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沒有了希望，也就早就沒有了失望。
雲卿卿這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糟糕的問題。
她正在做飯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更加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看著她那復雜中帶著幾分懊惱，以及隱隱柔和的目光，司湛睿突然微微笑了笑︰“同情我？”
不笑的人突然笑起來，殺傷力實在是有些驚人。
那張本就已經完美的仿佛上帝用盡所有心血，精心雕琢而成的臉，突然之間綻開微微的笑意，仿佛一瞬間就生動了起來。
只不過一個清淺的微笑，就讓人覺得剎那之間，四周的空氣里面都傳來了冬日褪去，春風拂面的溫柔。
雲卿卿第一次發現，早就在鏡子里面看習慣了自己的臉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因為另外一個人的美貌目眩神迷。
更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男人，可以單單憑一張臉，就讓她情不自禁心跳失控，漲紅了臉。
司湛睿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微笑轉瞬而逝，微微垂下了眸子，淡淡的道︰“你確實該同情我。畢竟相比于你，我擁有的也太少了。”
雲卿卿自然不至于去說什麼“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心疼你”之類的的矯情的話。
事實上她始終也不認為這種情況下的同情和心疼有什麼差別。
她只是微微有些失望于他的微笑離開的這樣的快，因此回話就帶著幾分心不在焉︰“
可是你現在已經成長到了不需要同情的地步了。”
他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也有足夠的能力，給自己大部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反倒是她這個一直在蜜罐子里面長大的人，卻一無所有到需要依仗他的地步。
雖然名義上，他不過是司家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似乎沒什麼地位，被無數人看不起。
但是古人一句話說︰“**，一遇風雲遍化龍。”
雲卿卿或許並不知道司家到底是怎麼樣的龐然大物，更甚至不過是在T市長大的她，也不知道世家到底是代表著什麼。
但是她相信，再怎麼樣的大家族里面，一個甚至上不了族譜的私生子，絕對不可能有著司湛睿這樣的氣勢，不會出色到他這種讓人單單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慚愧的地步。
他足夠聰明敏銳，也足夠勤奮隱忍，雲卿卿不認為這樣的人不能夠成功。
雖然她不知道他到底籌謀了什麼，不知道很多東西，但是她卻足夠從各種細微的地方推敲出，他絕對不是現在表面上這樣簡單。
司湛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面略過了幾分感慨︰“你很聰明。”
雲卿卿不置可否地一笑︰“很多人都這麼說。”
司湛睿卻陡然話鋒一轉，頗有些刻薄地道︰“可是我並不喜歡聰明的女人，她們往往自以為是，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做一些蠢事。”
早就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雲卿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我不會去做多余的事情。”
司湛睿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希望如此。”
雖然話里針鋒相對，但是司湛睿卻始終沒有離開廚房的方寸之地，反而依舊專注地看著雲卿卿手上的動作。
雲卿卿很快做好了簡單的早飯。
吃完之後，司湛睿倒是自動自覺地去洗了餐具，頗有些讓雲卿卿驚訝。
等他收拾好出來，雲卿卿抬頭看他︰“我要出去買菜了，你要一起嗎？”
她其實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司湛睿會真的跟她出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冷淡的眸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竟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好。”
雲卿卿有些意外，呆呆的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才起身拿了包︰“那走吧。”
兩個人並肩出現在超市的時候，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嫵媚俊俏，很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司湛睿依舊神色淡漠的跟在雲卿卿的身後，看著她神情認真地挑選著新鮮的蔬菜，熟稔的在超市的各個分區穿行。
這種充滿了生活氣息的事情，是他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答應跟雲卿卿一起出來逛超市，他只知道，這樣子像是世間最平凡的一對夫妻，做著普通而又平凡的事情，實在是讓他覺得內心安定。
大概，就是因為她在廚房里面忙碌的時候，太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妻子，才會讓他忍不住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吧……
雲卿卿捏著手里的一包雞翅回頭看他，眼眸里面帶著純然的笑意︰“今天中午吃蜜汁雞翅吧？”
司湛睿的心里突然有一塊塌陷了下去，他的眼神變成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和︰“好。”
……
這一天實在是過的悠閑而又平凡，對于司湛睿來說，更是一種別樣的新奇體驗。
等到午飯吃完之後，雲卿卿坐在落地窗前繼續看自己沒有看完的書，司湛睿邁著長腿，踱到了她擺在小桌子上的日歷本上，微微翻了翻，突然出聲到︰“已經十一月底了啊……”
聲音里隱隱帶著感慨。
午後的冬日陽光實在是有些舒服，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雲卿卿的眼里就忍不住帶上了點笑意︰“是啊，今年要過去了。”
司湛睿看著外面樓底下，因為冬天的降臨有些蕭瑟的街，微微頷首︰“快聖誕了。”
雲卿卿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之前司湛睿收到的信。
那個同時用中文和法語寫出娟秀地址的信封，那張隱隱帶著清香的信紙，那朵被曬干的明hu ng s 牛角花。
以及那句，即使隔著信紙，還是透著無盡的親切和繾綣的溫柔的話。
“12.30，送你一捧牛角花，我的睿。”
那個讓司湛睿勃然變色的女孩子，要回來了？
雲卿卿曾經也揣測過，能讓司湛睿這種很少失態的人，出現那樣多濃烈的情緒波動，那個女孩子，大概就是他一直放在心上的那個人吧？
又或者……她一直覺得司湛睿透過自己看到那個女孩，大概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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