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燃起的蠟燭,明明滅滅。小說燭光落在她純白色的里衣,身子被架著雙手被綁。傾月倒是一點都不在乎。不想讓底下的人為難,所以這樣給綁了。
李叔見玉寒一臉幾乎要殺人的表情,趕在他之前派人通知傾月。
香穗一路跑來,喘不氣來,一下撲倒在她腳邊。王妃,你好歹道個歉。王爺也是需要個台階。傳令來綁你問話也是氣不過。你能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到了。看著一臉不以為意的她,玉寒在一側坐下。看了一眼執鞭的獄卒,冷聲道︰開始吧,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洗干淨你們的脖子等著。
傾月微微有些不適,手腕小小心地扭了一下。麻繩蹭到嬌嫩的肌膚,不由得悶哼了一聲。裝作毫不在意,眼神卻還是不留神朝她看去。一旁的侍衛,哪里敢真動手,甩了甩鞭子,又無力地收了手。王妃,雪大人這些日子在哪里做什麼事
那侍衛問得畏畏縮縮。傾月漠然看著,一言不發。直到他站起身,親自抓起了鞭子。縴長的手指捧住了她的臉,輕輕地撥開了凌亂發絲。你明明都知道我不能拿你怎麼樣,所以倔強所以一言不發
七爺口口聲聲說只要我道歉,只要我知錯。我錯了承擔,你又不給我機會甩頭甩開了他的手。在這里呆了近三天,她的耐性也一點點被磨光。她放下過驕傲求他,他究竟還有什麼放不下
你任性對待我的妾室,也不過是一己私憤,也不過是嫉妒。而今你讓你的心腹究竟在那破寺造什麼不提還好,一提來氣,手狠狠拽著鞭子。
你怎麼知道的語氣波瀾不驚,牙齒卻是咬著下嘴唇,不可能不可能,雪的行蹤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查到。何況是讓人知道他在做什麼究竟是誰
不可能,不可能什麼
傾月微微抬眼,看著他。許久許久之後,她又垂下了眸。七爺,說過不想那麼累的。我只說一次,你記住也好記不住也罷。我冷傾月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有太多事,無法說清楚,解釋也未必會理解。她倒是想解釋,若是兩人之間的天塹輕易可以跨過,而今她又怎麼會淪落到被綁在這里。
你信誓旦旦的口氣,堅定不閃爍的眼神。你總是有辦法讓我無話可說。我也只有一句話,只問你一次。究竟建那寺廟做什麼用
听他這麼問,似乎是還不知道雪建的是地宮。七爺,那塊地現在是我的。我建寺只為了還願。只為了我曾經答應過泉隱寺住持
啪鞭子隨意落下,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小腿。倒抽了一口冷氣,想要往後躲,才知道自己被綁著。抬眼看著執鞭的玉寒。玉寒的手也是一抖,抓緊了鞭子,干干地往後退了好些步。
七爺,王妃李叔看著那鞭傷急得不了,前開始解鞭子。正手忙腳亂地解著。卻是听見一道尖銳的女聲。不準放
聞聲,傾月抬起了頭,看見了花映蓉。本還無所謂,這會子卻是冷聲吩咐道︰給我松綁
她這副樣子讓他見了,她並不在意。她心甘情願。讓其余任何人見了,顏面何存李叔見玉寒也沒有開口說話,拼了命地開始解繩子。
花映蓉見狀抓起了另一條鞭子抽。雙手雙腳才獲得自由。突然間一鞭子劈來,生生受了一擊。一時不查,跌了一跤。
王妃,你沒事吧。
玉寒沒有料到花映蓉會這麼沒腦子。一時間只來得及抓住她的手,反手甩開她之後,另一只手撈起了地的傾月。這一鞭子落在了她的右手臂。力道不重傷口不深,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
御醫,快快喊金御醫她抓著他手臂的手無力地滑落,蒼白的臉頰有冷汗滲出。
丑奴兒,丑奴兒抱著她,心亂如麻,為何她看去這麼蒼白。
孩子她好怕,小腹傳來的痛那麼真實。她緊緊拽著他的前襟,害怕一松手撐不下去。她能感覺到那溫熱在小腹一點點消散。她好怕,寒孩子
她害怕得全身發抖。孩子玉寒低頭看著她。終于能明白她為何落淚。明白了她的恐懼,自己卻是慌了,猛地將她抱入懷里。丑奴兒,丑奴兒別怕沒事的沒事的
金御醫匆匆忙忙地趕來。
七爺,王妃動了胎氣。下臣暫時穩住了胎。日後還要慢慢調理。
抱著她回了輕風閣,等著她睡下才起身倒了外間。
金御醫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王妃有身孕的
昨兒個夜里。
混賬。茶盞落地,他一下揪住了金御醫的衣領,這麼大件事你敢知情不報
是王妃吩咐。昨兒個夜里老臣又在地老守了王妃一日,也一直去送藥。王妃千叮嚀萬囑咐,老奴不敢不從。王爺恕罪。
手不由得更使力了些。金御醫一把老骨頭哪經得起他這麼晃。一下子頭暈。好在齊大夫慌忙趕來,制止了他。
終于所有人都離去。一室寂靜,齊大夫看著他語重心長。你瞧瞧,你瞧瞧你這樣子,哪里像個有病的。你是真覺得到了這東京真不必再戒備
玉寒漠然望著他,無力地跌坐在太師椅。你也坐吧。你的醫術我信得過。王妃的胎,我交給你了。
齊大夫緩緩落座。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麼多年了,終于等到你成家立室,也有了第一個子嗣。什麼時候去鳳鳴山
玉寒沉默,目光越過那雕花木窗。一彎圓月,星光曖昧。齊殤,你覺得我是不是該帶她
七爺指的她是王妃嗎
舍她其誰能夠縱容他的無理取鬧,任由著他關地牢刑問。順從他卻對所有人都不甘示弱。他的王妃很有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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