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那日午後,葉然漫不經心地給凌冬和血薇分配了一次任務,也真是tg湊巧的,分配任務時枯霖正好過來。一听葉然這次派遣他們的任務是魔族的霾境,他大概是知道這次任務的危險有多大,所以好言委婉相勸葉然不該讓他們出席此次任務。可善良的枯栗沒得到個好處,不僅沒成功幫到那兩個可憐的孩子,而且還惹得葉然非常不高興,就差沒把他轟出華仁殿。
枯栗的心善與枯霖的沒有人性決定了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而血薇也知道他人好,可惜卻養了個那樣的干兒子。謝過枯栗的好意之後,血薇和凌冬還是毅然接受了此次任務。
瀟湘殿內,秋黎為了了解一下他們這次要去的霾境而收集了有關霾境的一切資料,因為對于這個地方,血薇她是一竅不通的。
“怎麼了,秋黎姐?”
“難怪太後這麼著急把我給派出去,此行究竟如何實在難說。我查了關于霾境的所有資料,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太後讓你們執行此次任務的唯一目的,是想由此激發凌冬身體里的浴血之力。浴血之力在凌冬體內潛伏已久,如果不激發出來,它就會與凌冬的身體徹底融為一體,想再取出來或者是在利用這股力量就麻煩了。太後企圖為了得到這股力量也真的是什麼都能做的出來。這次任務凶多吉少,太後派你們去,壓根兒就沒為你們的性命多做考慮。要不在,光是你們兩個區執行任務是在是行不通的。本來我想讓雲帆和你們一起,可他也從未出席過任務,不能冒這個險。所以,我打算讓龍四、龍五和你們一起去。”眼下在仙宮,也就這兩個龍幫的人可以為陌辰所用。陌辰可以用的人,秋黎也才願意相信。
“不必了秋黎姐,你不用為我們擔心了。我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我定能保護薇兒,護她周全。”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凌冬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凌冬,自從他瘋狂地愛上血薇之後,他就希望他擁有保護她的能力。他就希望,他的妻子不需要被別人保護,她有他保護就夠了。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的面頰,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薇兒,你相信我嗎?”
“恩!”她面頰微微一紅,之後堅定地肯定。
“你真的確定?這不是開玩笑的。”
“秋黎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這一次,我發誓我定能帶著薇兒活著回來,還請秋黎姐不用擔心我們了。秋黎姐只需把收集到的有關于霾境的資料給我即可。”
見他如此堅定,秋黎心有擔憂,但還是決定相信他。若非她有重要任務在身,她定會陪同他們一起執行任務。至于凌冬,即便真的說下信誓旦旦的誓言,可是他從沒有執行過仙宮的任務,又如何真的能保證?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是血薇托付終生幸福的人,他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不可能到了現在連護她周全的能力都沒有,他不可能到現在還要被人保護!此行凶險,他不知道他有幾成的可能性能夠活著回來,不過他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他都要護血薇周全。即便他不能活著,他也定要她活著。他這輩子只為她而活,他願為她付出一切,生命又算得是什麼?
