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更個小間章,稍後再更大章。
覺得有必要介紹下松陰這個人物,但放到正文里又太�@鋁耍 躍痛 2章里單摘出來了。
幾乎可以說是日本的譚嗣同,是作者非常喜愛的一個歷史人物。
如果不喜歡日本歷史或者別的那什麼的原因,就請跳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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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州,有這麼一位人物存在著。
幼時被賦予“神童之名”,年僅九歲就成為了長州藩校“明倫館”之兵學師範(講師),十一歲時在藩主•毛利敬親的御前會議上出席,承蒙大名毛利敬親的親自褒揚,十三歲時以兵學師範之身份,親自率領長州艦隊實施殲滅演習。而到了十五歲,此人又從長州藩士山田亦介手中受領長沼流兵學之奧,得襲山鹿流、長沼流這兵學之雙壁,在長州藩眼中,這名神童是幾乎等同于“長州的秘寶”的存在。
若照此進境,此人定然能迅速在藩內發跡,升官加爵、光耀門楣罷——
而正當所有人都篤信了他的未來,開始關注他的時候……
這位名諱喚作吉田松陰的神童,卻做出了一件令整個長州震驚的事情來。
他脫藩了。
為了能名正言順地周游整個日本,見識現下的時局,他拋卻了錦繡前程,拋卻了武士身份,拋卻了家人的信任與期待,開始了自己的游學之旅。
肯定是因為他看見了罷,比任何人先一步看見了罷——日本應該前進的方向。
在上至大名、下至足輕的所有人都隨著混朦的幕府統治隨波逐流的時候,他卻已然開始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後來,他的脫藩之舉被原諒,可卻依然沒有停止前行的步伐。在嘉永六年(1854年),佩里和黑船來航至江戶灣之時,松陰和他名為金子重之輔的弟子為了能夠見識西洋乃至整個世界,偷偷棹著小舟來到了美國人的船上。
“請帶我去美國,請讓我——”
去看看這個世界。
他的要求未能夠被應承,反被遣返回去,等待他的,是足有一年的囹圄之災。
弟子金子死在了牢中。
但松陰卻依然背負起失去愛徒之痛和沉重的責任,再度開始踏上前路。
安政四年(1857年),松下私塾開塾。
吉田稔磨、久阪玄瑞、高杉晉作、入江九一。
伊藤博文、山縣有朋、前原一誠、野村靖。
桂小五郎、小田村伊之助。
不知不覺間,迎合著自己的步伐的人多了起來。
小小的松下私塾開始變得喧鬧,爭討學術和時勢的聲音有若急竹繁絲,塾中的弟子和自己、一條心地開始計劃起改變日本的構圖。
但是,當眾人的熱情逐漸盈滿之時,松陰卻發現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他們已經無法前進了。
前面——正有著名為幕府的巨石阻擋著他們的道路。
他試著去努力。
可無疑是蚍蜉撼樹。
身處武士層級這一依附于幕府的階層,憑他的力量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對“武士外”的助力的索取,讓他開始萌生了對武士層級的敵意。
《草莽崛起》、《一君萬民論》。
他試圖煽動起民眾。
可在武士的政權之中,附和他的聲音少之又少。
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在恍然不覺間,松陰開始變得焦躁,變得抑郁,變得……不再以前進為目標了。
摧毀幕府——松陰這樣想道。
前進的動力變作對幕府的惡意,一直能夠最先看到前進方向的澄澈瞳眸變得渾濁,驅使他——做出了最壞的決定。
安政五年(1858年),幕府在沒有獲得天皇許可的情況下、擅自簽訂了《日米修好通商條約》,對西方列強完完全全地打開了國門。這一舉措徹底激怒了松陰,他召集了松下學塾的子弟,向他們訴說了自己的驚天計劃。
襲殺幕府政權核心——老中•間部正勝。
這是決計不可為之舉。
被稱為松門四天王的玄瑞、稔磨、晉作都諳曉這樣去做的後果,可無論如何勸阻,松陰都無半點回頭之意,甚至親自向藩中求借襲擊老中的武器——其結果,不願與幕府對敵的長州藩只得無奈地將松陰投入牢獄,並于安政六年(1859年)轉交給了幕府。
“將我的名字拆開後,恰好有‘二十一回’字樣,這一定是上天給我的啟示,讓我在二十一回以命相搏後,始才到達自己目標吧。”(二十一回猛士︰將“吉田”拆開後共有兩個“十”、一個“一”、兩個“口”,恰好是“二十一回”)
故時,松陰曾經常向弟子調侃自己的名字。可是——身負縲紲的松陰,或就要在此停下步子了。
為他做點什麼。
近藤周助不由得想到。
八年前,是他們初初相遇的時候。
去江戶求學的松陰,因饑餓昏倒在了周助的道場“試衛館”的門口,得周助接濟了一碗小米飯。
探問之下,才知這名青年竟將僅有的盤纏拿去買了《海國圖志》。
周助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做再多學問,可也無法填飽肚子呀。”
“但是,這個國家可比我還要饑餓呢。”
“是嗎?你要喂飽他嗎?”
“是啊——哪怕用自己的身體來喂他。”
他哪里來的這種覺悟呢——周助不由得想道。
在劍上奉獻了自己的一生,終日為一餐一宿而努力的周助,實在無法明白。
可是,盡管只有些微的程度,他從松陰的身上看見了希望的光亮。
那是有鳳來儀之兆。
稔磨、玄瑞、晉作,以及更多的年輕人,乃至全天下的黎民蒼生。
終有一日,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並來接替松陰的腳步,一同推動松陰推不動的、名為“日本”的腐朽車輪吧。
所以,此刻就讓吾來見證,友人為此奉獻一生,並到死也深信不疑的——
“松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