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峰頂上,少年陽月盤膝打坐,身體隨著呼吸的氣息不斷地上下浮動,仿佛與大地和日月同頻,更是與八百里水澤山脈的山水融為了一體,萬點夕陽灑在他的身上,鍍出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讓他變的有些神聖起來。
經過一番打坐,江由子強行灌輸進陽月體內的氣息終于自行地流入了他的奇經八脈,潛藏進他的體內,雖然陽月還不會控制這種氣息,就像阿里巴巴守著寶庫卻不知密碼一般,但也讓他感覺自身輕盈無比,明顯地比過去靈活了許多。
站起身來,陽月看到幾乎只余下一個皮囊似的江由子的尸身,不由得愣怔了片刻,他知道,不論接不接受,他都已是無可爭辯的祝由第33代傳人兼掌門了。
他走到那尸身之前,按照大水澤山的禮儀跪下拜了四拜。當他剛剛拜完,正愁著怎麼安置江由子的這具皮囊時,猛地發他的身下有一本書和一個非金非玉的盒子,陽月信手拿了過來。從書里掉出來一張紙,如有靈性一般飄揚到了陽月的手上,他仔細端詳起來。
原來是江由子知道自己以命傳功後將立即不久與人世,將一些原本無法交待的事項寫在上面。
在鷹峰頂正北方向一公里處有一座很的丘陵,當地人稱為泉水陵,是當年江由子布風水大陣時的陣眼。丘陵下有一巨石,是陣眼機關所在,江由子讓陽月按照他的吩咐打開石門進入陣眼……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江由子的肉身真的成了皮囊一般,陽月仿佛是在卷紙一般將江由子卷成一團,拿起書和盒子,向著指定的方向奔去。
此時的他,真是行走如飛,得自江由子百余年傳承的功力讓他在山陵之間如履平地,一公里的距離僅幾分鐘便趕了過去。
此時已到了午夜,天地寂靜,此處為荒郊野外更不會有人來,陽月也不擔心被人看到,點起江由子放在洞口的燈,大膽地走了進去。最開始洞極小,需彎腰前行,然後逐漸開闊起來,並漸漸地放大,前行約百米,陽月的腰已經可以直起來了,陣陣水流的聲音也傳到了他的耳朵里,而且前方也隱約有燈光閃爍。
繼續前行三百余米,一個約有200立方大小的山洞出現在眼前,洞內沒有照明裝置,卻明亮異常。陽月將燈放置一側,仔細打量這個洞穴。
江由子在信箋中告訴他,洞內有一深潭,潭中一小島,島上有一天然形成狀若石碗的一物,石碗上端是一石鐘乳,也是天然形成,以前滴下來的是普通的泉水,且石鐘乳一直在生長。江由子布下風水局,阻止洞內石鐘乳的生長,並逆此處天地之脈,將方圓百里山脈內最精華的東西全匯聚于此石鐘乳下,形成乳液般的汁液,流與下方石碗內。
天地精華生長緩慢,即便江由子改變了這里的命脈也難以快速地聚集更多的汁液,以白酒為標準測算的話僅有約一兩左右。陽月喝下這天地精華後,可將自己傳于他的各種功力提煉的更加精純。
事已至此,陽月知道猶豫也無用,這條路自己必須要走下去了,便沿著深潭上一條石梁來到小島上,俯身探頭,只一口便將石鐘乳液汲于體內,他知道,自己此時必須立即離開小島,回到洞口附近,盤腿坐下運功。
與江由子給他傳功時他體內遭受的陣陣撕裂不同,此時的陽月,感到有無數股暖流在體內到處流動著,就像兒時他在睡夢里媽媽的手在撫摸他一樣,是那樣的溫馨與愜意。而且暖流過處,身體更加的舒適與輕靈,舒服的他幾乎要叫了起來……
約半刻鐘後,暖流不再四處游走,像歸家的孩子一樣全部歸于他的丹田處,悄無聲息,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按照江由子的吩咐,陽月將他的尸首葬在洞內一側早就準備好的穴位內,掩埋好後,又拜了四拜,方起身離去。
憑借自身增長的輕靈之力,陽月快速地下了山,此時已是凌晨,河灣村里的人早已休息,寧靜的夜色籠罩著整個河彎村。在這一片黑暗中,卻有著一盞在明亮地燃著,那就是陽月的家,正溫暖著他的心、照亮著他回家的路。
陽大柱夫妻也沒問陽月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在他們眼里,孩子出息了,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而且自小到大從不招惹事非,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把兒子的生活照料好。
吃罷晚飯,陽月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燈,將江由子遺留的物品擺在桌子上。
所有的書都是線裝式的古籍版本。從江由子身上掉下來的那本,是用動物皮做成的封面,上面用朱砂繁體寫著《單呼牙岐黃論》,翻開首頁竟是現代版的簡體字寫的簡介,大意是此書由姜子牙用其別名單呼牙所著的醫學論著,後傳給祝由掌教,經過歷代掌教的實踐推理,不斷豐富完善後成就今天的版本,陽月知道,這是江由子將其改編成了現代版本樣式,以便自己觀看,不由得心里一暖。細看正文,該論共分為一經九道八法。一經是醫學經,將行醫治病需具備的望、聞、問、切作了詳細的闡述;九道分別是傷寒道、內經道、外科道、骨傷道、婦科道、兒科道、顱內道、瘟疫道、藥劑道;八法有湯藥法、針灸法、 n m 法、膏劑法、火療法、苗疆法、回鶻法、天竺法。
書的後面還記錄了一些特殊病情是如何鑒定及治愈的事例,完全是一部華夏藥學的百科全書。陽月知道,如果能仔細地研讀完本書,毫無疑問,將成為一代大家。而且他報的專業正是華清大學中醫藥學院,專業對口,便生出了認真研究的念頭。
讓陽月感到奇怪的是,書的最後四頁畫的是一些圖形,仿佛一個人在練功,每頁兩圖,除了上面寫著“游龍八式”四個字以外,再也沒有任何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