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就算他收到信偽裝入宮,但前提是他們怎麼知道安季出宮的?既然是奪皇位,為什麼改偷藥了?真正的小安子呢?他出宮辦什麼事去了?現在在哪?冷墨澤,你的解釋漏洞百出,分明是沒說完整,敷衍我嗎?”
像童沐晴這麼好的腦子,隨便一運轉,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所謂環環相扣,如果冷墨澤沒做什麼,這天下太平的,誰會想著造反?弒魂閣閣主再厲害,也不可能在宮中安插太多眼線,傳出消息的人也一定在他們幾個當中,冷墨澤什麼都不敢提,只解釋了假安季的事,說明事態嚴重,怕拖累旁人。而且,她童沐晴敢斷定,這里邊兒牽扯著舊事,那她的時空任務,也必定是與這舊事有關。
“你要相信,朕這麼做是在保護你!”
“好吧我相信!”
童沐晴又不傻,等冷墨澤自己說,還不如自己查來得快。而且,她現在也不是很想完成這個時空任務,只要冷墨澤無生命安全,她耗到死也就不回去了吧,畢竟她好像真的很在乎冷墨澤。
“還有三日就出發去蘭越了,既然你沒事,朕就去找唐陽安排一下朝政了!”
等等,三天?蘭越?太皇太後?!!!不知她命人打造的佛像好了沒。
“人去就好了,皇奶奶一心向佛,不收禮,收禮只收觀世音!”
呃這我還能說什麼,讀心術加廣告小王子啊!
“還有,相濡、以沫已經去蘭越的路上了,估計三日後就去了,別擔心!”
“什麼?這幾日你說孩子交給奶娘,原來是去藍越了!孩子那麼小,出了事怎麼辦?掉了包怎麼辦?受傷怎麼辦?你有必要這麼草率嗎?
“一萬的精兵護送,走的是三月前朕便疏通的國道,沿途暗衛時時回信匯報,直至今日,並無差錯,如若朕連自己的皇子都無法保護,做這皇,又有何用?所以,愛妃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了…”
童沐晴還能說什麼?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轉移大戰,三月前便開始籌劃了,看來是太皇太後著急見到重孫吧,冷墨澤做事,還是靠譜的,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會出差錯呢?安心,一定要安心!
宮外
“鳳凰血呢?”
“軒皇大人都將我賜死了,還要我賣命嗎?”
玄歿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淡淡開口︰“若不是本皇沒有明察,你覺得你還會站在這兒嗎?”
可笑,慕凝看著這位“軒皇”的背影,眼角濕潤,她六歲被他撿回弒魂閣,喜歡他到現在,卻是這般結果。
慕凝將裝有鳳凰血的容器放于地上,語氣疏離透著悲涼︰“那就謝軒皇不殺之恩!”
我不慕風華愛一場無言,凝半生思緒劃一段永別,予君鳳凰,此中慕凝但求無悔!
替他殺了這麼多人,該還的總還清了吧!
慕凝遠走,玄歿仍是面無表情,接過鳳凰血回閣。
“母親,冥陰丹已到手,不用再痛苦了!”
玄歿迫切想解輕母親的痛苦。
“冥陰丹?解不了的”
“為什麼?”
玄歿不解,母親眼角的淚是絕望還是後悔。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弒魂蠱之于情/蠱之上,除了愛,沒有解藥這麼多年,她仍沒有釋懷,或恨或悔或痴,才受這生不如死之罪。
“母親何必這麼執著?過去就放下吧!這樣苦著自己,真的值嗎?”
誰說玄歿無情,他只對母親才軟下心,只對往事而濕了眼!
看來,只有徹底翻過舊事,母親才會心安。
“來人,紙墨!”
玄歿別了母親,擬了紙信給唐伊,只身去了煜王府。
但玄歿沒有看到,他的母親糾結神情,這麼放縱他去,應該嗎?如若不是她,這些事,不會發生
但一切都晚了,若舊事重現,她的兒子就毀了!
煜王府內,玄歿接受著煜王的質疑,淡定的,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入宮監視是假,找藥才是真吧!”
冷墨染一直不明白,玄歿為什麼要幫他,趁他入宮,冷墨染多番調查,就是不知道這玄歿身世!
“殿下果然聰明,這入宮本就是敵方設定的陷阱,明眼人都知道,若不是我轉移目標,殿下還會以為,自己還掌握著時局嗎?”
“是啊!我們雖知安季並沒有死,而且在蘭越皇府待命,而那信鴿,分明不是飛往蘭越!”
唐伊入內,分明已站在玄歿一方。
“所以呢?這算是打草驚蛇了嗎?”
冷墨染也明白,這入宮,本就是陷阱,可他始終不相信,唐伊倒戈。
“怎麼會呢?不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不過眼下,殿下務必要跟去蘭越,不能讓那斯懷疑,我也會找機會混入當中,接下來,便是丞相的事了!”
