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臨,安靜。
不覺之間,已是漫天的星光,天空透淨,宛若寶石。伏案疾書的張耳,偶爾會抬起頭來看看窗外,或者起身給自己倒一杯水。
敲門的咚咚聲,在這靜謐的夜間,仿佛從遠處傳來的雷聲,不過張耳沒有听到,也不會注意到,因為張耳全副心神全都放在了研究計劃之上。
這是他的常態,不然再聰明的也不可能在這個二十幾歲的年紀就有那麼高的學術水水平。
“監測斷面設置︰淮河污染河段的上游和下游各設一個監測斷面,一級支流和二級支流的入河口處以及上游一千米處各設一個監測斷面。”
“重點監測對象︰一水質;二無重金屬;致癌有污染物”
寫到此處,張耳放下筆,起身伸展一下腰肢,之後端起杯子,揉著太陽穴,朝樓下走去。
“咦!這野狗怎麼又來了!”
張耳放下水杯,朝門走去。前些天,每到晚上,都會有流浪狗來扒門,搞得張耳都煩躁了,以至于張耳不得不向別墅區管理處反應此事。
走近門,張耳才听到門的響聲有些不對勁,要是野狗扒門,聲音響處應該偏下,這次卻是從有一人高出發出響聲。
張耳發現這個異樣,心立即警惕起來。他沒有先去開門,而是先趴在貓眼里朝外看去。
“鬼呀!”
張耳被嚇地大叫一聲。都說不作虧心神,不怕鬼敲門,可是真當鬼敲門的時候,還是害怕的。
“救我!”一聲虛弱的聲音,透過房門,從外傳進屋里,落在張耳的耳朵里。
張耳听到這聲呼救,心那警惕瞬間消失不見,因為這聲音他非常的熟悉。
開門的時候,張耳因為慌張,哆嗦嗦著來來來回回四次,才把門打開。
“二水,你這是怎麼了!”
張耳先前那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次都快給嚇出來。
木土二水倚在門上,一只軟綿綿地敲打著門。而且她頭發散落著,從遠處看,頗為嚇人,但是看在張耳心里,是一陣的心痛。
抱在懷里,張耳味道一股血腥味不要命的鑽進他的鼻子里,這個時候他明白了,自己上拿黏黏的東西原來是血。
沒有停留在一樓,張耳抱著木土二水直接上二樓,上樓的時候他把木質樓梯踩地 作響。
張耳把木土二水,輕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後從房間里拿來一個醫療工具箱,這是他花重金從美國買來的軍用醫療工具箱。
從醫療工具箱,張耳先是拿出一雙消毒套戴上,然後取出一把剪刀,把木土二水傷口處的衣服剪開,然後幫她清理傷口。
忙活好大一會,張耳總算清完了木土二水身上的傷口,她全身上下總共五處傷,傷口不多,但是每個傷口都是逼近致命處,偏一點,就能要了她的命。
其一處,在她右肋骨下方,看的張耳直冒冷汗,那下面可是肝髒,再深一些,刺破肝髒,那木土二水可真就一命嗚呼了。
幸虧,在張耳幫她處理傷口前,血已經大致止住了。
忙完這些,張耳坐在床邊,陪著木土二水,而且不停地用背放在她的額頭,看看體溫有沒有變化。
雞叫更,夜已過半,張耳有些瞌睡了,不過令張耳欣慰的是木土二水體溫有些下降,這是好的癥狀。
在張耳昏昏欲睡之際,床上的木土二水,發出蠅聲,“師兄,是你嗎?”
她的這聲音停在張耳耳無疑春雷,那睡意瞬間消失不見,他忙道︰“是我,是我!”
“師兄,比把我腰包給我拿過來,里面有藥!”,木土二水摸一摸腰間,發現東西不見了,便明白應該被張耳給收了。
“好,你先躺著,別急!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張耳見木土二水欲要起身,趕忙止住木土二水,她這一動傷口鐵定會再裂開,那滋味可不好受的。
木土二水的小腰包被張耳解下就放在床頭邊的小桌子上,張耳拿著它遞給木土二水。
不過,她沒有接,而是讓張耳幫她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個白玉瓶。張耳打開白玉瓶,從里面倒出五顆泛著金色的藥丸,按照木土二水的指示,幫她用溫酒服下。
看著木土二水的臉由蒼白漸漸泛紅,張耳關切地問道︰“師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木土二水噗地說一聲,吐出一口烏黑的血。這嚇得張耳心肝一顫。看著她嘴角殘留的血跡,張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大概就是關心則亂吧。
木土二水見張耳那一臉慌張的樣子,微微張口,聲音虛弱地說道︰“師兄莫慌,吐口血對我來水是好事,我除了外傷,還內傷,這口血要是吐出來,那才是壞事!”
听木土二水這麼一說,張耳那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一分。
“師兄,腰包里應該還有一小段老參,你找找看。一會兒,你幫我把它熬了吧!這附近應該有山泉,你取些山泉水,火熬個十分鐘,喝下這參湯,我應該能恢復一些體力!”
