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是程序員，不是作家，才不會操心老二的小說到底會寫成什麼顏色，只要那個出版社收了老二的稿子就行。出版社找槍手寫小說，林漫也想找幾個人來幫自己寫程序，就是寫那個可以分析點菜人喜好並推薦菜單的程序。
這種程序需要數據庫支持。但是目前oracle等主流數據庫還是運行在小型機服務器上，都是unix版本的，林漫可沒錢買小型機，他只有一台免費領的486個人電腦。當然更不會有後世的那個開源免費的mysql數據庫系統。目前運行在pc上的數據庫系統，主流的是極其原始的dbase，連foxpro都沒誕生呢。林漫不會用這個原始數據庫，也沒興趣學。真要有那功夫，林漫還不如自己寫一個功能更好的數據庫系統呢。問題是，林漫真的很忙，服務中心正是創業的關鍵時期，他投入了全部的時間和精力，而且他最近逃課多了，老師都有意見了。物理老師就下通牒了，再逃課不給他參加考試，林漫需要裝一段時間乖寶寶。
所以林漫需要人來幫他開發程序。他找了在啟瑞兼職的湯師兄和吳師兄，他倆也很願意幫林漫寫程序。結果听完林漫的需求，倆人一臉蒙逼。推薦系統，那是什麼東東？听起來好像很高大上似的。倆人對dbase也不熟，需要現學，對推薦系統更是茫然不知。不過他們推薦了一個人，王啟年，據說已經做了好幾個dbase開發，水平很不錯。王啟年還是算了吧。
得，還得林漫自己寫。人才啊，人才。最重要的就是人才。軟件開發是一個龐大復雜的系統工程，單打獨斗的程序員時代即將結束，需要更多的程序員協作才能開發出功能更加強大和更穩定的系統。林漫雖有“如意pad”幫助，但是能力再強大，也是一個人。
林漫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藍軍從機房強行拽出來的，說是感謝上次幫忙錄節目。廣播台上次勞師動眾錄制的節目，在寧州高校的節目評選中獲得了特等獎，林漫唱的《鴻雁》居功至偉。
藍軍在大學生活動中心搞了一個學生社團聯誼舞會進行慶祝，同時邀請學生會、科協、大學生藝術團等學生組織的成員參加。要說藍軍就是會做人，林漫累死累活弄個百家講壇加辯論賽，還被學生會嫉恨。瞧人家藍軍，把所有社團組織都邀請來玩，誰都得承他的情。關鍵是藝術團被邀請來了，大批美女啊。
大活里很熱鬧，藝術團、廣播台和學生會的一些活躍份子，正在自發地表演一些節目。科協在這方面是弱項。還好謝長青的搖滾樂隊來了，勉強算是科協出身的。否則科協真沒拿得出手的節目。
不過林漫對此類活動沒什麼興趣，他的全部思維正陷在程序里繞不出來，那個dbase把他折磨得欲仙欲死，很多後世數據庫都有的功能，dbase都不支持。此時的他就是個碼農，純粹干體力活的，需要實現很多基本的數據鑽探功能。
林漫人雖坐在那里，卻還在糾結程序中暴露出的問題。
這個時代，曾經有人給程序員這樣一個經典描述︰如果你在早晨的大街上看到一個人在躑躅，頭發凌亂，因熬夜而紅的眼楮內滿是呆滯的眼神，衣衫不整，腳踏拖鞋，那麼請先不要打精神病院的電話，先把他送到就近的軟件公司就可以了。
林漫還沒達到這個程度，不過明顯對坐在身邊的章嫣沒太大反應。章嫣問他話，就哼哼兩聲，更過分地是，居然還握住了章嫣一只手，亂捏著她手指頭。章嫣本以為這家伙在故意輕薄她，待看到他呆滯的表情且嘴里念念有詞，終于意識到此挫男正在走神。握著就握著吧，章嫣正準備不和他計較，林漫卻突然松開了手，一巴掌拍在茶幾上，笑道︰“就這麼辦。”
這巴掌把章嫣為林漫準備的一杯水打翻了。林漫看著沾水的手掌，從夢游狀態清醒過來，看著扭頭生氣不理自己的章嫣，很是不好意思。
不行，趕緊找個轉移注意力的法子。
林漫四下一掃，看到旁邊學生會副主席陸平在糾纏李曉燕，請她跳舞，李曉燕猶豫著，不肯下場。林漫想起上次談判時副主席的嘴臉，喊道︰“李曉燕你來一下。”李曉燕聞聲欣喜地走過來，剛想坐下又停了下來，禮貌地和章嫣打招呼，看到章嫣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在林漫身邊坐下。
陸平看了林漫一眼，沒吱聲，轉身走了。
“他在糾纏你？”
見李曉燕點頭，林漫又說︰“他好像有女朋友吧？”
“我知道。我對他沒意思。”李曉燕急忙聲明。
林漫不爽地吩咐道︰“以後離他遠點。什麼人啊，學生會的居然敢把手伸到我碗里撈食。”
