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劉永站在牆頭對著張錦程喊道“張將軍,你真打算造成這方圓幾百里生靈涂炭麼,就算你破了這徐州城,也是千古罪人。”
張錦程說道︰“我是奉天子密詔,前來勤王,你一個小小的太守,百般阻攔,置天子于不顧,置天下于不顧,你才是那個罪大惡極,助紂為虐,幫助奸宦行大逆不道之徒,等水淹下來,成就千古罵名的卻是你,徐州太守劉永。”
劉永回道︰“明人不說暗話,什麼鬼密詔,當今天子好好的安坐在奉天殿中,你以一己之私,假借密詔,實則行那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事,如果你不退去,我只能跟你決一死戰了。”
張錦程說︰“一派胡言亂語,先前我以為你是不知實情,被蒙在鼓里,所以對你百般忍耐,寬限許久,但你卻在這里信口雌黃,污蔑我等,著實可恨,我看你就是奸宦同黨。”
說罷,也不等劉永回話,返回軍中,召集眾將士:“劉永終于決定出來決戰了,諸位有何建議?”
李釗回道︰“將軍,前幾天劉永派人打探上游堤壩的事,我看他這是狗急跳牆了,打算背水一戰了。”
張錦程說︰“我也這麼認為,但是堤壩已經快要完工,儲水量還要些時日了,現在我們反而不急了,不管他是真決戰還是假決戰,我們都不要硬拼。傳我號令,三軍有序撤退,前往上游堤壩處。任他千百計,我們守住堤壩就可以了。”
劉永正準備下令,準備佯攻,假裝決一死戰。但看張錦程竟然退兵了,突然叫到“不好,快快傳令,先頭部隊出城追擊,而我們直襲堤壩,快,快,快。”
等到張錦程帶兵回到堤壩時,發現劉永的襲擊部隊已經跟張錦程的伏兵打了起來,隨即立刻加入戰局,將襲擊的部隊來了個前後夾擊。
這時帶頭襲擊的將領也發現了張錦程的部隊,先是一驚,隨後鎮定下來,對著部隊吼到“逆賊張錦程,想要水淹徐州城,現在我們必須拼死一搏,破壞掉堤壩,不然等水位繼續上漲,方圓百里都將成為澤國,我們的父母妻兒,親朋好友,乃至我們保衛的家園全都要給這惡賊毀于一旦。拿起w q ,跟我一起沖啊。殺,殺,殺”連著吼了3遍殺,便策馬向堤壩沖去。隨著一番話下來,襲擊部隊氣勢高漲起來,各個士兵眼楮充血,猶如惡鬼一般,誓要將前面擋路的一切摧毀。
張錦程看到這里,暗叫一聲不好。只得催促三軍,快速接應伏兵。眼看快要趕到時,伏兵還是被打開了一個口子,襲擊部隊已經快要沖過伏兵包圍,沖向堤壩了,這時襲擊部隊前方傳來一身騷動。
原來,張錦程不僅安排了伏兵,還挖了一些陷阱,當敵軍來時,不管是拖住一下敵軍前進速度,還是為撤兵時爭取點時間都可以用上。
就是這麼一緩,張錦程帶部隊重新將襲擊部隊包圍了起來。也不廢話,直接就是殺,等到劉永派部隊過來時,襲擊部隊已經給殺得殺,俘虜的俘虜了。劉永看到大勢已去,只能掉頭就跑。
張錦程看到,一邊帥軍追擊,一邊喊道“劉太守請留步,太守就算跑回徐州城又如何,就這麼想逼我,將這方圓百里都化為澤國,這真是太守想看的麼?到時候太守就真成千古罪人了,就算太守不在乎這名節,但這方圓百里的百姓和良田就全部得喂魚去了,就算太守還不在乎,就不怕朝廷責問太守,拿太守人頭祭奠這方圓百里的孤魂野鬼麼!就算這些太守你都不怕,想要全你的忠義,但你問問你帶來的將士們也像你一樣麼,他們會答應麼,他們的父母子女會答應麼!劉太守啊,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妻兒,你還有大好將來。不如太守留下,與我共商大事,我在三軍面前以歷代列祖列宗起誓,一定不會虧待太守的。”
說罷,命令三軍停下,靜等太守前來。果然,徐州太守那邊听了這話,先是一陣s o lu n,然後也停了下來。太守看著身邊的將士們,突然士兵堆里傳來喊話︰“請太守可憐可憐我那年邁的老父,求太守可憐可憐我那年幼的孩子。”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全軍又開始s o lu n起來。劉永看到事不可為,只能答應了。領著部隊來到張錦程面前,下馬跪在張錦程面前。
張錦程也立刻下馬,扶起劉永說道︰“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太守啊,今後我們是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了。築壩攔江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會真的決堤水淹徐州的。”
隨後打散了劉永帶來的部隊,命人小心泄洪。不出三日,閭江水位便回復正常。入主徐州後,張錦程便有了根基。為了防止再有人利用閭江水淹徐州,張錦程派人日夜堅守閭江上游,一有動靜立刻來報。又抽調徐州城百姓,挖渠通溝,大大的加強了徐州抗洪能力。
往後歲月里,張錦程南征百戰,百戰百勝。不出4年,便將天下打下。當張錦程站在奉天殿前,望著殿中的龍椅,一時間不知為何想起了父母。當年也是這般春風得意,最後卻迎來的是父親的噩耗。
突然間有種失落的感覺,這一路走來,用了多少手段,殺了多少人,看了多少慘絕人寰的事,又制造了多少慘絕人寰的事,而以後還要坐在這上面重復以往的種種,甚至更加的多更加的絕。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就算是貴為帝冑也不過是這天地間籠子里飛不出去的鳥。
一晃眼,30年過去了。這30年間,張錦程改革中央和地方,清理權臣,清除酷吏,打擊貪官。
雖然開國才30年,但每一件事都遇到了極大的阻礙,不是地方勢力糾結,就是官官相互,從上到下都彌漫著一股腐朽的臭氣,總讓張錦程有種心疲力盡的感覺,與這個世界的隔閡感越來越重。
縱使用盡才智,也無法根除這些種種不平事,就像野草,燒了今年還有明年,一年一漲,永不停息。也讓張錦程意識到,這是人性的局限性,憑他一個人是無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