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遭天譴

57.第五十七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午時茶 本章︰57.第五十七章

    京城平靜了許多年,今日出現了一件怪事, 明明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卻平地起了一聲巨大的驚雷, 震得整個京城都听得見。

    後來听說,那雷落在了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獄附近,在地上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死了兩個人,還震傻了一個人。

    听說死掉的那兩個人,其實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被人用劍捅死的, 至于到底是被誰捅死的, 他們便不得而知了。

    听說傻掉的那個人是大皇子,原本儀表堂堂威風八面的一個人, 現在整天流著哈喇子問別人要糖吃。

    當今聖上雖有眾多兒女, 但數得著的也就只有大皇子宋朝雲、三皇子宋朝歌、五皇子宋朝信了。五皇子先前犯了錯事, 被差遣去守皇陵, 大皇子又變成這般痴傻的模樣,如今也只有三皇子宋朝歌有希望繼任皇位了。

    只不過听說三皇子和皇帝皇後的關系似乎不太好, 但眼下皇帝和皇後年齡都不小了,現生一個也來不及好好培養了, 便勉勉強強便繼續讓三皇子做太子了。

    不過這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听說, 今日從這里听一點, 明日從那里听一點, 茶余飯後地在京城流傳了好幾個月。

    他們說的沒有錯,鳳青和孟行之確實死了,而且她臨死前照著宋朝雲的腦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再引來雷電。

    她不能故意殺生,但是她可以叫他後半輩子都過得像個智障兒童。

    她之所以如此不顧及自己的生命,是因為她發現在孟行之死的時候,她腦中丟失的關于師尊的那部分記憶,居然回來了。

    她想,孟行之就算不是師尊,也定然和師尊有這某種關系。

    可是她與他幾乎在同一時間死去,可是已經成為魂魄的她,卻怎麼也找不到孟行之的魂魄。

    她沿著黃泉路、孟婆橋、彼岸河邊找了許久也找不見孟行之魂魄的影子,她無奈只好讓她的好朋友孟婆幫忙打听孟行之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孟婆卻什麼也沒有打探回來,她說︰“我去找了鬼差,可是沒有一個鬼差有接過孟行之的魂魄。我又去找了閻王,翻遍了生死簿,都沒有找個孟行之這個人。鳳青,孟行之這個人,似乎是個無根之人。”

    “什麼叫無根之人?”鳳青驚訝道。

    “無根之人便是如他這般沒有魂魄,或是某種靈氣凝聚而成,或是某種精魅煉成,又或是某種執念太深而形成,總之,像他這樣無根之人,若是死了,便是在這三界之中徹底消失了。”孟婆說。

    “消……失?”鳳青幾欲站立不住,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居然就這麼消失了?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

    孟婆拍拍她的肩膀,勸慰她︰“鳳青,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該放下你的師尊了。”

    鳳青苦笑道︰“我總歸要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才好真正地放下。”

    孟婆嘆了口氣,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她了。

    師尊已經失蹤兩萬多年了,在孟行之死的那一刻,鳳青也終于記起她與師尊所有的故事。

    那日祁雲仙尊將她從那幾個要把她拔毛剝皮炖成湯的弟子手中將她救出以後,因著她受驚過度且哭得十分可憐,祁雲仙尊便將她暫時留在了決明山。

    她因著走火入魔,體內真氣不穩,不能很好的維持人形,索性還是以一只鳳凰的樣子出現。

    弟子們知曉了她的存在,她自然不好再躲起來偷偷學藝,若是她站在一旁觀看,弟子們便會將她攆到一邊,不願意給她這個外來的看去。

    鳳青沒有辦法,只得從祁雲仙尊下手,想著若是祁雲仙尊點了頭,那些弟子應該就不敢攆她了吧。

    于是她每日踮著兩只爪子屁顛屁顛地跟在祁雲仙尊身後,給他餃來山上最甜的果子和最好看的花朵,每天給他聊她遇到的好玩的事情。對于她的小禮物,祁雲仙尊從來都是笑一笑收下,卻還是不提收她做弟子的事情。

    直到有一日,她在山里的林子中給祁雲仙尊找禮物的時候,不曉得從哪里竄出一只猛獸,力氣大速度快,將她好一頓欺負。

    她披了一身的傷回來,羽毛也被撓得亂七八糟,很是狼狽。她不願給祁雲仙尊看到自己這副淒慘的模樣,便躲在一個山洞中給自己舔傷順便梳理羽毛。

    可是那傷口好疼啊,她用盡了渾身的靈力也沒有辦法全部醫治好,一邊打理一邊疼得發出哭一樣的低鳴。

    沒想到祁雲仙尊居然找到了她,將她從洞中挖了出來︰“我說今日怎的不見你了?原來是躲到這里來了?”他將她抱在懷里,一邊用法術熨好她身上的傷口,一邊問她,“是誰欺負你了?”