李曉燕看了章嫣一眼，心想，你這個科協的可是把手伸到了人家學生會了。
章嫣在桌下踢了林漫一腳，見林漫不明白為什麼挨踢，就輕聲問︰“李曉燕什麼時候成你碗里的食了？”周圍太吵，林漫听不清，章嫣就貼著林漫的耳朵又說了一遍，說完才發現這個動作太曖昧，周圍的幾個男同學都在羨慕地看著林漫。
“瞎想什麼。”林漫不滿地回個眼神，但還是決定把李曉燕打發走。章嫣就這點不好，我林漫又不是你真正的男朋友，弄得自己現在跟女生講話都有點小心翼翼了。
林漫很土豪地掏出一張50元大鈔，遞給李曉燕，“去買點水，給宣傳部的同學分分。”
可憐李曉燕屁股還沒坐熱，就去做服務員了。
“滿意了吧？”林漫扭頭看章嫣，用眼神問她。
章嫣看一眼李曉燕離去的背影，不說話，不過彎曲的嘴角暴露了她的想法。
林漫突然看到白麗也來了，旁邊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好像是王啟年。白麗坐在小舞台的一角，唱了一首《我用自己的方式愛你》
“我用自己的方式悄悄地愛你，
你是否為我的付出表示在意，
我用這樣的執著優柔地對你，
你是否為我的期待滿懷歉意，
……
喔……搖擺夢的旋律，
幻想擁有你的甜蜜，
哪怕你我感情的歸依，
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哪怕你我感覺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
林漫听得很認真，白麗的歌聲真的很甜美，人又那麼柔美。
“好看嗎？”章嫣突然問。
林漫以為是在問好听嗎，順口答︰“嗯，真不錯。”
待林漫意識到問題是什麼時，已經被掐疼了。
今天怎麼回事，自己精神不集中，活該被掐，可章嫣也太敏感了，莫非生理期來了？章嫣好像知道林漫的想法似的，回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已經有若干名帥哥來邀請章嫣跳舞，都被心情不順的章嫣拒絕了，或者被林漫眼楮一瞪嚇走了。這廝的惡名還是流傳頗廣的。章嫣見林漫始終沒有邀請自己的意思，就問林漫怎麼不跳舞。林漫心里有根刺，跳交誼舞讓他想起前世的初戀，所以對跳舞很抗拒，就說不會。“我教你吧。”“真不會，我也沒興趣學。你看又來了一個高大帥哥，你不缺舞伴的。”章嫣這次真的生氣了，站起身來向那位帥哥走去。這位毫無準備的帥哥激動得不知該如何開口時，章嫣卻從他身邊走過去，向藝術團那邊去了。
林漫向王啟年走去，有一段日子沒見過他了，怪想的，好賴人家會dbase開發不是。當王啟年看到呲著牙朝自己微笑的林漫時，立馬轉身擠入人群，哪人多他去哪。至于嗎，林漫沒打算揍他，還想給他個掙外快的機會呢，真是不識好人心。
白麗開心地過來跟林漫打招呼︰“慢慢，你最近沒去上口語課，老師都問起你了，問你還要不要結業證書。”
“不要了。”林漫搖頭。自己那水平，只會給口語證書抹黑，他問白麗，“王啟年怎麼回事？見我就躲，我又不會吃了他。”
白麗說︰“上次軟件大賽的成績出來了。”
哦，林漫都快忘記了。
“你不擔心自己的成績嗎？”
“一個校內小比賽而已，我上次隨便考的。”這是真心話，林漫真沒在意。
白麗表示很無語。她也參加這次考試的，不過和林漫不在同一個考場。白麗承認，某人的確有資格傲慢一下的。白麗故意賣個關子︰“這次競賽王啟年沒有拿到第一。”
“正常，有我在，第一哪會有他的份。”這點自負林漫還是有的。
白麗笑了︰“他也沒拿到第二，他這次第三。”
林漫聞言有點興趣了︰“第二是誰？”
白麗只是得意地笑，並不說話。
林漫立刻明白了。白妹妹拿了第二。哎呀，真是個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唱歌還特別甜，還是女班長。姐們兒，給其他人一點活路好吧，你這麼優秀會嫁不出的。
“那你會dbase開發嗎？”
“會呀，很簡單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別管林漫胡言亂語、亂搭配詩詞了。他就是想表達一下開心的心情。
不過有人立刻給他潑了涼水。
“你很開心嗎？”章嫣就站在燈火闌珊處。
林漫第一定律︰處在生理期的女人，千萬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