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來去,兩人還是沒能下決定。
這次凌子謙的身手再敏捷也沒用了,兩個巨大的通道都黑得空洞,而火玫倒是不怕黑,她能生火當做火把。
凌子謙說︰“你生火給我打光,我還走前面,一起先探探右邊的這條路,不行就出來,再走左邊這條。”
火玫猶豫了一下,道︰“恐怕不行,若是這通道也想之前那樣長,豈不是要耽擱許久?時間已經不多,我擔心父親撐不了太久了。”
“那這樣,它說北邊的也就是右邊的不能進,那麼我進右邊,你和金沖榮進進左邊那個。我們保持聯絡,一直大聲說話,好讓對方確認自己安全。若是在完全听不到對方講話之前,還是沒能到達安全的地方,我們就都回來,再想辦法。”
火玫想了想︰“好,那你一個人要格外小心。”她從腰間拿出一根細棒,遞給凌子謙,“這里面有我儲存的紫薇天火,打開後僅此一點就可燃燒數年,你拿去當做火把用。”
他接在手中細細端詳︰“紫薇天火?這東西對你們火族來說,不是天大的寶貝嗎,我用來當火把不是浪費?”
火玫莞爾一笑︰“紫薇天火本就是至寶,不只是對于我們來說。”
三人分開進了兩個通道,這通道卻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暗無天日不說,腳下還有些許滑膩,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腥氣。
凌子謙一開始並沒有打開紫薇天火,火玫以為只有她能做火把,其實不然,凌子謙所學的許多基本道法都能發光,他隨便施了一個便也將通道照得明亮。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這四壁竟透著可怖的猩紅之色,而且並不規則平整。
“火玫?”
“嗯?”
兩人都沒進入通道過深,能清晰地听到對方說話。
“你害怕嗎?”
“你是說這猩紅的牆壁?”
“嗯。”
“害怕,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尖叫是嗎?”
“哈哈,我忘了你是火玫。”
“那紫薇天火,你可千萬別湊近了看。”
凌子謙看著手中未打開的細棍,好奇地問︰“會怎樣?”
“會燒眉毛。”
“哈,你這女子。”
隨著漸漸深入,從身後同道中傳來的聲音已經幾乎沒有。不過還好兩個通道沒有八字開散,不會越走越遠,隔著中間那層敦厚的牆壁,聲音像是蒙在鼓里,卻也听得清楚。
短暫沉默了一會兒,凌子謙開口道︰“火玫?”
“嗯?”
“說點什麼,別讓我擔心你。”
“哈,莫不是你自己害怕吧?”
“怎麼會,我是怕你嚇得走不動路。”
“行,說點什麼,那聊聊你的事情?你有沒有女朋友什麼的?”
“有啊,她在北部的無羨,我跟她家里人起了爭執,才逃到西部。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殺回去,他爹不肯把女兒嫁我,那我只好動手搶了!”
凌子謙不會看到,火玫眼中細微得難以捕捉的變化,她沒有回應,只怔怔地向前走著。
“火玫?”
“嗯?”
“你怎麼不說話了?”
“哦,金沖榮落後了,我讓他跟上我。”
越往前走,腥臭味越濃,通道的空間也越大,凌子謙的道法已經不足以照亮整個空間。于是他狠狠心,打開那跟細棍的帽子,一簇靈動的紫火冒了出來,體積不大,卻是將大片空間照的通明。凌子謙注意到,牆壁上竟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構造,有條條隆起。他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這究竟是什麼。
“講講你跟金大哥的事情吧。”
“沒什麼好講的。”
火玫不願多講,凌子謙一時也不知道該找個什麼話題,隔著牆氣氛都有些尷尬。
忽然,只听沉悶的一聲“哞”,整個空間都隨之顫栗,震得腳下發麻。不知前方有什麼怪物蟄伏著,可一口氣都能地動山搖,這怪物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接著,凌子謙清楚地看到,前方隱約出現一片紅色的光亮,還在晃動,很可能是發自那怪物的身上。他立刻進入備戰,悄悄向前潛行靠近它。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熄滅了火,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可那怪物身上的紅光一閃,竟也沒了。
這下凌子謙徹底陷入了黑暗,不知為何火玫也沒了聲音,莫非她那邊也遇到了麻煩?他決定先搞清楚前面的狀況,再與火玫聯系。
黑暗中,巨大空間左邊的某個方位,他捕捉到一聲極其微弱的響動。他立刻站住腳,屏住呼吸,暗中運功,蓄起一個蘊含雄渾能量的虛空球體。
“哈!”他發出一記猛烈的攻擊,也不管那是個什麼東西,先zh f 再說。
可那一瞬間,空間忽然被一陣火光照亮,凌子謙清楚地看到,方才發出響動的那個方位,一個熾熱凶猛的火球向自己飛來,而它正出自身著一襲紅裙的火玫之手。
兩個蘊含著巨大能量的球體分毫不差,“轟”地激烈撞擊在一起,頓時星火爛漫,地動山搖。雖說兩球相撞抵消了部分能量,火玫還是佔了下風,凌子謙的攻擊勢不可擋地擊中了她,她如一片飄零的紅葉向後落去。
“火玫!”
她軟綿綿掉在地上,再沒一絲生機。
金沖榮先于凌子謙沖到了她身邊,看火玫生命垂危,不省人事,他目呲欲裂,當下就一口咬掉右手無名指,一口吐在火玫身上,那斷指竟“ ”地炸開化作一團瑩潤的光華,緩緩沒入火玫體內。
這一下,金沖榮僅剩的右手四指,變作了三根。
他憤怒地瞪向凌子謙,抓住他的衣領咆哮︰“你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是她啊。”凌子謙一愣,“原來你能說話?”
火玫在咳嗽中醒過來,他憤憤將凌子謙撒開,轉身查看火玫的傷勢。
“她怎麼樣?”
“命保住了,可恢復需要時間。”
凌子謙愧疚的同時不明所以,他二人不是走的另一條通道嗎,火玫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還發生了這樣的沖突?
他打起光亮一照,只見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個高大的空間,那兩個通道正如入口一樣,出口還是緊緊挨在一起,一同通往這個地方。
火玫氣息微弱,費力地說︰“那紫光,是你?”
“那紅光,便是你了?我還以為是那怪物,所以上來就出了手。實在對不住……”凌子謙心中憤慨,誤傷了隊友也是郁悶,氣得頭腦發昏,破口大罵,“這兩條通道居然是一樣的,一左一右就隔了道牆?那干嘛要兩條,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他忽的想起什麼,心里咯 一下,如果那紅火不是怪物,那麼剛才那一聲震天吼叫,是從哪發出來的?
緊接著,一陣陣狂暴的過堂風吹得凌子謙站不住腳,只听震耳的“哼哼”兩聲,像是一只大到難以想象得巨獸在他耳邊吸了吸鼻子。
緊接著,一個沉悶到極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悠悠傳來︰“難道你的鼻子,不是兩個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