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

第六章 懷了顆星星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奔跑的泥巴 本章︰第六章 懷了顆星星

    袁宥只覺得那顆隕星好像在往自己肚子里鑽,自己能清楚感受到肚子里多了什麼東西。可是肚子並沒有變大,隕星也並沒有絲毫變小。在和隕星僵持了良久後,隕星終于停止了“鑽入”。袁宥也再次陷入昏迷。迷迷糊糊地,他仿佛又有了點意識,看到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那個五星級酒店的房間里。那個收了自己五千塊錢卻只是陪自己聊了一夜天的女孩剛走,桌上放著一堆凌亂的酒瓶,自己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窗戶。有人說自殺這種事必須趁著那股沖動還在的時候去做,想得越久,就越沒有勇氣了。看來自殺這種事也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啊!那個目光呆滯的人突然就站了起來,毫不猶豫沖向窗外。剛開始是有點難受的,失重的感覺讓心髒一緊,但是很快就慶幸自己總算是跳了。要不是這一跳,自己就要面對所有人的嘲笑,面對父母的嘆息,面對朋友的指責,面對一貧如洗的生活,面對那些曾經對自己阿諛奉承的人的蔑視眼光••••••離地面越來越近了。</p>

    袁宥終于醒了過來,媽媽就坐在病床邊,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見到他醒來,總算松了口氣︰“兒子,是不是做噩夢了?以後可別那麼沖動了,你還小呢,媽媽不用你保護,等你長大了再來保護媽媽。”袁宥勉強地笑了一下︰“放心吧媽,我知道了。那個人呢?”“被j ng ch 抓走了,還讓他賠了三百塊錢!哼,便宜他了。”袁宥笑了笑,沒再說話。蔣凝芸總感覺兒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照顧了他一會,問了他想吃什麼,就回家去做飯了。等母親走後,袁宥陷入了沉思。自己和隕星較勁的時候,意識已經模糊,後來更是人事不省,到底發生了什麼,李老是怎麼把自己救下的,袁宥一概不知。此後要麼身受重傷,要麼進入時間河流,要麼回到自己小時候,見到多年未見的母親,心情始終處于激蕩的狀態,難有平靜的時候。這會兒靜下來,好像真的覺得肚子里有什麼東西似的。難道是心理作用?過去的百年時光,袁宥始終過著苦行僧般的枯寂日子,全心修煉李老交給自己的呼吸吐納練力練體練氣之法,好不容易才達到李老所說的“三段”可以進行內視,遍觀自己體內每一寸血肉、骨骼、竅穴,以及丹田氣海的能量運轉情形。現在自己和常人無異,無法內視,該怎麼確認體內到底是否有什麼異常?袁宥不禁想起了過去听到的一個相聲,說是一個人被一棵樹非禮了,當時覺得沒事兒,後來去醫院一檢查,肚子里有棵樹苗!袁宥摸摸自己的肚子想,我該不會是懷了一顆星星吧?這時母親帶來了飯菜,一百年啊,終于又吃上了母親做的飯,袁宥狼吞虎咽。</p>

    袁宥第二天上午就出院了,其實他也就是急怒攻心加上外力沖擊,暫時昏迷過去而已,並沒有受什麼傷。回到家他就急著跟母親要畢業照,畢竟,自己有近一半的同學認不出來,很尷尬呀!“媽,我的畢業照呢?”袁宥記得自己曾經在畢業照上面涂抹得一塌糊涂,給這個同學畫個眼鏡、給那個同學畫兩撇胡子或兔子耳朵什麼的,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啊。但願此時自己還沒來得及干這混蛋事。媽媽沒好氣的說︰“你這就住了一天院就糊涂了?畢業照兩天後畢業典禮才照呢!現在哪有?”袁宥“哦”了一聲,吐了吐舌頭。汗!</p>

    晚上和父母一起吃了一頓平常卻對袁宥來說不平常的飯,父母除了叮囑他有什麼不舒服就及時說意外,就是詢問k o sh 的具體情況了。袁宥倒是對答如流,讓父母放心不少。晚上,袁宥睡覺前在床上打坐了一會兒,果然,先前洶涌澎湃地在體內游走的能量僅剩下一絲,且散亂不堪,不知道是否還能將其重新凝聚。袁宥拿出李老給他的藥丸,唉,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得上了?自怨自艾了一番後,袁宥將這顆藥丸藏在了暖氣片後面。他是怕媽媽幫他打掃房間時給當成過期藥給扔了。</p>

    兩日無話。第三天就是畢業典禮的日子了,也是宣布成績的時候。母親一大早做好了飯,叫袁宥起床。幾個晚上的打坐修煉沒有絲毫進展,袁宥也接受了現實。不急,慢慢來,我只要堅持下去,不管有沒有結果,對得起自己就好!很享受地吃著早飯,母親微笑道︰“你這兩天變化挺大啊,過去吃飯總是猴急猴急的,現在學會細嚼慢咽了?”袁宥嘿嘿一笑︰“這不是馬上要上中學了麼,總要有中學生的樣子啊。”父親袁峰在一旁說道︰“這話說的還算中听,只要你考上了省實驗中學,爸爸答應你的山地車就一定給你買!”吃完飯的袁宥一邊擦嘴一邊含糊不清道︰“說話算數啊!”袁宥出門後,袁峰和蔣凝芸對視一眼,袁峰開口道︰“這小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啊?”蔣凝芸點點頭︰“出事那天我就感覺到了。”袁峰沉吟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往往遇上什麼事就會有所成長或改變,大概是那天的事給刺激到了”蔣凝芸心思就要細膩得多了︰“不是的,那天他從考場出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了。看我的眼神,就跟被拐賣多年的孩子重新見到家人似的。而且他現在表面大大咧咧,實際上心思很深沉,眼神不一樣了,就算是笑眯眯的時候,眼神也讓我覺得堅定。”袁峰想了想,大手一揮︰“不去想了,反正不是壞事。孩子總要長大的。”</p>