    “一只猛獸。”鳳青哭得鼻塞,甕聲甕氣地說。

    “那只猛獸是何模樣?”

    “沒看清楚。”鳳青搖頭道,“它速度太快了,我就看到它凌厲的爪子在我面前晃了幾下,我就成這副模樣了。”

    祁雲仙尊沉思片刻,說︰“看來這決明山是要清一清了。”說罷又低頭敲了敲她的腦袋,無奈道,“你怎麼這麼弱,傷成這樣也便罷了,怎的連凶獸的樣子都沒看清?”

    “我盡力了。”鳳青委屈道,“不是我弱,是對手太強,若是您也教我武藝,我定然不會傷成這副樣子。”

    “你這是……為了拜師學藝而演的苦肉計麼?”祁雲仙尊盯著她,忽然說。

    鳳青急得直撲騰︰“不是的不是的,你冤枉我了。”

    祁雲仙尊那張萬年清淡的臉忽然露出了一個忍俊不禁的笑來︰“好了,收你便是。”

    如此鳳青破了祁雲仙尊不再收徒的規定,成為這千百年來第一個人形都還沒穩固便入了決明山的弟子,自然也招惹來諸多的嫉妒與憤憤不平。

    除了鳳青,其余的弟子都是經過千挑萬選費勁心力才入的決明山,在他們眼里,鳳青不過是投機取巧走了h u m n才進來的,怎麼能與他們平起平坐呢?

    他們看不起鳳青,不願與她為伍,且祁雲仙尊並不是親自教她,因為她的法力在決明山的所有弟子中中最低的,故而祁雲仙尊將她丟給了大師兄,大師兄嫌她底子差,又將她丟給了其他的師弟師妹。

    只不過出于不平衡的心理,大家不僅沒有認真地教她,還處處為難她。好在鳳青悟性不錯,東拼西湊地倒也學了點本領,雖然仍是決明山最弱的弟子,但已經比之前進步了許多。

    只不過這中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先前她在林中遇到的那只凶獸,並非是決明山的,而是異族入侵,因為決明山的靈氣日漸衰弱,才給了異族可乘之機。

    那頭凶獸不過是異族派來打探決明山情況的,許是見鳳青太好欺負,給了異族一種錯覺,他們以為整個決明山都是弱雞,如此便大張旗鼓地攻打了過來。

    與異族打起來的時候,大家都在為了守護決明山而與異族死拼,鳳青也是一樣。只不過他們可以以一敵二、敵三甚至敵十,她卻連一對一都打得很艱難。

    最後異族自然是沒有得逞,決明山的弟子都很厲害,幾乎毫發無損,只有一個人受了傷,那就是鳳青。

    她不僅受了傷,而且較之那次被凶獸打傷的傷情,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家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看她的目光明顯鄙夷了許多。鳳青也十分自卑,認為自己大家拖了後腿,給決明山丟了臉。

    她自己掛著一身的傷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垂著腦袋不敢看人,視線中卻出現了一雙雲白色的靴子。

    “師尊……”鳳青很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

    “怎麼又傷成這樣?”祁雲仙尊問她。

    “是我學藝不精,給決明山抹黑了。”她垂頭喪氣道。

    祁雲仙尊斥了她一句︰“學了這麼久,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鳳青抬起頭來,看到大家幸災樂禍的眼神,以及祁雲仙君眸中的冷淡,登時慌了,眸中蓄起淚水︰“師尊,是我不好,你別趕我走,我以後會更努力的……”

    “誰說要趕你走的。”祁雲仙尊忽然說,“以後,我親自教你吧。”

    “啊?”鳳青猛地抬起頭來,驚愕地看著祁雲仙尊。

    所有的絕命山弟子也都傻了眼︰師尊怎麼不按套路來?

