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誼是什麼人?
西漢五十載以降,最為杰出的政論家、文學家,少年揚名,才華橫溢,《過秦論》、《論積貯疏》、《陳政事疏》等文章曾將名噪一時,令世人爭相膜拜,世人皆認為他將又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
賈誼早先的經歷也確實是證明了這一點,他先是在河南郡守吳公門下,輔佐吳公治理河南郡,成績卓著,社會安定,時評天下第一。?
文帝登基,听聞河南郡治理有方,擢升河南郡守為廷尉,吳公因勢舉薦賈誼。
文帝征召賈誼,委以博士之職,當時賈誼21歲,在所聘博士中年紀最輕。
出任博士期間,每逢皇帝出題讓討論時,賈誼每每有精闢見解,應答如流,獲得同儕的一致贊許,文帝非常欣賞,破格提拔,一年之內便升任為太中大夫。
往往太過得意的人,總會受些羈絆或者說挫折更為恰當,因為不會有人去踢路邊的死狗。
鑒于賈誼的突出才能和優異表現,文帝想提拔賈誼擔任公卿之職。
絳侯周勃、灌嬰、東陽侯、馮敬等人都嫉妒賈誼,進言誹謗賈誼“年少初學,專欲擅權,紛亂諸事”。
文帝亦逐漸疏遠賈誼,不再采納他的意見,謫為長沙王太傅,故後世亦稱賈長沙、賈太傅。
三年後被召回長安,為梁懷王太傅。
梁懷王墜馬而死,賈誼深自歉疚,抑郁而亡,時僅33歲,就這樣過完了他短暫而又有些璀璨的一生。
賈誼沒有才華嗎?顯然是有的。缺少經驗嗎?也不缺少,然而他自己還是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這些張鷗都是知曉的,而且削藩之策最早就是賈誼提出的。
當時文帝覺得賈誼沒有這個能力(平衡各方的能力),也沒有削藩的條件,也不到這個時機,所以文帝接見賈誼的時候,就問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不跟他談政治,所以後來有詩說︰“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現在的晁錯同賈誼是何其相似?同樣的才華橫溢,同樣的深受天子信重,同樣想要削藩。
陶青這個丞相幾乎成了擺設,他的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
其實平心而論,諸侯王國坐大,于中•央朝廷不利,這些問題,誰都能看的出來。
削藩雖會有陣痛,但于朝廷卻有大利,包括同晁錯是對頭的竇嬰、袁盎、陶青等人都知曉。
但是他們為什麼不認同晁錯?
首先晁錯這個人脾氣太臭,聖眷在握的時候,眼楮長到腦門頂上,和所有的人都尿不到一個壺里。
其次,晁錯只是一個御史大夫,雖然位列三公,但是三公之首是誰?
是丞相,是陶青,這些政策的實施應當從丞相府發布,而不是晁錯的御史大夫衙門。
一旦削藩成功,晁錯功大,以天子的寵信,他肯定再進一步,進位太尉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晁錯不懂軍事,更何況此職位一項是功勛列侯武將的。
想來想去唯有丞相一職,那時候他陶青如何自處?
正如明代才子文徵明在《滿江紅•拂拭殘碑》中寫到的那樣︰“豈不念,封疆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吳楚七國之亂,斬殺晁錯後,周亞夫揮師南下,談笑之間破國滅城。
所以說笑區區一吳王亦何能,逢諸位王公大臣之欲罷了!
一句話,晁錯撈過界了,而且太能得罪人了。
今天這句話張鷗就從其中听出了另一番異樣的東西,那就是陶青準備動手了。
若是張鷗也是從後世重生而來的,他一定會有一句成語來描繪此時的陶青。
那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正在兩人交談之時,突然有丞相府人來報,御史大夫晁父擅闖丞相府,私自取走陛下詔書,奏曹鄭隱阻攔不及,怕被問罪,服毒自盡。
張鷗瞬間驚起問道︰“鄭兵曹如何?”
“因發現及時,鄭兵曹被人救起,但是現在毒性仍然未解,恐怕•••”來人話雖然未說完,但是已經不言而喻。
“可知是何毒?”陶青皺眉問道。
“砒霜。”
砒霜有劇毒,這麼說來,鄭隱死定了,陶青在心中默默地思量。
他不是在為鄭隱悲傷,而是在想如何處理晁錯,他陶青決不能犯申屠嘉的錯誤。
“命丞相府長史入鄭兵曹家中探望,同時命御醫前往診治,務必保證鄭兵曹的性命。”陶青吩咐道。
“諾。”來人躬身退下。
張鷗有些難過的說道︰“晁大夫••••他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張鷗是在為鄭隱的性命擔憂,因為他本身就是仁厚的人。
史書記載,張歐作官,從不曾懲治別人,只以誠懇和善來作官。
下屬認為他是長者,也不敢太欺瞞他。
上報案件,凡是能退回的就退回;不能退回的,他就為罪人流淚,不忍讀文書而把文書封上。他就像這樣關心別人。
陶青雖然知曉他的為人,但是故作冷笑一聲說道︰“哼,還不是仗著陛下寵信,此然小人也,擅闖丞相府,私取詔書,他想干什麼?”
“縱然是封駁詔書,那也是我丞相府的權力,而不是他御史大夫的。”
“晁大夫不懂尊卑,長安更是風雨飄搖,大有匪患橫行之意,張叔觀之,此等風氣能漲嗎?”
听出陶青中語氣中的堅決,張鷗也不再反對,畢竟他是廷尉,掌刑闢,這是他的職責,于是出言說道︰“陶公意如何?張叔願為馬前卒。”
“濟南太守郅都牧守一方多年,郡中豪族每日膽顫心驚,濟南郡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頗有能臣之風,其可堪大任,張叔意如何?”陶青淡淡的說道。
“郅都。”張鷗默默的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
說實話,張鷗不太喜歡這個人,雖然他們都是法家,但是張鷗是外法內儒,而郅都則是根正苗紅的法家,為人十分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