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到了雲華山,將車停在山間停車場,便向三官廟走去。
他一路急行一路想到︰如果今後的生活沒了愛,那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這七星針能殺死病蟲,可這病蟲是通過什麼途徑就讓人沒了 i r n了呢?
不找到鐘老,僅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解開病蟲的迷!
雖然找到了鐘老,也未必能解開這個謎。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找他還能去找誰去?
鐘老啊,你在哪里?
肖清走進三官廟,見一個小和尚在掃地,他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無苦,你快告訴我鐘老他們哪里?”
“阿彌陀佛!”小和尚一轉身,手立于胸前,眼楮微閉念了一句後道︰“施主,你認錯人了!”
肖清一看,果然認錯了人!這小和尚唇紅齒白,像個女孩。而無苦卻是大頭大眼,像個一休︰“小和尚,你知道鐘老在哪里嗎?”
小和尚搖了搖頭。
“那無苦呢?”
小和尚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他,繼續掃地。
肖清沒有找到鐘老和無苦,突然想到︰鐘老會不會在後山背李諾了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再也呆不住了,轉身便往山上跑去。
跑到山頂,他向上一次鐘老背李諾的小溪方向一望,再也望不到鐘老那白的頭發和李諾那紅的衣裳。
他一屁股坐到山頂,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
山風吹著山林呼呼的響,像鬼在嚎啕大哭一樣。
他雙手抱在胸前︰如果找不到鐘老,我今後的路啊,你在哪里?
“噢”
一聲從東北方向傳來的叫聲,讓他打了個寒噤︰這會是誰在這山上叫呢?
莫非是鐘老改變志向啦,他在這里練嗓子想上星光大道?
“噢”
又一叫聲傳來,肖清在狂風中如樹枝亂顫,他不顧一切的向吼叫聲跑去。
山坡下,一個白色的點與一個黑色的團在一起你來我往。
那一次上山找鐘老,那白色的點便是鐘老的頭發,給肖清留下深刻的印象,難道,那個白點又是鐘老?
“噢”
啊
那嗥叫聲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鐘老難道會有危險?
想到這里,肖清不顧一切山坡下奔去。離開有五十米的地方,他終于看清了︰那白色果然是鐘老的頭發,而那黑色的是一頭野豬!
山坡上,鐘一鶴雙手拿著一根樹枝,直指野豬的頭部。
野豬一邊叫著一邊前沖,鐘一鶴被逼得向後退去。
他的身後就是懸崖,如果再退上五六步,他就會摔下山去。
“鐘老危險!後面是懸崖!”肖清一邊向鐘老狂奔一邊呼喊。
然而,狂風呼呼的,肖清的聲音完全被風聲所淹沒。
辛辛苦苦將要找到的鐘老就將要粉身碎骨,他在心中祈禱︰老天爺啊您保佑鐘老啊!
肖清離野豬有七八十步,而鐘老離懸崖只有兩三步了!
他一邊在狂風中奔跑一邊從手提包拿出彈弓,隨即對著野豬射出一彈弓。
彈弓中的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野豬的左眼。
野一聲慘叫向後退去。
肖清像飛的一般向鐘一鶴奔去。
鐘一鶴見野豬瞬間倒退,他愣了一下。
他欲尋路逃生,猛的轉過身去,一看腳下是懸崖,他一驚。
一陣狂風刮來,他已經留不住腳步,身體一個踉蹌,丟下手中的樹枝,一把抓住樹旁的小樹,瞬間,小樹枝折斷。
肖清用腳猛的勾住大樹,伸出雙手抓住鐘老的手腕。
鐘一鶴一看是肖清,老淚頓時充滿了眼眶。他腳下找到生根的地方,用力的向上爬著。
在肖清的助力下,他的雙腿終于從懸崖邊跨了上來。
鐘一鶴趴在山石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里冒著血沫︰“不不要管我,快去看一下無苦!”
