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德帝在謹身殿為李洪天找老師找的不亦樂乎,坤寧宮內一身穿淡hu ng s 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發梳涵煙芙蓉髻的皇後娘娘蕭氏也沒閑著,坐在主位上眉頭微蹙,眼底透著焦慮直視下首腰桿挺直,異常精神地老者道“父親想來是知道我的想法的,陛下雖不重視女色,可女兒的身體……將來總要有個皇子于膝下承歡的。”
成國公抬眼看了看蕭氏,搖搖頭道“娘娘,恕老臣直言,皇上未開口,您著急何用?”
皇後見成國公並不贊同過繼皇子,一時無言,悲從心起,抬起手帕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聲音淒苦“自從嫁入皇室一生算計,女兒早已忘記了年輕的誓言,更是失了年少時的純真,本以為母儀天下總會自在些,卻發現依舊逃不開,躲不掉‘算計’二字,更是在子嗣上面栽了跟頭,父親,您何其忍心女兒將來孤苦無丁,困于深宮任由新皇擺布啊!”
成國公听著皇後訴苦,面上變幻莫測,沒有接話,皇後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知情意打動不了父親,最後咬咬牙步步緊逼道“父親覺得將來ch ng r n皇子奪得大寶于成國公府有何益處?難道還指望他們大發慈悲放我們一馬麼!”
成國公一驚,霍然起身,手指著皇後蕭氏環視左右,見沒有人窺視後暗暗松了口氣,目光森然,這才低聲喝道“皇後甚言!”
皇後絲毫不理會成國公的語氣,直勾勾瞅著他,成國公聲音急促,一臉恨鐵不成鋼“皇上心意未知暫且不提,娘娘就算過繼為何非要五皇子,五皇子生母德妃尚在,你怎麼會生出這種念頭到底是哪個混蛋在你耳前嚼舌根!”說著說著成國公更是怒氣上涌,恨不得生撕了皇後身邊伺候的一干奴婢。
“……父親有所不知,陛下今天已讓五皇子李洪天拜內閣大學士徐清徐建行為師。”
成國公先是一驚,隨後又放松下來,“娘娘多慮了,過繼一事娘娘若真覺得必須不可,不如和陛下商量……另選他人。”
“父親以為女兒沒和陛下商議過嗎?”皇後眼底閃過一抹悲色,“陛下他……不同意啊!父親就開開口,陛下必定會考慮您的話的。”
“娘娘貴為gu m ,亦是陛下的妻子,陛下不同意自有陛下的考量,娘娘,陛下是重情的人!”成國公這話就有些重了,要知身為臣子是萬不能議論帝王的,要不是對面的尊貴女人是自己寵愛一生的女兒,斷不會掏心掏肺說這些話,而且有一句話他沒說,若憬德帝堅持不過繼,女兒身為皇後一國之母又能怎樣?徒增難看罷了,成國公府是萬萬不能因此給皇帝施壓的。
更何況拜大學士徐清為師未必是寵愛五皇子所致,萬一五皇子是皇上手中的一顆棋子,將來又該如何?蕭家該何去何從?自太祖開國以來蕭家世代受帝王榮寵,成國公必須要為蕭家負責,事事小心,萬不能因黨爭使蕭家陷入絕境。
“父親的意思女兒懂,可是父親有沒有想過今日陛下重情,明日呢?女兒只是想下半輩子有個依靠,之前自認還能生育陛下提出過繼我並不同意,怕為未出世的孩子添加障礙,恨只恨算計我肚子的混蛋!竟然如此狠毒,致使我再不能懷孕!若讓本宮查清,定讓她全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皇後越說神色越是猙獰,把玩茶杯地手指驟然攥緊,恨不能把茶杯當成仇人死死碾碎。
成國公垂眸掩飾眼底地陰霾,緩聲道“娘娘可有懷疑對象。”
“那些個有子的,貴妃跋扈,德妃愚蠢,賢妃一味吃齋念佛,宜嬪老實怕事,淑妃……”說到這里皇後有些遲疑,冷笑道“淑妃一再充當貴妃的狗腿子,現在看來哪個都不是省油得燈!”
“再者,從佷兒蕭奇嘴里听說李洪天改寫了本兵書,陛下看了贊不絕口,這樣人不趁著現在年紀小收服,以後恐怕難了。”前一刻皇後還面色猙獰,這一刻話鋒又一轉,再次轉到五皇子李洪天的問題上來。
“糊涂!”成國公見皇後還沒打消之前的念頭,氣的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李洪天再怎麼說也是德妃唯一骨肉,何況他已經七歲,生了自己的觀點,豈是你想收服就收服的!”
“可李洪天對生母德妃並不親熱……”
“那就更不能過繼此子!”成國公想也不想的打斷皇後的話“連自己親母都不親熱,你怎能指望他將來會侍奉你這個皇後!”
“可……”皇後蕭氏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娘娘不必多言,此事老臣斷不同意,時間不早了,臣告退。”
皇後一怔,臉上越發難看,“父親!”
“臣只勸告娘娘一句,望娘娘理解,天心難測,天下是陛下的,後宮也是陛下的,娘娘勿要本末倒置,臣……告辭。”
望著成國公離去地背影,皇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神色漸漸散亂,喃喃自語“父親可知陛下一月未來坤寧宮了,女兒只是想利用李洪天多多吸引陛下的注意力,難道這點願望也實現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