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當空,四周的黑暗仿佛一雙大手,向著這輪明月擠壓而來,要將她的光輝碾碎灑落在一片泛著紅光的大海。
海水紅彤彤的,卻是清澈見底,在離礁石約莫一公里處,一條拇指般粗的小青蛇正順著拍向岸邊的浪潮不斷地扭動著身軀,極力配合著浪花朝著一塊烏黑亮麗的礁石游去。
“奇怪,這是哪里?嗆死我了!咦?這海水怎麼是甜的?我的脖子好輕松啊!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到我的手和腳了呢?”
小青蛇拼盡全力,在被礁石碎片劃傷了幾道口子後,終于攀爬上了一塊臉盆大小的矮礁石上,整個蛇腹一脹一縮地劇烈運動著,貪婪地吸收著岸上這稍帶甜味的空氣,渾然不顧那因劇烈呼吸而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
艱難的挪動著身子,一刻鐘後終于把腦袋調轉了個方向,當看到水中倒影著一顆碧綠橢圓的小腦袋時,小青蛇那針縫般粗細的瞳孔驟然變成了球狀,臉部上的鱗片似乎都因詫異而鼓脹了起來。
“這是我嗎?不,這不是我!這這可惡!我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到底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連串的問號塞滿了小青蛇那小小的腦袋。
“我記得我可是溟滄家族的少主,父親是溟滄界的界主,一個征戰無數,百戰百勝的梟雄人物。對了,昨晚我正走到溟河邊的時候隱約看到了一個黑衣人”
小青蛇的記憶猶如喝斷片了似的,當想到那個戴著紫金色笑臉mi n j 的黑衣人時,腦袋轟的一下仿佛被萬根銀針刺入,痛的小青蛇渾身蜷縮成了一團。
“我是溟滄少主,凌聰”
小青蛇將這信息牢牢記在了腦海里,想仰天長嘯一番,到了嘴邊卻變成吐信兒的“嘶嘶”聲。精神受到巨大打擊的凌聰不甘地扭動著受傷的蛇軀,幾番抖動後,體力透支和精神受創的雙重夾擊下,凌聰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別動!是我的!”
“不,是我的!”
伴隨著身體陣陣劇痛,凌聰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努力睜開眼楮,發現眼前是兩只毛絨絨的雛鷹,正在相互攻擊著對方。
一只雛鷹抬起小爪朝著對方肚子一陣劃拉,另一只用那還未完全堅硬的喙啄向對方腦袋,而另一只腳還踩在了凌聰身上,似乎在宣誓凌聰這條“小青蛇”是它的私有財產。
凌聰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敢情是自己昏迷這段時間被上空飛過的老鷹發現了,將他擒來作為雛鷹的晚餐。不過萬幸的是此時老鷹並未在窩里,只有眼前這兩只斗的正歡的雛鷹。
“媽的!居然連兩只沒斷奶的畜生都敢欺負小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想我堂堂溟滄少主,居然淪落到要在兩只小畜生嘴下求生,日後讓我逮到那個暗算我的小人必將今日之辱十倍奉還!”凌聰恨恨地想到。
當然報仇的事還遠著,為今之計是先活下來。認清了眼前的現實,凌聰心里憋起了一股狠勁,趁著兩只雛鷹不注意,身子猛的一縮,以尾巴未支點,弓起身子朝著兩只雛鷹爭斗的區域彈了過去,兩只雛鷹眼里只有對方,對凌聰突如其來的攻擊毫無防備,一下被凌聰撞的雙雙翻了兩個滾,從鳥窩邊緣滑落了下去,兒凌聰也因用力過猛,半個身子止不住也從鳥窩邊滑落了下去。
折斷了幾枝剛抽芽不久的樹杈,凌聰總算是落到了地上。身子又平添了幾處傷口,但總算勉強還能動。離自己幾米遠處,因為沒有緩沖物而直接摔落在地的兩只雛鷹,已經毫無生機,幾撮絨毛散落在雛鷹尸體身邊,舌頭從張開的嘴旁耷拉出來,甚是慘烈。
凌聰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似有些無奈,又有些慶幸,按理說修仙之人不會如此心軟,更何況是面對剛剛要琢食自己的兩只小畜生而已。但凌聰之前畢竟出身環境優越,打罵下人的事有干過,卻沒有親手殺害過生命,此時繞是兩個脆弱的生命在其眼前而逝,也讓凌聰心里感慨一番。
“不行,我不能像這兩只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畜生一樣,就這麼苟延饞喘下去。我要力量,我要f ch u!”
凌聰晃了晃腦袋,將一閃而過的憐憫之心深深藏了起來,因為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凌聰對力量的改變有了更為執著的追求。從這一刻起,凌聰舍棄了以前那種公子哥們的傲慢,決定接受眼前的現實。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機會再臨溟滄界,找出暗算自己的真凶。
凌聰如此想著,忍者身體的劇痛,扭動著蛇身朝不遠處那兩只雛鷹的尸體爬了過去,首先他得以蛇的身份填飽肚子,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