    可是祁雲仙尊的話誰都不能違抗,如此鳳青直接做了祁雲仙尊的關門弟子,叫其他人又氣又恨羨慕。

    也是這時,鳳青才發現祁雲仙尊身子有些不好了。他說他親自教她,可是實際上,他經常閉關,短則兩三天,長則半個月,他每次閉關之前,都囑咐鳳青不要說出去,若是有人來看他,就找個借口打發走。

    鳳青嚴重懷疑祁雲仙尊收她做關門弟子,是為了給他的閉關做掩護。他這個樣子,鳳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曉得祁雲仙尊身子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血確實是大補之物,于是瞞著他,在自己胳膊上割了道口子,給祁雲仙尊做了一碗湯。

    她已經盡量用各種食材將血腥味去掉,可是祁雲仙尊只端起來放在一聞,便忽然將碗重重地擱在桌上,沉著臉對鳳青說︰“這種蠢事,以後不要做了。”

    鳳青十分心疼地看著那碗湯,懇求祁雲仙尊︰“師尊,您就喝了吧,不然我這血就白放了。”

    可祁雲仙尊恍若沒有听見,拾起她的手腕,問她︰“割得這只?”

    “你怎麼知道?”她已經用法術治好了那道傷口,只是隱隱有些作痛,可能是因為動作不太自然所以才叫祁雲仙尊看出來吧。

    “傻丫頭。”祁雲仙尊放下她的手,臉上好像蒙上一層淡淡的灰色,“鳳青,其實我……已經走到盡頭了。”

    鳳青很是驚訝︰“師尊,您怎麼了?”

    “縱使是神仙,也並非長生不死。”祁雲仙君笑了笑,眉梢染上幾分哀愁,“這絕命山靈氣日漸衰弱,我已護佑不住。再過幾日我便會遣散弟子們,你也隨他們一起離開吧。”

    “不可能,不可能!”鳳青不能相信這個事實,她不想失去他這個師尊,她急得扯著他的袖子哭,“師尊,我血肉大補,我這就去把自己炖了,再熬一碗湯給您喝。您喝下去以後,一定會長命的。”

    祁雲仙尊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我在這三界之中已經活得夠久了,難得遇見你這樣一個單純的傻丫頭。你便是炖了自己也沒有用,這是三界輪回的天命,怎可逆轉呢?”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鳳青哭得上起步接下去。

    “你若有心,便陪我過完這最後一段時間吧。你說的故事我都愛听,你送的果子很甜很好吃,你摘的花比院子里的都好看。”祁雲仙尊抬起她的臉,給她擦了擦眼淚,打趣她,“別哭了,小臉兒都哭髒了,本來長得就不水靈。”

    鳳青撅著嘴,心里雖是心里五味雜陳,臉上還是破涕為笑了。

    後來諸多弟子也漸漸察覺了祁雲仙尊的異樣,紛紛前來探望,可是鳳青都以“仙尊身體不適不便見人”為由拒絕了。

    後來祁雲仙尊經過了長達三個月的閉關之後,出關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了遣散決明山所有的決定。

    弟子們紛紛不解,祁雲仙尊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即將在這三界之中消失的事情,這對他們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他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說自己已經傾囊而授,再無別的可教,弟子們都學有所成,如此便散了。

    可是弟子們不願意,他們覺得就算祁雲仙尊不願再教他們,他們也要留在這里侍奉他。

    在祁雲仙尊宣布解散弟子的一個月後,也只是走了寥寥幾個人而已。而留下的人也不如先前那般淡定,他們紛紛開始懷疑祁雲仙尊下這個決定的原因,甚至有人將這個原因歸結于鳳青身上。

    漸漸地,大家都認可了這個原因,因為自從鳳青來到這里以後,祁雲仙尊屢次為她破規,而且現在整個決明山,只有鳳青才能時常見到師尊,旁人若是相見,須得由鳳青通報一聲,即便是通報了,師尊多半也是不肯見的。

    這日又有弟子帶著一些吃食過來看祁雲仙尊,鳳青照例依著師尊的命令將他們打發回去,弟子們也不強求,將吃食交給鳳青讓鳳青轉交給師尊。

    鳳青自然滿口應著,送到祁雲仙尊房中,祁雲仙尊看了一眼,說︰“沒胃口,你吃。”

