己的“健忘”，冷哼一聲沒有答話，他是想等鄭坤這個急脾氣先說點什麼，好從倆人的對話中听出點端倪。果然，鄭坤沒有讓人失望，怒氣沖沖地說道︰“滾一邊兒去，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想著收我們做小弟？”</p>
袁宥頓時恍然，在那個年代，街頭的錄像廳如雨後春筍一般，袁宥回家的路上就有一家。這種錄像廳放的大多是港台di n y ng，而且最多的就是**題材。“古惑仔”系列當時還沒出來，但是類似題材的di n y ng已經很多了，並且給改革初期的人們帶來極大的影響。這個越飛看來是想當老大啊，而且還是想把他和鄭坤都收入麾下？袁宥覺得有些可笑︰“越飛，這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大家能進入哪個學校都還不一定呢，你就算做了我們班的“老大”又有什麼用啊？”越飛輕蔑地嗤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當一個班的老大有什麼意思啊？就算是當了整個小學的老大又有什麼意思呢？我是要成立一個正式的幫派，我的勢力可以遍布每一所中學！所以我才選擇在這個時候收小弟，只要你們忠心，將來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香的喝辣的！”</p>
袁宥听了這番話，心里也是一驚。雖然有些幼稚，但是不得不承認︰一個小學生能夠有這樣的想法，很有些成為梟雄的潛質啊!鄭坤嗤笑道“就你？還想當大哥呢？有哪個大哥偷東西的？”越飛毫不在意鄭坤的指責︰“你們實在不願意就算了，這是你們的損失。嘿嘿”越飛就這麼一臉痞笑地走了。不知為什麼，袁宥居然覺得有一絲忌憚，這個曾經跟隕星搏斗過的人，此時面對一個小學生，居然覺得氣勢一滯。“都進教室了！都進教室了！”由于今天不是正式上課，學校不打鈴，張老師只能用她的嗓門集合同學。由于馬上要宣布成績，大家都挺迅速。心再大的孩子，畢竟也是孩子呀，在面對這種可能影響到自己命運的時刻，怎能不忐忑？</p>
班主任張老師先是感慨了一番時光流逝，自己又送走了一個畢業班，心情既高興又不舍之類。“好學生”們也跟著唏噓不已了一番，甚至有的還流了幾滴淚水後，終于開始宣布成績了。張老師似乎瞬間忘記了剛才的感慨，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按照慣例，首先把前三名公布出來。第一名，袁宥”底下同學們瞬間沸騰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袁宥雖然k o sh 成績常常名列前茅，但是過于劣跡斑斑，且成績也不穩定，這次能拿第一，著實有點出人意料。“我們的榜眼是︰寧潔！”張老師在說到第一名的袁宥時，沒有用狀元這個詞，那是她不甘心。此時說到寧潔，她特意用了榜眼，既有夸贊，也有點失望︰怎麼就沒考過袁宥那小子呢？袁宥看了寧潔一眼，這可是自己小學時暗戀了兩年的女孩啊！當然，也是班上很多男生暗戀的對象。大眼楮，翹鼻子，白嫩的皮膚，紅潤的雙頰，這姑娘就是照著當時人們心目中“漂亮”的標準長得啊！所以班上的男孩在談論某個女孩時總是會說︰“都快趕上寧潔了”！這姑娘在全班，乃至全校男生心目中，都是衡量美麗的標準啊。袁宥此時倒是沒有太多激動。當年的喜歡，不過是童年懵懂的好感罷了，十分純潔卻遠遠談不上感情。袁宥知道寧潔後來參加過什麼海選，成了個不大不小的明星，但是對于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只是從側後方看了看這個曾經喜歡的姑娘。沒想到寧潔也在此時回頭朝袁宥看過來，看到袁宥也在看她，目光沒有躲閃，而是意味深長地沖袁宥笑了笑。</p>
袁宥也弄不清楚這是在祝賀自己高中狀元呢，還是對屈居榜眼耿耿于懷呢？“今天的探花是︰李耀！”每公布一個名字，下面都會響起一陣低聲的討論。當然是一次比一次更低，因為除了袁宥之外的那兩人基本上算是意料之中。袁宥對這個李耀也有印象，這小子學習一直很好，可惜膽子太小了，直到後來上了大學，還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可偏偏是這小子，在之後的一次同學聚會上說起自己進了國安局，讓袁宥搖頭不已︰“就你這膽子，能做國安？”李耀得意洋洋︰“別看不起人啊，你以為國安局的個個都是007啊？我是內勤！懂嗎？搞電腦的！”</p>
現在的袁宥當然懂了。李老說可以隨意改變人生的選擇，袁宥知道自己的很多選擇都可能給別人帶來難以預測的影響。大風始于青萍之末。但對于李耀這樣人生本來就不錯的，袁宥還是希望自己能少帶給他影響。當然也是看個人印象，比如越飛這種惹人厭的，就算不去故意下絆子，起碼不會去幫他什麼。</p>
接下來的程序就簡單了，按照從高到底的名次念出每人的成績，各科老師分別講幾句鼓勵的話，班主任做總結性發言，畢業典禮，全體合影。袁宥既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多享受。對于這個“狀元”身份，他完全是為了父母，自己其實並不在乎上哪個學校。甚至他更期待能和“上輩子”過的不同些，有些不同的經歷。自己這一生如果不能恢復境界，就會老死在這個世界。既然如此，何不把這“一生”，過得精彩些？</p>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人生只有一次。就算能投胎轉世，那個人還是不是“那個人”？很難說得清楚。如自己這樣能把一生過上兩遍的，少之又少。如果按部就班地重復以前，又有何意義？難道學那後羿，把自己老婆弄丟兩遍？</p>
無盡遙遠的另一空間，一座褐色的小山懸浮在半空中。小山上有著各種奇怪的生物，會動的植物和喜歡安靜的動物h p ng共處，各種顏色的物種與褐色的土地相互輝映。小山之巔，有著一座恢弘的道觀。小山之腳，有著一棟簡陋的小木屋。一個身材健碩的中年人站在小屋前，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耐心等待著。屋里傳來李老熟悉的聲音︰“界主大人請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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