冷墨染想說什麼,卻被玄歿阻斷︰“煜王若要相思人,這便是機會!”
是啊!若去蘭越,至少可與晴兒相見,雖不能獨處,也很滿足。
“還有,煜王殿下封地偏南,十萬封兵當在此良機下緩移至離京都不遠處的玉麟山附近,以備支配!”
“本王自會安排!”
終于要奪位了,冷墨染忐忑間有一絲猶豫,這樣對自己的兄弟,是對是錯?但想想他的晴兒,這場仗,他打定了!
三日後
皇城外簡裝易服的幾人正在馬車上,童沐晴看到相濡、以沫安全到達蘭越皇府的消息,終于安下了心。
“泫月、洛依冰和南殤來就算了?為什麼煜王也來了?還要小尚書?太皇太後不是要見我嗎?朝中重臣都走了,你不怕造反嗎?還有,為什麼不許我帶巧兒,為什麼我家溫暖坐在外面?”
“你是幾天沒說話,憋著了嗎?”
冷墨澤也納悶兒,每次微服,都會變成集體出行!
“朝中有唐愛卿的運營機構,根據情況不同,給出恰當的方案,還有,他們來,朕也不是很喜歡!”
累覺不愛啊!本想著給童沐晴點兒小浪漫,這倒好,沒腦子的女人,心思全在旁人身上!
運營機構?原來這三天,冷墨澤是在與小尚書做程序啊!看來這小尚書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之前真是小看他了呢!
“干干什麼?”童沐晴突然被冷墨澤抱在懷里。
“閉嘴,睡覺!”
夜半出城,現在才初曉,她倒好,精氣十足。這麼摟著多好,管什麼其他事?
“哦!”童沐晴難得听話,乖乖閉著眼,在冷墨澤懷里蹭了蹭,覺得不舒服,干脆枕在冷墨澤腿上打橫睡了,真舒服!
冷墨澤由著童沐晴,開始閉目養神,安季昨日來信,那年少時遇到的道士已經找到了,也終于決定一見,正在蘭越候著,而安季還發現了一個人——晴兒,但只是見了一眼,並不確定。
隊伍尾部,唐陽一改往日形象,文縐縐的圍著慕凝轉。
“唐公子是有話說嗎?”
慕凝也是性情中人,不喜歡拐彎抹角。還有她不習慣有人圍著她轉。
“自唐某見姑娘時,就未曾見姑娘笑過,想必是有什麼心事,不防同唐某說說,解心中之愁!”
唐陽自始至終都未有半句不善,卻惹了慕凝生氣。
“可笑,慕凝笑不笑,與公子何干!憑什麼向公子吐心中不快?”
其實慕凝並不是真的生氣,她性子急,對不合她意者向來直面還擊,像殺手對目標一般,沒有一絲保留。但慕凝也明白,這位唐公子並非惡意,但她這秉性,自被玄歿帶回來,便開始形成了。
“姑娘莫生氣,是唐某太唐突了,唐某只是想慕凝姑娘開心!”
唐陽從未受過這樣的語氣,就連父親都未曾與他這樣說過話,他本該生氣的,但他舍不得,就算眼前的人動手,他都甘願受著。第一次有這麼奇妙的感覺,唐陽自己都不敢相信。
只是路還遠,隊尾騎著馬的兩人默默地誰都不說話。
慕凝偶然斜視了唐陽,又迅速收回神來,她不知道唐陽為什麼喜歡跟著她,大概是南大將軍不太放心她一個弒魂閣的人在隊伍,派他來監督的吧!
這世上,她慕凝注定低人一等,弒魂閣重生又如何,斷了身契,斷不了痴情,這世間,誰會懂?
時至正午,冷墨澤不忍打攪童沐晴,一直坐在車上,從窗外看南殤等人正點了一桌美食,一股怒氣升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就不準她睡了,這腿麻的呀!不過也沒關系,能這麼靜靜的看著懷中人,也別有一番趣味。
酒樓內,南殤怕依冰與泫月尷尬,也怕依冰為難,令唐陽與慕凝坐在了中間,但好像也無濟于事,所有人都埋頭吃著,不抬頭,也不說話,氣氛依舊尷尬。
似乎現在的他們,都各懷心事,再也不可能像年少時無拘,南殤感慨,因為一場浩劫,他們卷入了陰謀,但好像因為這陰謀的操縱者,所有人都走入了分歧,沒有人阻止。
“皇兄還不來嗎?”
冷墨染只剛剛入內,見晴兒與皇兄不在,有些慌,傳去封地的命令才剛剛送了去,不會被發現吧!
埋頭吃飯的人終于齊齊抬了頭,吃了這麼久,都忘記少了人。
“皇皇兄?”
來自店小二的疑問。
“是是黃兄不錯啊!我兄長姓黃,我稱他黃兄,怎麼了?”
冷墨染險些說漏了嘴,這黃,可是真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