    鳳青早已習以為常,坐下來大口小口地不一會兒便吃完了。

    她正收拾干淨了桌子準備出去,忽覺腹部一陣絞痛,喉嚨灼熱,呼吸也困難起來。

    “師尊,師尊……”

    祁雲仙尊立馬過來查看她的情況,發現她這是中了毒。

    而此時本來已經離開的弟子忽然闖了進來,不止是他們,還有許多其他的弟子也跟著過來,他們看到痛苦的鳳青,立即惱怒道︰“果然都是你從中作梗,是你不讓師尊見我們,是你偷吃了我們給師尊的飯菜……”

    祁雲仙尊听罷,大怒︰“誰許得你們以這樣的惡意揣測這個丫頭?”

    “如果不是她,師尊你為什麼要遣散我們?”大師兄問。

    祁雲仙尊用仙術醫治好鳳青,將她抱去床上躺著,而後對諸多弟子說︰“你們出來,我有話跟你們說。”

    便是在那天,弟子們才知道了祁雲仙尊大限將至的事情,整個決明山都籠罩在了一片哀愁之中。

    大師兄為了不讓師尊再為難,便幫著勸說弟子們離開。

    鳳青依舊是祁雲仙尊的守門人,每日祈求他能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她心里滿滿地裝著祁雲仙尊,甚至忘了以她的修為,已經到了從靈物飛升成仙的時候。

    直到那日決明山上空忽然烏雲翻滾,冷厲的雷光勾勒著雲邊,剩下的弟子們紛紛計算著,是哪個要渡劫成仙了?

    這是鳳青第一次渡劫,她不曉得這劫雷是要劈她的,還瞅著天空犯困惑︰這天氣咋這麼異常呢?

    第一道天雷打下來的時候,鳳青被劈得懷疑人生︰鎭這雷怎麼還打人呢?

    待到第二道天雷落下的時候,鳳青忽然被人抱在了懷中,那樣清冷的氣息,卻是透出微微的暖意來。

    余下的天雷,她只承受了最後一道,那一道雷將她直接打暈,她听見祁雲仙尊的聲音,透著疲憊和釋然︰“丫頭,別記得這個……”

    如此她便真的將這件事情忘了,她一直不知道祁雲仙尊究竟是怎麼失蹤的,原來大師兄說的是真的,祁雲仙尊真的是她害的。

    直到孟行之死的那一刻,這段記憶才終于回來。

    原來師尊是真的沒有了,可是孟行之又是誰?

    她在陰間游蕩了數日,最後決定去天上找司命神君問問。

    司命神君一見到她,便是扼腕嘆息︰“這劫,你終究還是沒渡過去。”

    他說本來並沒有安排孟行之這一劫,但是因為她改變了自己的命格,與宋朝歌在一起了,所以她與宋朝歌一樣,都是要渡情劫。

    祁雲仙尊是鳳青心里打不開的一個死結,倘若她不能將這個結打開,那麼即便是她從凡間回來,那也與之前的她沒什麼兩樣。

    除了決明山的弟子,旁人都不知道祁雲仙尊已經羽化的事情。可是決明山的弟子是絕對不會說出這件事情的,因為他們心里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初時他也不知道,直到他做了司命,查看了所有關于祁雲仙尊的事情,又掐算了時間,這才推測出祁雲仙尊已經不在的事情。

    “所以你知道孟行之是誰對不對?”鳳青激動地看著她。

    司命神君點點頭︰“他是祁雲仙尊留在三界之中的執念,應該是因你而生的,最後他因你而死,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鳳青再也忍不住,捂著眼楮哭了。

    司命神君拍拍她的肩膀,說︰“已經過去兩萬多年了,想來這件事已經在你心里磨出了繭子,縱然傷心,也要比一開始就知道事實而容易接受許多。莫要哭了,你師尊想來也是不願意看到你哭的。”

    鳳青咬著嘴唇,好半響才止住了哭泣。

    司命神君拿出一個鏡子,對她說︰“你看,這里有個人,比你還要傷心欲絕。”

    鳳青紅著眼楮往鏡子里看去,卻發現那鏡中之人正是宋朝歌。他衣冠端正地坐在那里,頭發束地整整齊齊,面上清瘦了許多。他就那麼坐著,懷中抱著一件嫁衣,他什麼動作都沒有,宛若一座石像。明明臉上什麼都沒有,卻好似有洶涌的絕望與傷心涌了出來,叫鳳青心中一痛,幾欲喘不上氣來。