“無苦?”肖清的眼楮瞪得溜圓︰無苦在哪呢?
“快!”鐘老一邊掙扎著爬起來一邊催促道。
肖清順著鐘老手指的方向朝北邊一看,在兩個黑乎乎東西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個血淋淋的東西。
他,難道就是無苦嗎?
肖清腿下顫抖,但仍手持彈弓奮力跑去。
“噢!”那個被射瞎右眼的野豬的眼流著鮮血,向肖清撲了過來。
肖清沒加思考,彈弓中的彈子出了手,啪的一聲打在它的左眼上。
野豬的左眼又被打中,眼前一片血紅,它仍然向肖清所在的方向撲去。
肖清急忙躲向一棵大樹的後面。
野豬 的一聲,一頭撞在大樹上。
撞暈了頭的它在原地轉了一會兒,然後,穩了穩腳步,用鼻子嗅著,向另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走去。
見野豬離去,肖清跑向那血乎乎的東西一看,果然是一個小和尚,臉已經血肉模糊無法分辨。
但那寬大的沾滿血液的和尚服,以及那碩大的頭顱,又有鐘老說無苦在先,此時,他已經斷定他就是無苦了。
在無苦西邊,有一個大海碗。海碗壞了幾瓣,面條灑落一地。
從壞碗到死豬之間,地上灑落著零零星星的面條。面條上爬滿了螞蟻和其它許多不知名的小蟲。
無苦的身體還有些軟,肖清抱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著鐘老走去。
到了鐘老面前,肖清的腿一軟,軟軟地跌坐在地上。
“無苦!”鐘老慘叫一聲,伸出手來在他那半邊好的頭顱上撫摸。
北邊傳來撲 一聲,肖清只見那雙眼被打瞎了野豬倒在另一個黑乎乎東西的上面。
肖清抱起無苦來到背風的坡下放了下來,然後又來到鐘老面前,將他抱了過去。
鐘老將背簍從身後轉到前面,左手抓起幾種藥草在嘴里嚼了起來。
該死的野豬傷害了鐘老,我決不能放過它!
想到這里,肖清彈弓拉滿弓向野豬走去。
近前一看,肖清發現被自己打得雙眼流血的野豬倒在另一只野豬身上,用前爪不停的撫摸著那不再動彈的野豬的時候,他的手一軟,彈弓掉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在距離野豬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原先倒在地上的野豬,從它那一排排像鈕扣一樣的豬**來看,那是一頭母豬。
母豬的肚子破了,流出三個小豬頭,血,已經初凝。
被自己打瞎雙眼的野豬的雙眼即是在流血,也是在流淚。它一邊用前爪撫摸著已經死去母豬的豬頭一邊哼哼唧唧。
它的哼唧聲像是在哭泣,像是在控訴,像是在安慰。
肖清撿起彈弓,向深谷中拋去。
他的頭猛一扭,向鐘老走去。
來到鐘老面前,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竄了下來。
他坐到山石之上,雙手捂住眼楮︰我打瞎野豬的第一只眼,如果說是自衛的話,那我打瞎它第二只眼只完全是傷害!
那時,我完全可以躲開!
這時,它至少能眼看到母豬的死亡,以及看到從母豬肚里流出的它死了的寶寶!
不不不!我還是打瞎了它的雙眼好啊!要不它看到那一幕的話,它應該更加傷心吧!
如果說野豬的死也值得同情的話,那麼無苦呢?無苦他又是怎麼死的?
“鐘老,無苦是怎麼啦?”悲傷中,肖清抬起頭來,望著臉色慘白的鐘老問道。
“唉!”鐘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都怪我任性啊!”
“不!鐘老,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但我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怪你的!”
“前幾天,我在這山上采藥,看見一頭母野豬懷著一窩小豬。它的腿下發軟,我在大樹後觀察了它一會兒,我來感應它的身體中,會不會和人生病時那樣有病蟲?”鐘一鶴悲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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