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醫生的許可,沈之𨳊當然想要出門走走。但是沈之𨳊又有些擔心秦竹玖不許,要知道他對這個孩子可是尤為重視。
這時候秦竹玖推門進來了,他看著坐在床上的沈之𨳊,心中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秦竹玖說︰“想出門走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和謝瑜一起,這樣我才能放心些。”
這些日子,沈之𨳊在秦公館里可是被憋壞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秦竹玖見她答應的那麼干脆,陷入一陣沉默。秦竹玖沈之𨳊不喜歡被圈養起來,可是他還是很不放心她出門,尤其她現在還有身孕。
秦竹玖走後,沈之𨳊就叫來了謝瑜,不僅如此,沈之𨳊連方蝶也一起叫來了。
幾個人一起出門,方蝶在左,謝瑜在右。上海灘美人榜前三的美人,有兩位現在都在沈之𨳊身邊,一時還引來了不少的關注。她們倒是很自覺的沒有讓沈之𨳊去什麼人多危險的地方,只是陪沈之𨳊在風景好又安靜的地方走了走。
沈之𨳊覺得沒意思,想到馮玉春之前和她說過的上海新成立的自由大同盟,就對謝瑜問道︰“你知道上海前些日子成立的自由大同盟嗎?”
謝瑜說,“知道一些,听厲哥說,都是一些讀書人聚在一起,發一些詩文,講什麼自由一類的東西。”
一邊的方瑜說道︰“自由大同盟,全稱是中國自由運動大同盟,里面的人,可都是很有才華的。魯先生和郁先生都在其中。”
听馮玉春對這個大同盟的評價頗高,沈之𨳊便想去一看究竟。她們三人一起來到馮玉春說過的地址。听馮玉春說,這個大同盟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每隔幾天才會有人聚集起來談論詩文。
沈之𨳊面前的是一個兩層的小樓,今天她們來的顯然不是時候,因今天樓里沒什麼人,只是門開著,里面看起來空空蕩蕩。
沈之𨳊皺皺眉,怎麼沒人?
這時候卻听見一旁的掛簾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說︰“呀,倒是稀客。”三朵姐妹花往旁邊一看,站在掛簾邊上的人,正是馮玉春。
馮玉春說︰“今天幾位來的不巧,幾位有學識的都不在。”
沈之𨳊听了,說道︰“那我改天再來吧。”
馮玉春連忙攔住沈之𨳊說︰“不急,既然都來了,先上樓喝杯茶也是好的。”
幾個人聞言,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里的一切布置都很簡單,只有幾張桌子,桌子上無非是一些紙張鋼筆和墨水,沒什麼特別的。實實在在的,讀書人待得地方。
沈之𨳊問道︰“馮醫生怎麼會在這里?”
馮玉春說︰“大同盟的創始人之一馮雪峰算是我的半個表哥,有時候我會來這里坐坐,听听他們談論的詩歌。再說我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表兄這里有地方住,我就住在這里了。”
沈之𨳊心想,難怪馮玉春一股子書生氣,原來是有一個專門搞文學的表兄,在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之下,也一定會受一些影響。
馮玉春從一邊給沈之𨳊一行人倒了兩杯茶,把茶遞給謝瑜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明顯遲了一下。
沈之𨳊低頭笑了笑,這個馮玉春平時總愛拿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這不見了謝瑜,也還是一樣,為美色所動麼。
沈之𨳊調侃道︰“馮醫生,被謝美人的美貌給迷住了麼?”
雖然馮玉春常常去秦公館,為沈之𨳊看病,謝瑜也常常去秦公館陪沈之𨳊聊天,但是馮玉春卻從來沒有踫到過謝瑜一次,所以這還是馮玉春第一次見謝瑜。
馮玉春听了沈之𨳊的調侃並沒有生氣,而是說道︰“出于風塵而不染風塵,難得。”
謝瑜一挑眉,紅唇抿在杯口上喝下一口茶,這算是夸她了吧。
這時候一陣風從窗口吹進來,馮玉春立刻去里間拿了一件披掛給沈之𨳊。馮玉春說︰“二月的風涼,你是孕婦,不能受涼。”
作為一個醫生,馮玉春還是很細心的,但沈之𨳊今天其實已經穿的很厚實了,可是又不好回絕別人的好意,只是接過披掛,但是並沒有披上。馮玉春見沈之𨳊把披掛放在腿上,也沒有說什麼。
那陣風也卷落了書桌上的幾張紙,馮玉春蹲到地上去把那些紙張一一撿起來。撿完以後,馮玉春從中抽出了一張黃色的紙遞給沈之𨳊說︰“這是我表哥從前寫的詩,你看看。”
沈之𨳊接過詩文,那張紙上面不過短短的幾行字。
「那小鳥兒口噙著一朵花從南山坡飛過來告訴山背後的人們山那邊已是春天降臨的世界」——馮雪峰沈之𨳊拿著詩文陷入一陣沉默,馮玉春的意思,她明白了。
方蝶和謝瑜也都看了,但方蝶心里只是想著,這確實是一首好詩。
沈之𨳊抬頭對馮玉春問道︰“馮醫生覺得,什麼樣的世界才是春天降臨?”
馮玉春說︰“人人自由,生而平等。世界和平,沒有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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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𨳊又問他,“這樣的春天,我們能看見嗎?”
“當然能。”馮玉春說。“只要敢邁出勇敢的第一步,就沒有到達不了的春天降臨的山那邊。”
馮玉春想要用詩歌來引導沈之𨳊,想要告訴她有那麼一個世界,很幸福很美好。馮玉春以為他是救世主,救沈之𨳊這樣的女人走出她為人禁錮的生活,是他的責任。
“馮醫生,你可能對我的生活有一點誤解。”沈之𨳊說,“我在秦公館待得很好,秦竹玖也對我很好,他不想我出門,是因為不想要我有意外,傷著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當你說我可以出門走走的時候,秦竹玖還是讓我出門了。”
馮玉春說︰“可你在秦公館里待得並不開心。這就代表著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你需要一個人來拯救你,讓你逃出那個金絲牢籠。”
沈之𨳊一愣,就連謝瑜和方蝶也是一愣。她們總是陪著沈之𨳊,卻從沒有發現這一點。
沈之𨳊的手抓緊了腿上的披掛,她的紅唇微抿,“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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