比秋黎的任務還要“緊急”的樣子,葉然首先叫人連連催促他們早點去執行任務,什麼時候任務完成就什麼時候再回來。而他們要完成的,就是啟動里面的唯一一個機關的齒輪。只有這樣,霾境的水才能正常流動,才有可能或者培養出仙宮需要的植物。臨行前,葉然明確地告訴了血薇她是魔族人的身份,卻不告訴她她的親生父母是何人。想必這些葉然心里頭全都清楚,血薇只是黯然傷神罷了。如今她與葉然這母女情是一天比一天淡了,估計也就只有她還天真地認為她們之間還存在什麼母女情分吧!或許以前這還是存在的,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再去追溯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從第一次去洞境之後,血薇就已經知道了她是魔族人的這個身份了,盡管親耳听見葉然從口中說出來,語氣還那麼冷,她的心還是會難過的啊。魔族人,魔族人,魔族人嗎?她真的是個魔族人嗎?這個問題仿佛一把又一把鋒利的針一陣一陣刺向她心頭。她知道的,仙族人從來都討厭魔族人的,仙族人從來都不會接受魔族人的。哪怕她再善良,哪怕她以前對仙族子民再好,可身世是這世上最殘酷的事情之一。她再次走在仙族的土地上,卻再也沒有人會笑著上前和她打招呼,再也沒有人會尊敬地稱呼她為仙族公主
仙族公主,這個稱呼早就停留在了過去的歷史齒輪中,永遠不會出現于她的生活中了。
“薇兒,你其實不必太在意的啊。”他看出了她的難過,她心里頭果然還是太在乎了啊。
“凌冬,你說,魔族人都不是好人嗎?我的身份,與你敵族的身份,你就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我現在唯一還待在仙族的理由,是你、秋黎姐和我哥,還有仙族二王妃這個身份。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語,一定要告訴我,過去的那些年你已經活的夠卑微了,我不想你再被任何一個人瞧不起、被任何一個人冷眼相待。如果哪一天你不想要我了,我一定離開。”
她不是不相信凌冬對她的愛,而是這兩族之間一直都不可能會有和平的一天,這兩族永遠都是水火難容的。就在她說出這樣不該說的話之後,就跌入了那個溫暖的懷里。
“薇兒,你痛苦的時候,我會比你好過嗎?我不管,魔族人也好,仙族人也罷,這些與我何干?又與你何干?他們瞧不起我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從來也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你是我的女人,我唯一的妻。比起怕被冷眼相待,我更怕的是失去你。我怎麼可能會不想要你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除了你。所以,別再說這樣的傻話了,好不好?”他知道她在抽泣,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他都知道的,她怕他受流言蜚語,她怕他受盡欺辱,她怕他受不了,可是她是否知道,他只怕失去她?
“薇兒,不管怎麼樣,你有我,你有我全部的愛,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愛,這和你的身份有何關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薇兒,我可以付出一切的薇兒。”他緊緊摟住他的妻,試圖去安撫她脆弱的心靈。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再深的愛也無法與神界的殘酷相對抗。
也就是他們去的同一天,殤也踫巧因為收到含尸即將臨產的消息而不得不趕往魔宮。與此同時,當天午時葉然親自去瀟湘殿找秋黎談話。瀟湘殿這兒人不多,秋黎里里外外不喜歡熱鬧,除了幾個看門的、打掃衛生的、應門的之外,也就算只有一個百里雲帆偶爾得到秋黎賞識而辦一些雜碎的事物。葉然來的時候雲帆恰好不在,如此一來支走了門口的人,有什麼話就能直接說了。
葉然一身鳳袍,穿的自然是仙族質地最好的衣服,涂上了胭脂粉,就顯得她還很年輕。秋黎親自給她沏上一杯茶,說道︰“太後親自登臨瀟湘殿,可有話要告訴秋黎?”
“這兒就我們兩,有話哀家就不擱著了。放心,我只是想和和氣氣跟你談談。”
“太後且說就是,秋黎洗耳恭听。”
待這位仙族最尊貴的女人喝了一口清茶後她道︰“這次哀家讓他們執行任務的目的,你那麼聰明,定能看得出來吧?”
“激發浴血之力,阻止它與凌冬的身體徹底融為一體。”
“他們這次活著回來的可能性為百分之百,你們都以為有性命之憂,甚至有去無回,但實際上並非這樣。如果凌冬死在霾境,那麼我也得不到浴血之力,我會這麼傻嗎?他和血薇其中任何一個人死了,那都對我沒有任何好處。血薇她是我妹妹的女兒,我答應過我妹妹,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女兒,即便是犯下了天大的錯,我也不會殺了我妹妹的女兒。況且,那邊縱使危險,憑借浴血之力也足夠護他們周全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替他們操這份沒有必要的心。至于你,秋黎,你和他們不一樣,也只有你,才配當王的女人。因為你和年輕時候的我實在是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你沒有一顆向往權勢的野心,還有,你該記住一點,仁慈之心是沒有用的。你想救人,可這世上有有多少人等著別人去救,你就算是就一輩子也救不完。時鳶走了以後,你明顯比她更出色好幾倍。只有你,才是值得我栽培的未來王後。”她伸出頎長的玉指,從手掌心中展示出一塊仙冰制成的腰牌,她拉住秋黎的手,將腰牌低于她手中,“從今以後,仙宮的每一處地方,只要哀家能去,你就能去。你很年輕,就充當哀家最得力的左右手好了。”
