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地獄獵犬回去之後,鑿齒並沒有重新拴上它們,而是自己握緊長矛和鬼頭圓盾緩緩地向青銅鬼門之外走去。
它的步伐沉穩,玄鐵鐵鏈曳地發出呲呲啦啦的聲響,更顯勢不可擋。
四步、三步、兩步,一步,鑿齒就這樣穩穩地跨過青銅鬼門,跨過泛著紅光的通靈封印。
這通靈封印啥作用都不起嘛,對地獄獵犬如此,對鑿齒也是如此,我心里有些瞧不起通靈族老。
瞧不起歸瞧不起,見天晴不打算撤,還是要拼一次,于是青芒升起,對準鑿齒。此時天晴沒有說話,我還不敢妄動。
“鑿齒,你找死嗎?”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很近,近到我都懷疑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我正準備回頭去看,一個低柔的聲音傳到我耳朵里。“別回頭。”
這是要我裝麼,那也只好去裝下通靈族老嗎?于是我四平八穩地坐在角端上,沒有回頭去看,然後一陣清涼的感覺在全身襲來,身體有種酥麻的感覺,漸漸地身體有些不受控制,隨後臉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種蔑視的神情看著鑿齒。
听到聲音之後,鑿齒停了下來,看了看還在空中與孤魂野鬼激戰的青龍。此時青龍已經完全佔據上風,如秋風掃落葉般收割著各種孤魂野鬼。
鑿齒又轉頭看了看那懸在空中的青芒,然後看了一眼我,愣了一秒鐘,最終轉頭又走回青銅鬼門。
直到鑿齒的身影淹沒在森然的黑影之中,最後連鐵鏈的呲呲啦啦聲也消失之後,青銅鬼門轟隆一聲,關上一部分,如同青銅鬼門被打開一樣,這青銅鬼門花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徹底關上,而我一直保持著睥睨一切的神情,像一尊雕像定在那里。
“是你?”青銅鬼門關上之後,天晴飛了過來,梨花帶雨地看著我。
是我什麼啊,我撞邪啦,不能動了,快幫我想想辦法。之前有青銅鬼門的威脅,覺得這種方式有用就忍著,一旦青銅鬼門威脅解除,我自己被自己情況嚇得魂飛魄散,天晴與我意念相同,只好用這種方法向她求救。
“是你。”
是我什麼啊,快想辦法啊。
天晴一揮手,一個紫衣姑娘便從我身體里飛了出來。這紫衣女子正是紫月,對我的所謂前世有滅族之恨,剛才是因為關系到整個白冥界,才化身入體,控制我的身體,模仿出通靈族老的精氣神,以此來騙過鑿齒,此時被天晴識破,利用靈力將她推出我的身體。
“終于解脫了,還以為會死在這了呢。”我拍了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曾經就死在這。”山 還真是百事通,沒事都能說上一句。
“通靈族老死在這?”我看向天晴,想要求證。
天晴並沒有說話,黛眉凝重地看著並未消失的青銅鬼門。
“死在魔族的手上是便宜了他。”紫月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帶著殺意。
這通靈族老不會是得罪她了吧,我咽下口水,想到當時被上身的感覺,心里閃過一絲不安。
“有些事,我得說清楚,我不過是個背包客,誤入了這白冥界,我和那什麼通靈族老可沒什麼關系,所謂人死道消,過去就過去吧。你看看我,有哪點像通靈族老,再說了我也不老啊。”
我自顧自地說了一堆,主要是說給紫月听的,怕她一個不滿又給我來個鬼上身,就麻煩了。
“你哪點不像。”
我靠,這山 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又沒見過通靈族老,只是覺得這轉世總不會長得一樣吧,這不過這樣一說而已。
“他確實不是通靈族老。阿彌陀佛”青銅鬼門上方佛光大盛,這佛音便從里面傳了出來。
“果不離因,因不離果,前世為因,後世為果,兩世互為因果,此乃無常,因果即無常。”
這听起來似乎有道理,卻似乎又什麼都沒說,不過因那佛光,大家都沒有反駁。
“听听吧,佛祖都說我不是通靈族老,頂多算個轉世而已。”說完我故意鼓起腮幫,至少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所謂的通靈族老。
即使是听了佛祖的話,紫月眼里的殺意也沒有少些。
“謝謝佛祖。”我朝佛光揮了揮手以示感激,本打算多說幾句感謝的話,不想這佛光竟然直奔青銅鬼門而去。
佛光附著到青銅鬼門之上之後,漸漸擴散開,最後將青銅鬼門全部覆蓋。佛光所過之處,青銅鬼門連同佛光一起消失,最後只剩下一線天景區。
等青銅鬼門消失之後,大家都抬頭看向原先佛光大盛之處,那里端坐著一個小和尚,大約十歲左右光景。
我心里咯 一下,原以為是佛祖,至少也得是個得道高僧,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結跏趺坐的小和尚,不知道他的話能不能鎮住紫月,因此下意識地看向紫月,還好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和尚身上。
“相為無相,法為非法,我乃空門之靈,在此度化青銅鬼門。”小和尚不過十歲光景,
稚音未退,卻滿口佛法。
沒了佛光的把持,這小和尚的話听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可信,況且門也能被度化嗎?
“空門佛藏的四寶之一,當年被通靈族老請來鎮壓青銅鬼門,沒有想到竟然孕育出空門之靈來。”山 給他的話做了一些備注。
“原來是你?”天晴突然冒出一句無來由的話來,我只好看向山 ,期待著它解釋一番。
“這青銅鬼門最近才顯現,是因為這個空門之靈吸收了上面的佛法和棠樾的靈力。”
“空門本是無為法,萬法皆空,才可以度化這青銅鬼門。想來應該是這一百年來,空門受了這青銅鬼門影響,竟然孕育出一個小和尚法相來,因此無為法變成有為法,自然是無法完全鎮壓這青銅鬼門,所以最近這青銅鬼門才會頻繁顯現。今天是小和尚入世的日子,自然是法力最弱的時候,所以青銅鬼門才會完全被打開。”
“那現在這青銅鬼門安全了嗎?”即使我再不情願,也覺得這無緣無故地進入白冥界是一份因果,因此也擔心起這青銅鬼門來。
“這佛光是我的胎盤,怕是封不了這鬼門太久。”
太久是多久?如果封不住怎麼辦?單單這魔都先鋒的兩條地獄獵犬都已經這般厲害,而且那個通靈封印好像只對孤魂野鬼有用?鑿齒到底有多強?會會有更強的魔都大將?
我腦海里一下蹦出幾十個問號來,每個問號都帶著一份危機。
“回去再說吧。”天晴看了我一眼,自然是清楚我的疑惑。
我和山 自然是跟在天晴後面,沒想到的是小和尚也跟了過來,紫月化作一道青煙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