    “你死後,他每天晚上,都要這樣枯坐到後半夜。”司命神君說,“你任性這一回,卻是短了他好幾年的壽命,他此生要經歷大風大浪似的情劫,你已經讓他經歷了兩次生死情劫,倘若你再不回去,他怕是挨不過一年,這身子便被自己搞垮了。”

    “我還能回去嗎?”鳳青問他。

    “你在凡間已經死了三年了,自然是回不去了。”

    “我對不起他……”鳳青望著鏡中的宋朝歌,十分心痛與不舍,“是不是他回來以後還要再一次渡劫,是不是那時我就不能陪他了?”

    司命神君看著她,說︰“是,倘若真的活不了多久了,那他是得再渡一次。”

    “哦。”鳳青伸出手,摸了摸那鏡子,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卻是燙得她心口快要灼傷了。

    “鳳青,你此生撩撥了他,還欠他一個圓滿的結局。”司命神君將接下來的關于宋朝歌的命格說給她听,“皇帝和皇後會安排太傅家的千金林天香嫁給他,他不喜歡林天香,兩人相敬如‘冰’,直到他郁郁而亡。”

    “你別說了,我听不得這樣的話。”她鼻頭一酸,方才剛穩住的情緒,這會兒又要崩潰了。

    司命神君看著她,半響,忽然說︰“我再給你一次改變他命格的機會,你要不要?”

    鳳青訝異︰“你說什麼?”

    “你現在終于放下了你的師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借由林天香的身子重生,但是你不可向宋朝歌透露半分你的真實身份,當然如果他猜到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司命神君話中有話,笑著說,“我需要你去幫助宋朝歌延年益壽,讓他安穩活到他該活的年紀,這也算是讓你將功補過,你可願意?”

    鳳青使勁點頭︰“我願意!”

    在她還來不及問他為何要幫自己是,便被他推了一把,耳邊只剩他的聲音︰“去吧,別叫我們失望。”

    很快,鳳青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這時,司命神君忽然說了一句︰“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旋即,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墨發竹衣,眼神清澈︰“多謝。”

    “謝我做什麼,那是你求天帝的功勞,我不過是替你傳了個話兒。不過瀾竹,”司命神君看著他,替他發愁道,“守衛天河可是個苦差事,你當真要去做?”

    “那有什麼苦的。”瀾竹無所謂地笑了笑。

    “也是,再苦也苦不過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投入別人的懷抱,偏偏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你說苦不苦?”司命神君同情地看著他。

    “休要亂說!”瀾竹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走了,記得別告訴她這件事。”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說,“不過若是她問起我去了哪里,你倒是可以告訴她。”

    司命神君擺擺手︰“若是永遠見不到她,對你來說也挺難的,我知道。”

    京城的太子府冷清了三年,今日終于迎來了一件喜事,太子要成親了,娶的是太傅家的千金林天香。

    紅綢鋪滿了大半個京城,街道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所有的人都很高興,唯有新郎官看上去神色不太好。

    白日的喜慶與喧鬧過後,太子府又歸于平靜,新娘獨守空房大半夜,始終等不來自己的新郎。她肚子餓,便摸了一顆棗,塞到了喜帕下面那張櫻桃小嘴里……

    然後可憐的新娘就被一顆棗給噎死了。

    鳳青醒來時,喉嚨卡得喘不過氣來,她好一陣捶胸頓足,卻仍是被卡得半死不活。最後沒有辦法,她試著念了一個仙訣,沒想到居然真的將喉間的東西吐了出來。

    原來是一顆棗。

    她正捋著胸口順氣,忽然听見外面似乎有雷電聲傳來。

    “不會吧,這輩子還劈我?”她剛說完,頭上的屋頂便炸了一個大窟窿,她直接被一道雷撂翻了。

    那道熟悉的驚雷,直接將在前堂喝悶酒的宋朝歌身子猛地一震,而後扔了酒杯,風一般地朝新房沖去。

    那新房已然破損不堪,房門也被震壞了,他還沒能用手踫,那門便倒在了地上,放佛表示對他的到來早已急不可耐。

    那房中,瓦礫下,一個小人兒揚起一張灰撲撲的笑臉,沖著他伸出了手︰“宋朝歌,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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