張耳從包里的果然掏出一個紅布包裹著的一截人參,拇指粗細,外皮皺地像是枯木,截面卻泛著金黃,還散發著異常好聞的藥香。
山泉水,張耳倒是不缺,他泡茶用的就是山泉水,估計屋子里剩下的還有些。
拿著人參,張耳走下樓。或許怕廚房氣味影響人參,張耳索性把自己煮茶用的小爐子,在客廳里煮起了人參湯。
起初,煮的時候,並沒有異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香味越來濃,到最後飄香滿屋。
令張耳吃驚的是,老鼠居然也跑了出來,聳動著鼻子,貪婪的吸著空的香味。
不過這些張耳也僅僅略作驚訝,並未在意,他在意的是樓上現在躺在床上的師妹。
端著湯色金黃的參湯,張耳小心翼翼地上了樓。走到床邊,張耳一口一口地喂著木土二水喝下參湯。
這人參湯的效果,還別說,對得起它的品相。木土二水喝下後,大約過了有一個小時,先前那萎靡的神色,慢慢消失,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張耳能看出她眼神比之前更為明亮了。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木土二水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看著趴在床邊熟睡的張耳,她舔舔干裂的嘴唇,雖然她很渴,不過依然沒有叫醒張耳。她抬,溫柔地撫摸著張耳的臉,眼神之流露關切和心痛。
注視著張耳,木土二水的眼楮突然模糊了。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在絕望之際看到了人世間的善意、感受到了人的溫暖。所以,在她危險之際,第一想到的不是去找她師父,而是張耳。這大概可以稱為依賴吧。
睡夢之,張耳仿佛感受到了來自木土二水的溫柔,他臉不禁往木土二水的蹭了蹭。
躺著的木土二水,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一陣疼痛從傷口傳來,痛地她“嘶”的一聲,吸了一口空氣。
木土二水強忍著沒有發出大的聲響,不過還是驚醒了睡夢之依舊緊繃神經的張耳。
“師妹,別動,我幫你!”。張耳霍地一下起身,那待黑眼圈的眼楮,還有睡意殘留。
看著眼前這個呆萌的師兄,木土二水噗一聲,笑了起來,雖然身體陣陣疼痛絞咬著她的神經,但是她心里依舊是高興和幸福的。
“師兄,你別激動,我沒有事情。你再睡會兒吧!”
張耳听到木土二水說話,那殘留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了,他揉揉眼楮,正好看見木土二水舔著嘴唇。
“哎呀,你看我,光顧著睡覺!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就給你端杯水!”
張耳說罷,一陣小旋風似得跑下樓,然後又一陣風似的,端著一杯水從樓下跑到樓上,當他把水遞到木土二水面前時,原本滿滿的一杯水僅僅剩下了小半杯。
木土二水看看面前的那半杯水,又看看張耳額頭的細汗,莞爾一笑,她示意張耳坐下,然後抬幫張耳擦了擦汗,之後接過張耳的水杯,輕輕喝了一口,雖然很渴,但是考慮到受傷問題,還是沒敢多喝。
看著木土二水那蒼白泛黃的臉色,張耳心痛道︰“師妹,你現在也餓了吧,你等我一會,我給你熬點湯喝!”
木土二水對張耳微笑著說道︰“好呀!你這麼一說,我還真餓了!許久未見了,我要看看師兄的廚藝有沒有提高。”
張耳幫土木二水,蓋了蓋被子,然後下樓忙活去了。
他打算的是當歸生姜羊肉湯,是一道傳統藥膳,至于功能,張耳知道是補氣養血,溫暖腎。在廚房準備食材時,張耳發現少了一味藥材——當歸。
張耳出了廚房,上樓給土木二水說了一聲,便出門去城里買當歸去了。
在張耳剛出門沒多久,木土二水暗道一聲不好,清醒過來的她,想起里川地正是諸葛家的大本營。
木土二水把她的腰包拿過來,從里面取出那個白玉瓶,這次她從瓶倒出了九顆金色藥丸,然後全部送入口。
吞藥一分鐘後,土木二水坐起身來,然後盤起腿,在里雙放在胸前,接著快速地結著佛印,最後結完四十九個之後,木土二水輕喝一聲,之見她頭頂升起一絲煙氣,收勢,然後她便從床上跳了下來。
“呵!本期望這次受傷痊愈之後,來個突破,這下好了反而降了功力,這下回去一定會被師父罵死!”
土木二水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自言自語道。她翻了翻張耳的衣櫃,發現除了那四件衣服,並未有多余的,這下令她有些發愁。
“這里以前不是袁家那個丫頭片子住的地方嘛,衣服可定會有,這茬我怎麼忘了。”
土木二水走出張耳的房間,來到袁敏慧的房間,打開衣櫃,發現里面還真有衣服。
土木二水脫下身上染有鮮血的衣服,從衣櫃之挑出一件顏色大眾的衣服穿上,然後對著鏡子,又裝扮一番,原本那病態的樣子瞬間不見蹤跡,因為鏡的那人已經不是張耳所見的木土二水的樣子,完全變了一個人。
木土二水又重新回到張耳的房間,趴在書桌上,給張耳草草寫了幾句話,便離開了這里。
在她前腳剛走沒過二十分鐘,張耳買藥回來了。除了藥材,他是帶著一個“尾巴”,只不過他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