    那個年代的小學生,除了考學那兩天,平時上學時沒幾個家長去送的。袁宥剛走過一個路口,就听見有人叫他,還是個甜甜的女聲。袁宥回頭看看,怕啥來啥啊!三個女孩向他走來,除了其中一個記得是自己的同桌,叫劉慧,其他兩個都不認識啊!他硬著頭皮 笑道︰“真巧啊,剛出門就遇上你們,一起走啊”說完這句話,袁宥就察覺不對。他想起了自己和劉慧這個同桌一向不合,三天兩頭吵架,每次見面都跟仇人似的,不應該這麼客氣啊。果然,劉慧有些疑惑地打量他︰“呦,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袁宥尷尬一笑︰“劉慧,咱們這馬上就要上中學了,以後還不知道見不見得著呢,何必跟仇人似的?過去我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是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啊。”這番話一說完,三個女孩都愣了。這也太不符合袁宥的一貫風格了吧?這不僅僅是將要離別的問題,這根本就是另一個人,一個完全相反的人吶!其中一個女孩眼神熾熱,滿臉笑容說道︰“袁宥就是不一樣哈,這麼有心胸,真是個男子漢!”袁宥心里一驚,看這姑娘的樣子,喜歡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啊,怎麼當時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呢?另外兩個女孩齊齊翻了個白眼,顯然她們都知道這姑娘對自己的心思。袁宥怕發生更尷尬的場面,趕緊率先扭頭向學校走去。三個女孩也沒跟他多說什麼,只顧嘰嘰喳喳聊女生之間的話題。其中那個雖然有心跟袁宥說幾句話,卻被兩個閨蜜有意識地攔住了。</p>

    這一路,袁宥走得十分尷尬呀!換成是一般的男孩子,知道有個姑娘暗地里喜歡自己,還不得得意洋洋,甚至恨不得假裝不經意地讓所有人都知道?可袁宥此時心理年齡已經是百歲老人了,哪里還會有如此膚淺的虛榮心呢。好不容易走到學校,踫到了班主任老師,袁宥如釋重負,連忙問好。其實袁宥對這位班主任,袁宥印象並不好。</p>

    記得當年他們上四年級的時候,班上一個叫陳偉的同學居然在上課時戴了副墨鏡,同學們都在竊竊私語。要知道,這可是班主任的課啊!你小子膽也太大了吧?果不其然,班主任張老師很快發現了這個挑釁她尊嚴的舉動,大動肝火啊。張老師龍行虎步,衣襟帶風,走到陳偉的面前︰“你在干嘛?”陳偉還一臉迷茫的樣子︰“老師,我在听課啊”張老師更加生氣了︰“你還敢狡辯?臉上戴的是什麼?給我站起來!”陳偉有些委屈地說︰“這是我家人買給我矯正近視的小孔眼鏡,能幫我看清黑板上的字。”</p>

    張老師愣了愣,隨即就一把扯下那個當時都沒有人見過的“小孔眼鏡”。這東西就是一個黑色塑料做的眼鏡,只在鏡片中間打了幾個很小的小孔。張老師自己戴上看了看黑板,一臉的義憤填膺啊︰“還敢說謊!戴上這玩意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你還敢糊弄老師?”說著,偉大的、威嚴的班主任張老師摘下眼鏡,雙手稍稍用力,那個由幾片薄薄的塑料組成的“小孔眼鏡”怎麼禁得起這雙正義的大手摧殘?瞬間就四分五裂了。陳偉居然還恬不知恥地低下頭,流出了委屈的眼淚!</p>

    然而讓人始料未及的是,短短一個學期以後,這種能夠“矯正視力”的小孔眼鏡居然流行開來,所有眼楮近視的同學幾乎人手一副。且不去說這玩意到底能不能矯正視力,但是所有同學都知道,透過那幾個小孔,確確實實能看得更清楚啊!只是當年的陳偉事件,大家也許是不想提起,也許是選擇性失憶了。畢竟當時不少人跟著班主任一起嘲笑過他啊。可是袁宥偏偏“不懂事”地記住了這件事,他在想,張老師當時明明是清晰地透過那幾個小孔,看到了黑板上的字啊!如果她能夠在摘下眼鏡時誠懇的向學生認個錯,說聲對不起,同學們恐怕會為她鼓掌的。可是她選擇了“維護”自己的尊嚴,用謊言冤枉了一個自己的學生!</p>

    這看似一件小事,但是對于孩子們的成長來說,當時是為勇于認錯的老師鼓掌,還是跟在“威嚴”的班主任屁股後面嘲笑那個被冤枉的同學,並且在真相大白後選擇性失憶,其意義完全不一樣。</p>

    因為這件事,“不識時務”的袁宥很不喜歡自己這位班主任。同樣的,班主任對這個調皮搗蛋,不愛寫作業,卻總是考高分的“壞孩子”也很討厭,而且是不加掩飾的討厭。今天也一樣,看到這個想自己行禮問好的學生,張老師就氣不打一處來︰“行啊,袁宥,現在挺有禮貌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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